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荒卷這些年來幾乎都要瘋掉了。
佐佐木家族的企業經營不善,各個分支企業被幾大財團吞併收購得很多很多,雖然禍根早就埋下了,但是這些事情都是父親義男把企業交給自己之後在自己就任期間發生的。荒卷靠着妻子麻美子勉強維持着佐佐木地產和森茂電子這兩家企業。妻子麻美子原本姓高倉,孃家也是有名的財團,不過自從妻子的父親去世之後,繼承了財團的妻子的哥哥高倉晉次甚至於連佐佐木家的門都不登,這兩家企業在荒卷手裡面也不過是勉力維持罷了,若不是佐佐木家族的銀行業裡還有一點人際關係的話,說不定很快這兩家企業就會因爲流動資金不足而面臨倒閉。
佐佐木荒卷沒有兒子,妻子麻美子替他生了三個女兒,因爲這個他幾乎要和妻子離婚。但是當時妻子的父親還在世,佐佐木家的經營還需要高倉家的幫助,並且妻子也並不是不想生下兒子,連着生了三胎都是女兒,麻美子也受不了沒完沒了的懷孕的折騰,於是便自暴自棄起來,轉而干涉起公司的行政起來,公司的經營狀況在她的手上頗有點好轉,於是荒卷便越發地敬重妻子了。
不過在高倉家的父親去世之後,就是麻美子也不過勉強維持現狀而已。義男沉浸於五六十年代佐佐木家族最輝煌的時刻不能自拔,同時精力和精神又不足以繼續參與公司的具體操作,早早退休之後對於公司的現狀便越看越趨於悲觀。
“打電話給京都,把次郎接過來。”老頭子在一次家庭的聚餐上突然語出驚人地說出這句話來,當場讓佐佐木荒卷和妻子麻美子目瞪口呆。
“父親,您糊塗了吧!”強壓着自己不滿的荒卷放下了筷子,妻子麻美子也推開了自己面前的碗。
“我可沒有糊塗!”義男瞪着眼睛吹着鬍子說道,指了指坐在自己左邊下首的三個孫女說道,“你自己說,這裡面有誰能夠繼承佐佐木家的企業?”
言葉不滿意地嘟了嘟嘴,頂撞道,“那個什麼破企業我纔沒興趣呢!要是爺爺你喜歡那個孫子的話,送給他好了。”
“胡說八道!”佐佐木荒卷一怒之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最小的女兒世界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二女兒自由和世界都驚慌地看着荒捲髮怒的樣子,只有言葉一臉不在乎地繼續用餐。
“那個小孩子纔多少歲?我還沒有死呢!”佐佐木荒卷氣憤地看了義男一眼,在自己父親的注視下,還是忍住坐了下來,又看了看妻子。麻美子低着頭拿着筷子撥着碗裡面的飯。
義男猛地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掃了坐在飯桌邊上所有人一眼,然後把目光最後落在了荒卷和麻美子的臉上,“和我去書房!”他說道,傭人在送上飯之後就下去了,不敢幹擾家族裡面的人用飯,這個時候只有荒卷和麻美子上前扶着佐佐木義男走去書房。
“把飯吃完!”扶着義男的荒捲回過頭來對着自己的三個女兒叫道。
相比較言葉的不理睬,自由和世界都埋下了頭。
“我還沒有見過這個弟弟呢!”言葉說道,“如果可以的話,真的想要去看一看他長什麼樣子。”
“不是有照片嗎?”自由說道,“看上去文文靜靜的一個男孩子,大姐可能要失望呢!”
“可是,不是很好看的嗎?”最小的世界插話道。
“真是沒有人情味呢!我們家。”言葉一邊說着一邊往自己嘴裡喂着飯,“叔叔二十年前離開東京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現在他的兒子也是這樣嗎?”
三個女孩子接下來一聲不響地吃完了飯。
“看看這個!”走進了書房之後,佐佐木義男從架子上拿出一疊文件遞給荒卷夫婦,“看完之後你們就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
壓下自己心中的不滿,荒卷和麻美子開始看手中的文件,看到一半的時候兩人臉上已經露出了非常吃驚的神色。
“這是真的嗎?”荒卷驚奇地叫道,“不過,這個好像是雪菜的名字。”
“都是真的!”挺着身子坐在書桌後面椅子上的義男沉聲回答道,“我已經拜託專業的偵探仔細調查過了,雪菜根本就沒有參與這個的操作,你們看到的這個全部是次郎的操作記錄。”
“這怎麼可能?”麻美子叫道,“從一百多萬到現在接近一億的資產,翻了一百倍,這就是次郎三年時間的成績嗎?”
“到現在兩年零六個月,”佐佐木義男補充道,“所以我才做出這個提議,毫無疑問次郎是一個這方面的天才,我認爲只有在這樣的人的帶領下,佐佐木家才能夠重現當初的輝煌,你們怎麼想?”
佐佐木荒卷緊緊捏着自己手上的這份文件,好半天也不能夠說出一個字來。
“哼!”麻美子哼了一聲,不過馬上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自己丈夫手上奪過了那份文件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我沒什麼意見了。”麻美子說道。
“你瘋了!”荒卷衝着妻子大聲叫道。
“沒有,”麻美子冷靜地說道,“要想讓他繼承佐佐木家的財產,除非他和言葉、自由、世界其中一個結婚。”
荒卷被自己妻子的話嚇得退了一步,幾乎要跌倒在地上,“你瘋了,”他叫道,“父親,父親,別聽他的。”
“很合理啊!”麻美子冷冷笑道,“啓作當年不是說脫離了佐佐木家了嗎?自然他的兒子也不是佐佐木家的了,現在要讓他的兒子回來繼承家產,除非他和我女兒結婚,否則我決不答應。”
“這個條件嗎?”義男沉吟着用手指在桌上敲着,“倒是可以考慮,不過也要看看言葉她們的意見。”
“我會說服她們的。”麻美子冷冷地說道,“不過我懷疑那個小子根本就不會回來,既然他能夠這麼厲害地賺錢的話,爲什麼還要回來幫助我們這些對他來說是外人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義男說道,“我希望他和雪菜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