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篡位
劉牢之將劉裕叫來,劉裕穿着軍服,腰繫大刀,進了營帳,見了劉牢之等三人,問道:“將軍傳我何事?”
劉牢之說道:“明日你領三十名斥候前往會稽,勿必探清孫恩軍情!”
“屬下領命!”
次日一早,劉裕便帶了三十名斥候着布衣往會稽而去,待日入時刻,劉裕等距會稽還有十里路程,忽聽有陣陣馬蹄之聲,劉裕大驚暗道:“不會是遇上孫恩的“長生人”了吧!”
卻也正在此時,一身影閃來,正是小七。劉裕見之大喜,“七哥,你怎麼在這裡?”
小七並不與其閒聊,開口便說正事:“何凝之帶了先鬥部隊向此行來,快快回營報告你家將軍!”
劉裕聞言大驚,果真是敵軍來了,“他們出城幹甚?”
“昨夜我探得孫恩與何凝之的談話。何凝之帶先鬥部隊乃是想夜襲謝、劉大軍,爲證虛實,我便在此等候,卻不想何凝之果然來了!”
劉裕聞言再是一驚,想不到聽得這等軍情,“七哥,你可原替小弟將此事告之劉將軍麼?”
“你要與何凝之對戰?”小七問道。
劉裕搖了搖頭,“將軍命我偵察敵情,未完使命,怎能與他們作戰,現下就勞煩七哥了!”
小七點了點頭,隨身而去。劉裕看了三十名斥候,喝道:“快快躲起來!”言畢衆人便向道路兩邊閃去。
不一會兒,何凝之果真領兵而來,忽聽何凝之向手下說道:“傳令下去,全軍在此休息!”
劉裕大驚,想不到何凝之會做此決定,看來也只有硬殺出去了!劉裕隨之揮刀 ,三十名斥候也亮出兵器,齊喝一聲殺來,瞬間數十名‘長生人’倒地,何凝之見狀大驚,料不到會糟此事,令手下圍攻。劉裕等人被圍得水泄不通,想必也在劫難逃了,只得咬牙狂殺。卻那是這上萬人的對手,三十名斥候全部戰死,只剩下劉裕一人孤軍奮戰,,揮長刀狂砍,發出一陣極強的殺氣來。長生人見此狀,不敢向前,現已有上百人遭劉裕砍倒。
何凝之大喝一聲:“誰取得此人首極,重重有賞!”
衆人聞言,再不顧劉裕如何厲害。長刀再次揮出又砍倒四五人,卻也感到有些吃力,血濺滿身,險些就被‘長生人’刺中。正此時候,又一人影閃來,卻還是小七,小七揮着長劍,施展三合劍術,瞬間挑傷數十名‘長生人’。
劉裕驚道:“七哥,你爲何回來?”
“你快看何凝之身後!”
劉裕聞言看去,心中大喜,原來是劉敬宣帶着軍隊來了!何凝之萬料不到,驚道:“快撒!”言畢拍了坐騎,瞬間奔出了數丈之遠。小七見罷,手中長劍扔出,正刺何凝之後背要穴,何凝之覺背後生風,轉頭看來,忙側身,卻還是左臂中劍,何凝之部隊紛相逃竄,劉敬萱大喝:“給我追!”
卻聽劉裕喝道:“將軍不可追去,前方十里便是會稽城,若孫恩出城援救,定然會遭其反攻!”
劉裕在這萬般緊急之下也能想得如此周到,看來其軍事才能也非泛泛!劉敬萱也覺劉裕言之有理,又下令道:“莫追反賊!”
劉裕轉身看七哥,卻不見其蹤影,劉敬萱下馬行來,問道:“方纔那斷臂之人你認識麼?”
“我叫他七哥!”
“此人若能爲我父親所用,將來必能成一代名將!”
“七哥性格怪異,乃是行走江湖之人!”又看了劉敬萱問道:“將軍爲何會趕來?”
“你出發不久,父親便命我領軍前來,你七哥告訴我何凝之帶着一萬人馬想夜襲我軍,所以我便也快馬趕來了,卻沒想到你已經與他們交了手。”言畢看了看三十名戰死的斥候,吩咐手下道:“將戰死將士們的屍首帶回軍營!”
言畢劉裕便與劉敬萱回了軍營去。劉牢之聞得劉裕奮勇殺敵。劉敬萱也看清了劉裕的軍事才能,便在父親面前極力薦舉劉裕,劉牢之與謝琰商談決定,由劉裕領兵轉戰三吳,陣壓孫恩。
劉牢之又將劉裕叫來營前:“本將軍且派你領軍前往三吳討伐孫恩!”
