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家的血統到底是什麼呢?”大着膽子,豐川悅司還是忍不住問着自己的祖母。
“喲,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荒野琉璃微微低了一下頭,翻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孫子說道,“你的聰明才智難道不是佐佐木家的遺傳嗎?雖然你並不姓佐佐木就是了,那個孩子,嗯,佐佐木家的孩子,叫做次郎的,你不是也見過嗎?對於這一點,你難道還不瞭解?”荒野琉璃的臉上掛着若有似乎的笑意。
“但是,似乎,也太誇張了一點啊!”豐川悅司並沒有得到疑問解答後的滿足,仍然帶着不解的眼神看着荒野琉璃,“雖然我知道他很有潛力,但是真的不知道爲什麼這麼被看重,而且看起來似乎大爺爺家也不太清楚最最核心的東西,就這樣,他們的想法還和我們一樣,這難道不讓人覺得奇怪嗎?”
“哼,你說是義男嗎?”荒野琉璃有些不屑地說道,“當然,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無能,他是絕對不會承認和相信有血統這種事情的,我是多麼希望他不相信,但是佐佐木家的衰落又確實在我們的計劃之中。等到他發現自己的能力無用的時候,他還是拿起了這根救命的稻草,他太老了,老到自己都忘了自己當初做過的事情,現在這樣子裝出這麼一副嘴臉來,倒像是對於現狀一點責任沒有的感覺,我真是看不下他噁心的態度呢!”
被自己的祖母突如其來的抱怨弄得摸不清頭腦,但是豐川悅司還是努力聽着荒野琉璃說的每一句話,並且把它記在心裡,好讓自己對於自己家族的恩怨有一個更多的瞭解。
“很久以前,有的人說我錯了。”荒野琉璃昂起頭來,傲然地注視着豐川悅司說道,“嗯,也許不是很久以前,那個時候很多人都認爲爲了荒野家族企業的強大,我們應該大量任用職業的經理人。但是,如果不培養自己家族的接班人的話,下場就是佐佐木家現在的樣子。你的妹妹們你也看到了,相比較一美而言,她們倒是輕鬆得多,不過你以爲她們這種輕鬆能夠持續下去嗎?”
沒有等到豐川悅司的回答,荒野琉璃就繼續說了下去,“無論從哪個角度上講,佐佐木家的衰落都應該是必然的,但是還有能夠維繫他們存在的奇蹟的可能性,對於我們來說,如果我們能夠掌握住這一點就更好了。”荒野琉璃露出了自信的微笑,“這也是爲什麼我對你的要求這麼高的原因,荒野家族的傳承應該一直能夠維繫下去才行。中國人說‘夫禍患常積於忽微,而智勇多困於所溺’,這句話你要牢牢地記住才行。”
“但是,舅舅他……”豐川悅司臉上露出了爲難的神色。
“這個你不用擔心的!”荒野琉璃提高了聲音說道,隨即她又低聲自言自語,“以爲可以擺脫這種情況,但是沒想到,難道這也就是佐佐木家的血統嗎?”
“早啊,愛子!”看到亞美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同時向着自己微笑地打着招呼的時候,吉澤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嗯,確實不敢相信。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確信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並非幻覺,看到亞美的微笑的臉,吉澤愛一下子哭了出來,上前用力抱住了亞美。
“嗚嗚嗚……亞美!你回來了!”吉澤愛的激動和熱情讓亞美也有點感動,她摸了摸愛子的頭髮,輕聲說道,“嗯,我回來了,好了好了,不要哭了。”
“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呢!”愛子抽泣着,笑着,擦着眼淚,離開了亞美的肩頭。
“怎麼會呢?”亞美感到自己的眼睛也有點溼潤了。
“哦,對了,宮澤哥哥呢?”愛子向着亞美身後望了望,然後又四周望了望,“他沒有和你一起來學校嗎?”
“來了,不過這個時候大概還在校長室吧!”亞美露出一個頑皮的微笑。
“哎呀,也要告訴佐佐木同學才行啊!”愛子拍了一下手。
“你這傢伙!”亞美敲了敲她的頭,“好了,走吧。”
愛子牽着亞美的手走進了教室,放下書包之後又急忙忙牽着亞美的手向着教室外面跑去,教室裡面的同學都露着驚異的目光。
“啊!那不是宮澤同學嗎?她……她居然回來了!”
