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已經記不起自己是如何走出方館長的辦公室的,開車回到辦公室的,楊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小梅和陳鳴大概出去辦事了。楊凡直接走到自己位置上全身無力的癱坐在位置上,感覺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監控視頻中的畫面太過驚悚了,直到此刻,楊凡還是覺得全身冰冷,彷彿墜入了冰窟一般,身上冷汗直冒。
楊凡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用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緩和下緊繃的神經。
剛出去複印資料的小梅回到辦公室看到楊凡回來了,連忙放下手中的資料湊到楊凡身邊問道:“楊隊你看了嗎?”
楊凡還沒從驚慌中徹底緩過神來,耳邊突然出現一個聲音頓時被嚇了一跳,看到眼前的是小梅後才鬆了口氣:“小梅,好的不學學嚇人,沒聲沒響地突然叫一聲想嚇我啊!”楊凡略帶責怪地說道。
小梅聞言嘟着小嘴,滿是委屈地回道:“楊隊是你心不在焉,不是我的錯。你怎麼能怪人家啊。”
看着小梅委屈的模樣本有些生氣的楊凡也沒氣了,心中暗歎了口氣,都說女人難伺候,自己只不過輕輕埋怨了句,小梅就顯得委屈的摸樣,楊凡對付女人一向沒轍,只好投降道:“好了好了,是我自己心不在焉。”
“對了,陳鳴呢?他去幹嘛了?”楊凡深怕小梅繼續追究,連忙扯開話題問道。
“楊隊,你忘記了?昨天是你打電話給陳隊,讓他今天去法醫科拍照然後分發給各個所求證死者的身份的嗎?”小梅回道。
啊?楊凡猛的一拍自己的腦袋,暗歎自己真的有些亂了分寸了。
楊凡說完拿起桌子上電話正要尋問下法醫科鑑定結果有沒出來,但是小梅又湊了上來,輕聲問道:“楊隊,你今天有沒被嚇到啊?”
楊凡聞言驚愕了下,隨即沒好氣的回道:“是啊,剛纔被你嚇得差點魂都丟了。”
“不是啊,楊隊,我是說你有沒有被我爸的視頻嚇到?”小梅神秘的說道。
“你爸的視頻?”剛打算撥號的楊凡停住了動作,狐疑的望向了小梅。
“我爸就是故宮博物館的館長。”小梅隨即解釋道。
“你爸是方館長?”楊凡有些想不通,小梅明明姓駱。
“對啊,我是跟我媽姓的。”小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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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楊凡恍然大悟。
“對了,楊隊,我看你剛纔失魂落魄的模樣,想必被那監控視頻嚇到了吧?”小梅問道。
楊凡何止被方館長的監控視頻驚到了,簡直是三魂嚇丟了六魄,直到此刻他都還沒緩過神來。本來這事壓在心頭很是難受,無人述說,現在聽小梅如此說,不由得好奇的問道:“小梅,難道那永壽宮的監控視頻你也見過?”
小梅玉首輕點,有些自傲的說道:“那當然,那小夾道的別稱還是我給你取的呢。”
“你取的?”楊凡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小梅,彷彿要將小梅看透似的。
楊凡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監控視頻的畫面:一條幽深的小夾道,兩旁是有些泛黃的圍牆,四周黑漆漆的,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下,只能看清小夾道兩旁的圍牆。
永壽宮另一頭的小夾道位置,毫無徵兆的出現一個人影,那人影身穿血蝶素服,就如永壽宮死者的穿着一模一樣,人影低着頭,看不清臉龐,人影如同幽靈一般慢慢的升空,隨後慢慢的平躺過來,那人影后面豁然是一隻血紅色的蝴蝶,只是那有些大,大概兩隻手掌的模樣。
隨着那血紅色蝴蝶的翅膀扇動,那橫躺半空的人影慢慢的永壽宮飄來,最後隱沒進入了永壽宮。
監控畫面時間很短,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但是那詭異的畫面彷彿烙印般刻在楊凡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詭異,驚悚,楊凡已經找不出一個詞彙來形容當時看到這幅畫面的心情,那時候他只覺得全身冰冷,彷彿那巨大的蝴蝶就在自己身後,扇動着翅膀將推進永壽宮,推進死亡的深淵。
楊凡深信這畫面帶給自己的恐懼恐怕今生難滅了,此刻聽到小梅說起來如此風輕雲淡,頓時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女人比男人膽大,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小梅,你當初看到如此驚悚詭異的畫面不害怕嗎?”楊凡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當時有些害怕,現在也不怎麼有感覺,楊隊,不怕告訴你我還見過更可怕的呢?昨天我不是說過我親眼見過嗎?”小梅臉上滿是得意的表情。
“更可怕的?難道你晚上也去過小夾道?”楊凡極度緊張的問道。
小梅聞言,搖了搖頭。楊凡暗暗鬆了口氣,他相信有人親臨現場目睹監控裡發生的一切之後,現在還能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絕不相信世間有如此膽大之人。
“雖然,我晚上沒進去小夾道,不過我見過那隻血蝴蝶,而且我和它玩了好久呢。”小梅說道。
“什麼?”楊凡聞言,大驚,說話也有些結巴的問道:“小梅,你……你見過那隻血蝴蝶?而且還和它玩過?”