劉裕行禮道:“劉裕定不負將軍使命!”劉裕出了營去,想起七哥與好友王謐,若不是他二人叫自己參軍,恐怕現在還一事無成呢?
劉裕領軍討伐吳郡,自任先鋒,將佔領吳郡的五斗米教徒打得落花流水,不敢出城迎敵。劉裕無奈只得領軍轉往會稽。又親帶數百騎兵向吳興殺去,何凝之派出一萬‘長生人’相抗,卻還是被劉裕打得大敗而逃,劉牢之聞得劉裕有以少勝多之能,不免有些高興,上書皇帝,爲其邀功。
不久劉裕因討亂有功,被封爲建武將軍,領下祁太守。劉裕自是萬分高興,想想現已做了將軍,便提筆寫了信寄去了京口老家。
何凝之與劉裕交戰數次,每次皆敗,對劉裕有了幾分畏懼。孫恩更是大驚,一個剛封的將軍到底有何厲害,竟打得手下等人如此畏懼,便領兵親自殺來。
劉裕也不驚慌,調整了部隊也迎敵而去,孫恩大喝:“劉裕,你壞我軍威,今日我親領‘長生軍’前來迎戰,識相便快快投降,若不然本將軍決不輕饒!”
劉裕聽罷一怒,“孫恩,你竟敢自稱將軍,看我不將你拿下!”言畢兩軍相迎,喊殺震天,血濺天地。激戰許久,孫恩‘長生軍’已顯敗跡,只得速領軍逃去,劉裕究追不捨,又殺數百敵軍,卻還是讓孫恩逃了去。
孫恩實力大減,與何凝之逃出了句章。劉牢之聞此,再派劉裕鎮守句章,以防孫恩再次進犯。
孫恩自知大勢已去,想要推翻晉廷怕是不可能,便叫來何凝之,二人四目相對,只聽孫恩說道:“你與本教主起兵反晉,本是求得榮華富貴,卻不想我等今日會被劉裕打得只剩數千人馬!本教主不想連累於你,你自可離去!”
何凝之聽罷一驚,“教主,我們雖只剩數千人馬,不過還可以東山再起!難道教主不想爲你的叔父報仇麼?”
聽得何凝之此言,孫恩便想起司馬道子與其兒子司馬元顯來。惡狠狠咬牙道:“若有機會,本教主定然不會放過司馬道子父子!”
“教主是否也想除掉劉裕?”
孫恩點了點頭,“若不是他,本教主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何凝之作揖道:“教主,請允許我今夜刺殺劉裕!”
孫恩望了望何凝之,似有些感動,本不想讓他冒如此之險,但又想若劉裕一死,自己定然能一舉拿下句章,再攻三吳,點了點頭“若進不得城,便回來!”
何凝之也點了點頭,行了一禮而去,當日黃昏時刻,何凝之來到句章城外,見城門口處有官軍嚴查,而自己又帶着長刀,只好停了下來。忽見不遠有一農夫推着獨輪車迎來,那車上裝滿了稻草,何凝之快速奔了去,攔下農夫,“這位大爺,我給你五兩銀子,把這車稻草買給我!”
農夫聞言大喜,一車稻草竟有人用五兩銀子買,這人不是傻子便是瘋子。問道:“你要用五兩銀買我的稻草?”
何凝之取出五兩銀子來,遞給了農夫。那農夫再是一喜連草帶車一併給了何凝之,何凝之快速將刀藏入稻草堆裡,推着車進城而去。官軍見罷只道是一般勞農之人,也未細細盤查,何凝之便混進了句章城去。
天色已然暗下,劉裕一人靜坐室內,手持一本兵書研讀,正是《孫子兵法》。許久,劉裕息燈睡去,片刻已進入夢鄉。只見房門緩緩開啓,躡足行來一黑衣人,那人手持大刀,正待一刀向熟睡的劉裕斬去時,只聽一聲刀劍相擊之聲。黑衣人大驚,揮刀向那人砍去。而劉裕此時也驚醒,見狀忙抓起身旁佩劍,忽見眼前兩人中有一人十分眼熟,但因黑暗還是未能認出來,只得撥劍向門外緩緩行去,黑衣人大刀落下,正擊向劉裕頭部,另一人長劍迎去,擋開大刀,劉裕清楚了雙方誰敵誰友。長劍隨之刺向黑衣人,正好刺中腹部,黑衣人也不痛叫,欲閃身逃去,正出了門時,卻又退了進來。原來三人打鬥之餘,劉裕麾下大將檀道濟聞得動靜便領數十名親兵奔來。現下數十支長矛架在黑衣人勃子之上。劉裕藉着月光,看了看救自己性命之人的臉,大喜道:“七哥,原來是你!”