“走了兩個月還是三個月來着?”另外一個人也驚叫道,在剛纔亞美站在門口等着愛子的時候,議論聲就開始響起來了。
“呃,回來了嗎?”畢竟是同學,很多人出於驚訝,或者出於好奇,此刻都有些不知所措,當初的流言蜚語在看到了真人之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回想,班幹部早就上前打了招呼,班級裡面就好像投了一塊石頭到了平靜的水裡面。
“謝謝您了,校長先生。”宮澤佑人翹着腿坐在沙發上,宮澤栩板着臉站在他的旁邊,校長前田金太郎坐在宮澤佑人的對面正笑容可掬地點着頭。
“沒有,沒有,哪有的事情。”金太郎先生搓着手,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年輕人嘛!誰年輕的時候不會有點衝動呢?我還記得當年我年輕的時候,也在街上築碉堡來着,現在想起來,真的是一筆財富啊!令郎的事情,我會給班主任講的,沒有事情,沒有事情的,國家的教育不就是爲了年輕人嗎?我當年也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老師呢!”摸着自己的後腦勺,金太郎哈哈大笑起來。
“哦,那麼我女兒……”宮澤佑人稍稍提了提眉毛。
“我知道,我知道的。”金太郎連忙擺了擺手,“我們學校老師的素質您完全可以放心,絕對做到一視同仁,一視同仁,令郎和令媛決不會因此而被另眼相看。”
看到校長這種態度,宮澤栩感覺有點彆扭,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同時在心裡面又對着校長腹誹了一番。
“哎,家庭教育太失敗了,只有依靠學校了!”宮澤佑人嘆着氣搖了搖頭,“那麼校長,一切就拜託您了!”說着他站了起來,稍微伸了伸手,金太郎忙不迭地握了上去。
“宮澤先生,您請放心吧。”金太郎點着頭說道。
“麻煩您了,那麼我帶這傢伙出去了。”宮澤佑人點着頭說道,看了看宮澤栩,在前田金太郎的歡送下,走出了校長室。
“旅遊的感覺怎麼樣啊?”一邊走着宮澤佑人一邊不經心地問道,“年輕人是應該多出去走走,我真是後悔沒有多抽時間陪陪你們,家庭旅行應該帶着你們一起去的。”
宮澤栩沉默不語。
“還不想搬回家來住嗎?”宮澤佑人抽出來一根菸來,用嘴巴叼住,伸手來摸打火機。
“學校裡面不準抽菸的。”宮澤栩突然開口說道。
“喲,抱歉。”佑人馬上收起了火機,又馬上把煙放回了煙盒子裡,他轉過頭看看了看宮澤栩,對方的表情就是目無表情。
“應該讓你多多接觸家裡面的人的!”宮澤佑人皺起了眉頭,“這樣子對你的成長也有好處,我當年就是不小心聽了你母親的話,放任你們在外面生活,結果是這樣個樣子。”
“母親?”宮澤栩重複着這個詞感覺有點好笑,“我倒是真的不知道我的母親是誰呢!”
“不明真相的想法!”宮澤栩指了指自己兒子的鼻子,“當然,大人的世界亂七八糟,也許很多人在你們耳邊說什麼我馬上又要結婚的傳聞,但是實際的情況是……”
“你不再結婚嗎?”宮澤栩用懷疑的眼光看着。
“肯定不是馬上!”宮澤佑人瞪大了眼睛,“我和你母親的感情,還沒有糟糕到這種地步。”
“哼!”宮澤栩偏過頭去,這個時候預備鈴拉響了,“我要上課去了。”宮澤栩說道。
“好吧!”佑人點了點頭,“你和你妹妹的公寓,我已經續租了,也讓人打掃過了,警方很有規矩,什麼都沒有動,包括你十八歲才能夠購買的成人遊戲。”佑人戲謔地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兒子扭動着身子,有點不安的表情似乎有點滿足,“不過現在每週都要回家一趟,和我一起吃頓飯,當然,還要接受你爺爺的教導,雖然我一直認爲他當年對我教導都是屁話,現在看起來,很多話還是有道理的,同時他是老人家,時日不多,我們要尊重他。”佑人又忍不住掏出了煙來。
“知道了!我走了!”只是看了看香菸,宮澤栩並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撇了撇嘴巴,乾淨利落地說了這句話,向着教學樓的方向轉身跑去。
“年輕人,真是好呢!”宮澤佑人看着他的背影,有點感嘆地說道,同時掏出打火機來,點着了自己的香菸,猛地吸了一口,吐出了煙霧。“培養接班人,這種話也只有老鬼才說得出來,話說我還沒有老到不能夠讓女人懷孕的地步吧!”
