“很好!”南部晴政極爲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高興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家就等到明日正午!”
“多謝南部殿,在下先行告退了!”築田詮宗行了一禮,然後緩緩的退出了本陣。
築田詮宗走後,南部晴政振奮的揮了揮拳頭,沒人能夠理解此刻南部晴政的心情。
“終於要消滅斯波家,完成歷代當主都無法完成的偉業了!”南部晴政心裡無比激動的想到。
北信愛看着神色激動的南部晴政,雖然心中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對,但是卻說不上是哪裡出了問題。再加上此時南部晴政正在興頭上,要是自己貿然的潑冷水的話,恐怕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啊!深知南部晴政性情的北信愛選擇閉上了嘴巴。
而一旁的大湯昌次則開口道“主公!斯波家一旦投降,整個陸中地區便再無本家的對手。不過本家目前最大的敵人依然是出羽的津川家。在下認爲,本家接下來應該着重對付津川家。”
“確實如此!”南部晴政點頭說道“津川家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雖然前倆天被本家擊敗,但是津川家的根基並未動搖。現在檜山安東家苟延殘喘,浪岡家和大浦家不足爲慮,唯一能與本家匹敵的也只有津川家了!”
“要是能攻滅津川家,那整個北奧羽地區就都是我南部家的領地了,哈哈!”南部晴政說着突然大笑起來。
大湯昌次也來到一旁的地圖旁,在北奧羽地區的位置上畫了個圈圈,恭維的說道“主公即將建立本家最大的版圖,可謂一代雄主啊!”
“哈哈!闊如我南部,新月走到月變圓!”南部晴政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嘆。
“嘖嘖!主公所言甚是,甚是啊!”大湯昌次也嘖嘖說道。
.........
與此同時,不來方館城內,白井清元正在從城內爲數不多的精銳足輕中挑選出十來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
“你們幾個,應該知道我們晚上要做什麼吧?”白井清元一臉凝重的看着身前的十來個足輕,緩緩的說道“今夜,我們中的人可能一個也活不下來,你們怕嗎?”
“不怕!”一名足輕率先說道。
“怕...不怕!”剩餘的足輕有些再說怕,也有些再說不怕!只不過,說怕的很快便改口了。
白井清元並未動怒,而是繼續說道“怕並不可恥,說實話,我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害怕的!”
“爲什麼會害怕呢?”白井清元目光從足輕們的臉上一一掃過,“因爲那裡是數千南部家和稗貫家的兵勢!”
“但是我要說的是,不管前方道路何其艱險,我白井清元將與諸君一同度過!”白井清元的話擲地有聲,震得足輕們一愣一愣的。
聽着白井清元如此鼓舞人心的話語,足輕們原本猶豫的臉上逐漸轉爲堅定。白井清元身爲尊貴的武士尚且不怕死,我們爛命一條怕個毛啊!更何況,每人事先還能領到20貫錢,這已經夠自己的家人過上好日子了。
“現在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現在要退出的還來得及!”白井清元環顧四周,接着說道。
不一會兒,見沒人應聲,白井清元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宣佈接下來的安排!”
“平七郎、彥九郎,你們立刻在城中找尋平民的衣物,我們這裡加上我一共有16個人,務必找到16套衣物!”
“春之助、龜太郎,你們二人立刻準備好能供應200人的飯食,務求精美可口!”
“...........”
不多時,白井清元便安排好了一切,然後十多個足輕則分散開來,各自準備着自己的東西。
擡頭看了看頭頂的碧藍天空,白井清元輕輕的說道“津川宗治,一定要贏啊!本家,本家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了!”
..........
不來方館天守,庭院內。
斯波詮真一臉不捨的將自己僅剩的倆名侍女交到了白井清元的手上,自從殺了自己的兩個妻子之後,斯波詮真突然感到十分的孤獨。原本打算殺妻證道,結果妻子確實是殺了,但是斯波詮真自己卻怕死了。
現在白井清元又要帶走自己僅剩的兩個侍女,晚上連個能聽自己說夢話的人都沒有了,斯波詮真頓時感覺自己這個家督毫無意義。
“帶下去,好生安置,去拿幾件亮麗一些的衣物來!”白井清元對着身旁的幾名足輕說道。
“可是大人,這城內只有足輕的具足這些,哪來的女人穿的衣服啊?”一名足輕撓了撓頭,一臉的矇蔽。
白井清元想了想,然後轉過頭對着斯波詮真說道“主公!二位夫人生前想必還留有不少衣物吧!爲了今夜的計劃,還請主公應允!”
“去拿吧...........唉。”斯波詮真無奈的擺了擺手,人都沒了,衣服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白井清元看着滿臉悲傷的斯波詮真,緩緩的說道“主公!今天將是本家最關鍵的一天,本家所有的一切都寄託在今天了!爲了勝利,還請主公再忍耐一些時間!”
斯波詮真擡起頭,看了看白井清元,想要說些什麼,想了想又閉上了嘴巴。
“主公節哀,在下先行告退了。”白井清元並不知道該如何來開解斯波詮真,只好先行告退,讓斯波詮真一個人留在這裡思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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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井大人,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不來方館北門,築田詮宗望着已經昏暗的天空,對着身旁的白井清元說道。
白井清元看了看身後整裝待發的十多人,點了點頭,“築田大人!我走之後,城內就拜託你了!”
“記住我們的約定!如果計劃成功,築田大人便率領兵勢殺出來接應!如果計劃失敗,築田大人便替我保護好主公!”白井清元一臉堅毅的說道。
“放心吧!哪怕今夜的計劃失敗,在下也會堅守城池直至最後一刻的!”築田詮宗拍了拍胸口,大聲的說道。短短半月的時間,白井清元和築田詮宗二人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誼,這是一種武士之間的惺惺相惜,也是一種知己之間的管鮑之交。
“好!但願明日,在下還能與築田大人一起在城頭把酒言歡!”白井清元衝着築田詮宗微微一禮,這是一種告別,也是一種自我安慰。
今天晚上,將決定無數人的命運。
津川家、斯波家、南部家、稗貫家........整個北奧羽的局勢,或許會因爲今夜而發生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