那人正是小七,小七笑了笑,一把抓下黑衣人面紗來,不是何凝之又是誰?
劉裕驚道:“是你!”又問道:“是不是孫恩派你前來暗殺本將軍?”
何凝之咬牙不語,惡狠狠的看着劉裕。劉裕也怒道:“將這賊子拉出去斬了,明日將其首級送去給孫恩反賊!”
檀道濟領命而去,何凝之破口大罵:“劉裕,你這陰炸小人,教主定會爲我報仇,殺了你們這羣小人!”檀道濟聽罷一怒,揮掌向何凝之臉上使去,只聽得一聲巨響,又喝道:“修得侮辱將軍!”何凝之仍不住口,罵得越來越放肆,檀道濟怕劉裕發怒,一劍斬下了何凝之人頭,剎那間一股熱血流出。似有一股怒氣一般。
劉裕回頭向小七看來,卻哪裡還有七哥的身影,大喊道:“七哥,七哥!”卻始終無人相應。
次日正午,孫恩接到一隻木匣子,快速打開一看,竟忍不住掉下熱淚來,那木匣子中裝的竟是何凝之的首級。孫恩仰天大喝:“劉裕,我定殺了你!”
與此同時,劉裕正與檀道濟就如何將孫恩此人一網打盡的問題進行商討,劉裕便道:“孫恩現在恐怕已收到了何凝之首極,想必一定正在氣頭之上,我軍若現在攻打定然能將其打得措手不及。”
“將軍打算用多少人馬進攻?”檀道濟問道。
“三千足以!”劉裕信心滿滿道。主意已定,劉裕也不耽擱一刻時間,親點三千壯士,向孫恩軍營殺去。檀道濟當先鋒,其餘有大將何無忌,魏詠之相助。孫恩哪料得此事,見劉裕領軍行來,不免怒火倍增,點齊所有“長生軍”共八千人馬出城迎戰。
兩軍對決,實力上孫恩自是多過劉裕五千人馬,“長生軍”士氣瞬間高漲,個個精神倍增,孫恩哈哈一笑,手持大刀喝道:“劉裕,看我今日斬你的頭顱來!”
“大膽反賊,且先過我這一關!”說話的正是檀道濟。言畢便揮劍殺了上去,劉裕大喝一聲:“誰能取得孫恩首級,便可連升三級!”士兵聞得此言,一齊向孫恩與“長生軍”殺去,孫恩怎料得劉裕這幾千兵馬如此厲害,見“長生軍”接連倒下,無半點還手之力。又見檀道濟揮劍斬來,長刀出手迎了上去,只聽“當”一聲巨響,檀道濟已然虎口震裂,孫恩也險些長刀脫手。劉裕也揮刀砍來,孫恩大驚,抽身閃去,何無忌,魏詠之一齊而發,剎哪間刀,劍齊刺,孫恩已顯了敗跡。大喝一聲:“撤!”
言畢收刀進城,卻只剩下“長生軍”不足五千。劉裕仍追不捨,進了句章城內,孫恩留下二千人馬斷後,自己帶着其餘兵馬向城外逃去。二千“長生軍”已被劉裕等人嚇得陣腳大亂,均不敢上前廝殺,劉裕大喝道:“殺!”一齊揮刀殺了上去,兩千“長生軍”如野草般被齊齊砍倒,盞茶工夫“長生軍”已死傷過半,剩下一千餘紛紛退去,劉裕也不再殺上去,喝道:“爾等若歸降我軍,便放下兵器!”
此言一出,一千餘“長生軍”瞬間將其兵器仍出,劉裕仰天一笑,向檀道濟說道:“想必孫恩逃得不遠,你領一半兵馬向南追去,本將軍領其餘兵***包超孫恩!”言畢二人各領人馬追去。孫恩仍不停留,一口氣逃出了五十餘里,見前方一片大江,根本沒了去路,正待折回時,便聽馬蹄聲傳來。自知已然逃不去了。半響,劉裕,檀道濟二人領軍追來,孫恩仰天一笑:“劉裕,我孫恩雖敗,卻也不甘喪命你的手上!”言畢下了馬來,竟投海自盡。
劉裕見罷大驚,想不到這孫恩也是這般有骨氣。“長生軍”見狀,也有數百人隨了孫恩而去。
劉裕領兵回營,劉牢之聞得他大勝,便與兒子劉敬萱前來迎接,劉裕對劉牢之極爲尊敬,若沒有劉牢之定然不會有自己今日這般成就。見二人行來,劉裕行一禮“將軍前來,劉裕有失遠迎!”
