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仵作有些爲難,回身對着旁邊的大人說道:“大人,這就難辦了,下官是男人,雖然娘娘已逝,下官也不能對她不敬。”
蕭雪尋將那仵作的話聽的清清楚楚的,起身剛要說什麼,就看到夏竹突然走到他們身邊,冷着一張臉說道:“讓奴婢來吧。”
仵作看了看那宮女,一臉的清冷,倒是個沉穩的。於是點頭嗯了一聲。
衆人背過身去了,夏竹仔細的幫時修容將身體檢查了一番,說道:“修容身上有一處傷口,在手臂上。”
此時,仵作已經通過其他宮人的描述,知曉了有東西鑽進了時修容的體內。
他點點頭,好像已經瞭解了一切,走到司空御痕身前,說道:“啓稟皇上,下官已經查驗完畢。初步斷定時修容是嚇死的。但那東西還在修容體內,所以中毒是在死後發生的。微臣現在就用藥,將修容體內的東西引出,請皇上批准。”
“嗯。”司空御痕點頭,說道:“朕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仵作打開了自己的箱子,裡面瓶瓶罐罐的東西很多,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鐵質工具。
他先是戴上了一副手套,然後拿出一個類似於鉗子但又不像的東西。最後拿出一個白色的瓶子。仵作走到時修容身邊蹲下,然後說道:“準備一個碗過來。”
夏竹很快跑過去拿來一個茶碗,仵作看了一眼,示意夏竹遞給他。
夏竹遞過去之後,仵作並沒有接過去,而是在裡面倒了些瓶子裡的液體進去,說:“你等一下就蹲在這裡,等那東西出來了,我需要將它放進去。”
夏竹點點頭沒有說話。
司空御痕和蕭雪尋好奇,都靠了過來,仔細的看着仵作的每個動作。
仵作先是將時修容的頭擡起一些,然後用瓶子口對準了時修容的鼻子,靜靜的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蕭雪尋踮着腳尖伸長了脖子,都感覺到累了,可是還沒有等到什麼。就在她決定不看了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驚呼:“出來了。”
蕭雪尋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夏竹端着的茶碗內,靜靜的躺着一條赤紅色的小蟲子。
只聽到站在一邊的內侍驚慌的喊道:“就是這東西……”
仵作拿過夏竹手中的茶碗,看了看,遞到司空御痕面前,說道:“皇上,這是一條名叫血飲的蛇。成年蛇也就只有七寸長,以血爲食,劇毒無比,沾染一點兒就會立刻全身僵硬麻木,只需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會死亡。”
停頓了片刻,仵作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說道:“皇上,據下官所知,這種血蛇一般都是一些善於用毒之人豢養的寵物。”
司空御痕皺了一下眉頭,心道:“這皇宮中究竟是何人養這種東西。看來我還是疏忽大意了。”
司空御痕嚴肅的說道:“刑部聽旨,責令爾等用最短的時間,將這件事情給朕查清楚。遠海,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隨意傳言此事。若發現有人造謠,立斬不饒。”
“是。”刑部尚書和遠海戰戰兢兢的應道。
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刑部尚書當然不能睡覺了。聆雨軒的所有宮人被連夜帶到刑部接受審問盤查。
皇后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輾轉反側了一晚,第二天頂着兩個黑眼圈接受衆人的請安。
龐氏今天出人意料的來到了長樂宮,看到蕭雪尋就陰陽怪氣的說道:“這皇貴妃就是與別人不同啊?殺了人還能在這後宮裡到處亂走。”
“蘭妃,本宮看你上次摔壞的不是屁股,而是腦子吧!”蕭雪尋冷冷的說道。
“你……”龐氏被蕭雪尋諷刺了,卻找不到話反駁,最後冷笑一聲說道:“哼,果然是上不了檯面的鄉下女人,就算飛上了枝頭,依舊是個粗鄙的人。”
她說完一甩袖子,坐了下去。
顧清曼進門,看到蕭雪尋安靜的坐在那裡,急忙走過去,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兒,我聽人說,時修容的死跟你有關?”
蕭雪尋皺了一下眉頭,看着顧清曼問道:“你也不信我?”
顧清曼說:“當然不是,我只是擔心你。這種謀害人性命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找不到真兇,你……”
知道顧清曼不是懷疑自己,蕭雪尋很是開心,拍拍她的手背,說道:“姐姐放心吧,我沒事兒。而且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不怕。”
“這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哎……”顧清曼搖搖頭,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
姜貌這時候走了出來,她們的談話也中止了。
衆人向姜貌行禮:“皇后萬福金安。”
姜貌有些慵懶的坐下,說道:“衆妃起身吧。”
說完她那雙眸子掃了一眼蕭雪尋,說道:“時修容昨日剛過了生辰,沒想到回宮就發生了不幸。本宮甚是爲她傷懷。皇貴妃,本宮聽人說,時修容的死因,跟你送過去的禮物有關係,可有此事?”
蕭雪尋起身,不急不躁的說道:“妹妹不知道皇后姐姐從何處聽說的,但妹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這要確定的話,恐怕要去問刑部了。”
姜貌冷笑一聲,說道:“妹妹說不知?本宮可聽說,昨夜妹妹是跟着皇上一起到時修容的聆雨軒的。”
她昨夜得到消息,本來也想要進去看看的,卻不想人已經到了聆雨軒宮門外,被禁衛軍給攔了下來。說是皇上有令,不準任何人進去。
蕭雪尋不驚不慌的說道:“皇后倒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妹妹確實跟着皇上一同去的,但妹妹看到時修容那慘死的模樣後,一時嚇懵了,就被安排在偏殿休息了。至於刑部尚書來了之後發生了什麼,妹妹還真的是不清楚。”
昨夜皇上到了之後,第一時間戒嚴了聆雨軒,不得任何人靠近,所以裡面究竟個什麼情況,她到底是不是知道什麼,外人無從得知。
“哼。”龐氏冷笑一聲,說道:“依臣妾看,皇貴妃娘娘恐怕是做賊心虛吧!”
蕭雪尋根本就不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