“對啊,我小的時候比較貪玩,有次趁乾清門站崗武警不注意就溜進內廷,就在裡面遇上這隻大蝴蝶,我還和它追逐玩耍了很久,不過後來被我爸知道後,就不讓我進去了說那血蝴蝶是妖怪會吃人的,然後給我看了那監控視頻。不過我覺得那血蝴蝶對我蠻好的,不會吃我的。”小梅解釋道。
楊凡聞言,頓時明白小梅不是膽子大,而是方館長爲了防止自己女兒再進入內廷編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小梅,難道你不知道那血蝴蝶是冤死的蝶妃所化嗎?”楊凡試探的問道。
“什麼?你說那血蝴蝶是蝶妃的鬼魂所化?”小梅的臉嚇得刷的一下蒼白了。
楊凡也被小梅的變化嚇了一跳,暗罵自己多嘴,心裡後悔不已,連忙試圖圓謊道:“小梅,其實我也只是瞎猜的。這世間哪有什麼鬼魂啊。”
“不,楊隊,這世間真的有鬼魂。”小梅極其肯定的說道:“以前故宮有個工作人員莫名的死掉了,我爸告訴我是被血蝴蝶吃掉了,爲怕血蝴蝶繼續吃人,我爸每天鬼節的時候都會去拜祭血蝴蝶,讓它不要吃人,那時候我還覺得我爸好傻,連妖怪吃人這種騙小孩的把戲也當真,不過現在我信了,你所說的蝶妃所化的血蝴蝶的真的會吃人。”小梅斷斷續續的說道,顯然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話語嚇到了。
“小梅,你別瞎想了。”楊凡心中內疚不已,自己一時多嘴將小梅嚇成這副模樣。
“楊隊,我沒瞎想,以前我以爲我爸每年鬼節拜祭的是妖怪,現在我知道了,我爸每年拜祭的是蝶妃忌日,我從我爸的一本書上看到過,說蝶妃是個悲慘的妃子,死後怨念極重,如果每年不拜祭的話就會出來索命。昨天永壽宮不是就發生命案了嗎?那就是因爲我爸沒派人去拜祭的緣故,蝶妃纔會出來索命。”小梅說道。
這下,輪到楊凡頭皮發麻了。
“咦,不對啊,小梅,你爸昨天早上已經派王明去拜祭過了蝶妃了啊,你不是說過只要在蝶妃的忌日拜祭她的話就會沒事的嗎?那昨天怎麼會出現蝶妃索命的事情啊?”楊凡有些想不明白。
“不,楊隊,今年我爸沒準時去拜祭,我爸前幾天出差,七月十五日纔會京城,而今年的鬼節不是七月十五日,而是七月十四日。”小梅說道。
“七月十四日?”楊凡一直不太關注這些節日,日子也記不清楚,隨即連忙翻開手邊的日曆查看起來。
“怎麼會這樣?”楊凡盯着日曆上七月十四日下面寫着今日是鬼節,又稱七月半。
“七月有大小月之分,我們習慣月半是15號,但是七月半有時候是七月十四日,今年就是。”小梅解釋道。
“小梅,你先冷靜下,或許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楊凡試圖安慰道,但是話到嘴邊,楊凡感覺自己的話語好蒼白無力。
“不對啊,我爸對電子產品不太信任,一般都是翻日曆的,日曆根本不會出錯,那我爸怎麼會記錯日子呢?”忽然小梅感覺哪裡不對。
楊凡本想安慰小梅,但是聽到小梅的話語,猛然一驚:“小梅,你的意思是說你爸都是翻日曆,根本不錯出現誤認爲今年的七月半是15號的事情?”
“是的,我爸對電子產品不是很信任,還是對人腦信任,所以從不用電子產品看日期的。”小梅很肯定的說道。
“你看會不會有人動了你爸的日曆?”楊凡問道。
小梅聞言,思索下,點了點頭,肯定了楊凡的猜測。
楊凡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小梅,我們現在就去你爸的辦公室問清楚到底是不是有人動了你爸的日曆?”
看到一絲線索,楊凡頓時來了精神,連忙起身就要向故宮博物館跑去。
“楊隊,你相信這世間真的有鬼神嗎?”身後的小梅忽然弱弱的問道。
剛出辦公室門口的楊凡身子猛的一震,是啊,這世間真的有鬼神嗎?楊凡自問了一句。如果先前,楊凡肯定會回答沒有,但是此刻,楊凡猶豫了,尋找動方館長日曆的前提是承認蝶妃鬼魂索命的事實,尋找動方館長日曆的人目的不過是想找出是何人利用蝶妃的鬼魂殺人。
對於小梅的問話,楊凡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回答不了。
“也許吧。”過了半晌,楊凡才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但是無論如何,尋找動方館長日曆之人恐怕是現在案件唯一的線索,作爲一名警察,楊凡不肯放過一絲與案件有關的線索,因爲那極容易忽略的線索恐怕就是破案的關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