劉牢之也不客氣,哈哈一笑:“德輿,如今你也做了將軍,就不必這般客氣,本將軍聽說你追得孫恩投了海,可有此事!”話中‘德輿’便是劉裕的字。
“將軍莫怪,劉裕本想處理好軍中事物再上報給將軍,卻不想將軍已然知道了戰局!”
劉牢之並無責怪劉裕之意,反倒是更加賞識。“此乃你大功一件,本將軍定會如實上報朝廷!”
“劉裕拜謝將軍!”言畢又行一禮。
孫恩起兵反晉,雖被劉裕陣壓下去並將其追迫投海而亡,但也使晉廷兵力消耗不少,這便造成了京城防守空虛,也給盤居於長江上游的桓玄對反晉有了可乘之機。桓玄的軍隊乃在荊州,聞得劉牢之麾下劉裕殺了孫恩,收復三吳。便對劉裕此人有了極大興趣,不知此人竟有如此厲害。
就在孫恩起義失敗後不久,桓玄也於荊州起兵,舉兵東下,不久攻入了建康。
世子司馬元顯聞此消息大驚,親領數萬軍隊出城陣壓,桓玄等人也非泛泛,見司馬元顯領兵攻來,親點數十萬兵馬迎去。司馬元顯哪見過這等狂傲之人,手指桓玄喝道:“桓玄老賊你膽敢起兵反我晉廷,若爾等識相,便快些下馬受降!”
桓玄聽罷大怒,仰天一笑,“司馬小兒,你父親不行了,才叫你領兵來的麼!”
“休辱我家父親!”司馬元顯也發怒道。言畢也不多言,右手一揮喝道:“殺了反賊桓玄!”
只聽萬人齊喝,兩軍便開始了一場惡戰,司馬元顯極爲緊張,若萬一被桓玄打敗,那必定是一死,便想再到都城建康調兵前來支援。司馬元顯調轉馬頭,向建康城行去,桓玄當司馬元顯乃貧生怕死之小人。激戰之餘。桓玄看了看身旁堂兄桓修。問道:“兄長看此局勢,可有把握三日之內攻入京城,佔領建康?”
桓修閉目一思,喝道:“以這局勢來看,何需三日,今日便可佔領了京城!”
桓玄聞得此言,心想堂兄竟然比自己的野心還強。
司馬元顯入城求援,領一萬兵馬奔來,待司馬元顯趕來時,數萬軍隊已然死傷大半,桓玄見敵方援軍趕到,卻也未有撤兵之意,又是一笑道:“今日我便攻入京城,殺了司馬元顯!”言畢與桓修二人齊揮兵刃殺去,所到之處,鮮血四濺,廝殺聲震天,血流成河!司馬元顯見狀大驚,想不到敵軍竟有如此雄勢,便有了退兵之意。大喝道:“撤,快撤!”言畢勒馬回頭,逃向京城而去,桓玄那能放過如此良機,領兵追擊。司馬元顯蒼皇而逃,士氣低落,不戰而敗。桓玄大喝:“小兒休走!”
司馬元顯不敢回頭相望,狂拍駿馬,半個時辰許便奔到京城城門之下,見守城官便大喝:“快開城門!”
守城官哪敢不聽命令,便令手下大開城門,司馬元顯領殘兵進了城去,卻也在此時,桓玄追兵已到,若關城門怕是來不及了!瞬間桓玄已攻入京城,殺了守城官員,再追司馬元顯而去。司馬元顯自知性命難保,打算逃出城去,卻不料京城城門已被桓玄部下守住,見司馬元顯奔來,便向其餘三方城門處軍隊發出信號,半響桓玄,桓修領兵趕來。司馬元顯嚇得冒了冷汗,說不出話來。
桓玄大喝道:“小兒,受死吧!”言畢右手一揮,數名親兵長矛殺去,司馬元顯再無逃跑之機,死於桓玄手下。桓玄佔領建康。對北府名將劉牢之有所謂忌,打算着如何收奪劉牢之兵權。
劉牢之聞得桓玄攻佔建康城,對桓玄實力有了些畏懼。過了數日,桓玄修書要求劉牢之父子前來京都,劉牢之大驚,實在猜不透桓玄到底打算如何應對自己,想想自己麾下的北府軍,當然是晉室之精兵,莫不是桓玄怕自己領兵攻去纔要求自己進京議和麼?但其子劉敬宣卻不這般認爲,他卻是懷疑桓玄想對父親與自己進行殺害。
劉牢之將此事告之劉裕,看看他對此事會有如何看法。劉裕起初聞得桓玄於荊州起兵,便要求領兵前去陣壓,但劉牢之想到由於打壓孫恩起兵,北府軍已然實力大減,便未答應劉裕要求。如今桓玄已然攻佔京城,又要求****進京,這此中定有不可告人之機。劉裕仔細想了想說道:“想必桓玄是有些怕我北府軍,若不然早就領兵殺來了,還能要求將軍父子進京麼?”