“喲,見到你真是高興啊!”看到了在門口張望的愛子,次郎走了出來,愛子身後,入目的居然是亞美那張調皮笑着的臉,“旅行回來了嗎?過得愉快嗎?”次郎忍不住也跟着笑到,心情一下子放輕鬆來了,“宮澤栩這傢伙難道還留在沖繩看比基尼少女嗎?”
“我還以爲見到了我你會像愛子一樣大哭呢?”亞美向着左右看了一下,A班的同學們對於她的歸來也充滿了驚訝,從窗口探出來的頭不在少數。
“我纔沒有哭呢!只是高興而已!”愛子急忙辯解道,不過她紅紅的眼角實在是沒有說服力。
“嗯,我可以放棄祈禱了,話說因爲你們我差點加入了基督教。”次郎點着頭說道,“不過想起了宮澤栩,我就覺得似乎勇敢的少年去創造奇蹟去了。”
“爲了打敗大魔王,我們回來尋求援助!”亞美一本正經地說道,“愛子,你就是西米果。”
“我?”愛子被兩人的對話弄得亂掉了,無辜地眨着眼睛。
“你可要想好哦,斯巴拉古大師最後會成爲魔王的幫手的。”次郎微笑着說道。
“呀呀呀!”宮澤栩飛奔着向着這邊衝了過來,“我的心靈之友,你想我了嗎?”他衝過來抱住了次郎,衝力讓他把次郎按在了牆上。
“我沒想到旅行讓你多了這麼一個愛好,哥哥!”亞美捂着嘴巴說道,“但是我會支持你的愛的。”
“確定你最近沒有看什麼女性向的動漫了再給我說話!”次郎拍了拍宮澤栩的後背,同時推開了他。
“有空大家聚在一起吃頓飯吧,話說亞美學會了海鮮大餐!”宮澤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愛子說道。
“你們這些傢伙,都要上課了,沒聽見打鈴嗎?”大和新界惱怒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罵罵迭迭地走了過來,“咦,這不是……”他驚訝地看着亞美和宮澤栩,宮澤兄妹的離家出走在學校是一個很大的新聞,於是他的臉色變得緩和了,“回來就好,現在快回去上課吧。”
“是,老師!”雖然不是自己的老師,宮澤栩和亞美還是沒有失去禮數,連帶着愛子都鞠了一個躬,轉身就小跑起來。
“喲,佐佐木同學。”大和新界轉過頭來,“這次考試要好好表現哦,老師很看好你的。”說着他又看了看亞美她們的背影,“你的朋友回來了,應該感到很高興吧!”
“是的,老師。”點了點頭,次郎走近了教室,大和新界也從前門走了進來。
“起立!”田中龍吉叫道。
趁着起立的時候,朝蒼有希子丟了一個紙團給次郎。
“佐佐木君,高興嗎?這下子可以回籃球隊了吧!”句子的下面畫着一個祈求的小人頭像。
次郎不禁露出笑容來,摸了摸下巴,看了看端坐的朝蒼有希子的側面,察覺到對方眼神的有希子回過頭來笑了笑。
“時間,真是一個大問題呢!”次郎這個樣子想着,摸了摸頭,講臺上大和新界開始複習起了《萬葉集》裡面的句子:
“吾之背子,將譴大和,夜更曉露,濡溼我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