劉敬宣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劉裕說法,劉牢之卻不這樣認爲,猜道:“或許他想保全實力,攻佔其他地方呢?”
劉裕笑道:“若如將軍所言,那可就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聯合其它地方兵力將其陣壓下去!”
劉牢之搖了搖頭:“不會有這樣簡單的,桓玄的實力只怕沒有任何軍隊能敵,咱們不如就投靠了桓玄!”
劉裕,劉敬宣二人聞此大驚,均不同意劉牢之所言,劉敬宣當即反對道:“父親,此事萬萬不可!”
劉裕也反對道:“將軍,桓玄可是心狠手辣之人,萬一將軍投靠了他,日後定然會百般爲難,縱使將軍現已統領北府軍,桓玄必定會收了將軍的兵權!”
劉牢之聞得二人之意,也覺得有些道理,但現下到底該如何,進京與不進卻成了最要緊之事。千思萬想之下,最終還是與劉敬宣一同去了建康。
桓玄聞得劉牢之父子前來,好茶好酒款待。劉牢之父子不知桓玄到底要做那般,也不敢多問,只待桓玄問話。桓玄不聞二人言語,便舉起手中酒杯,笑道:“咱們先乾一杯!”言畢一飲而盡,****見罷隨之而飲。方纔聽桓玄問道:“聽說劉將軍麾下有一人叫做劉裕,此人十人厲害,有舉千斤之力,萬夫不當之勇,不知真有其人麼?”
劉牢之說道:“確有其人!”
桓玄聽罷一喜,“爲何不叫他也一同前來?”
“將軍書信中未提到他,所以未來!”劉牢之顯然對桓玄有些畏懼。
卻聽劉敬宣說道:“將軍,此人的軍事才能,非一般人能敵,別看我北府軍因討伐孫恩實力大減,不過若現在有誰的軍隊能與我北府軍作戰,縱使對方有百萬雄獅,也必定會敗於劉裕之手!”劉敬宣此言其實是在告訴桓玄,北府軍的實力是你桓玄的軍隊不可比的,也意在告訴他北府軍根本不曾怕過你的軍隊。
桓玄聽出了語中玄機,劉牢之怕桓玄發怒,罵道:“犬子酒後狂言,將軍誤信以爲真!”
桓玄哈哈一笑,“如今我已坐鎮京師,不知你可有歸順之意?”
劉敬宣聽罷似要發怒,卻見父親使了眼色,壓了怒火,劉牢之假意一笑:“可否容我細想幾日?”
“給你三天的時間!”桓玄嚴肅道。
劉牢之顯然有了歸順之意,便急修書告之劉裕,叫他速來建康,劉裕接得書信,不耽擱半點時間駕了馬向建康奔去。
桓玄叫來堂兄桓修,說道:“明日我便收了劉牢之兵權轉交於你,兄長可否願意?”
桓修聞言心中一喜,想想能統領北府軍將該是多麼大的榮譽。便點頭答應了。
劉裕到了建康又見了劉牢之父子,劉裕見罷二人直言正事道:“將軍是否不願歸順桓玄?”
劉牢之點了點頭,卻又無奈道:“桓玄大權在握,恐怕……”又搖了搖頭,劉裕也覺此事十分棘手,如不歸順,兩軍必定開戰,若歸順,只怕再難得到重用。
劉裕說道:“咱們萬不可投靠桓玄,請將軍三思!”其實劉牢之也萬分不想,但卻未有什麼更好的方法,若兩軍果真開戰,恐怕北府軍必定慘敗。
桓玄給劉牢之細想之期已到,劉牢之帶着劉敬宣,劉裕去見了桓玄,桓玄不識劉裕,見行來三人,生了一絲疑問,卻聽劉牢之介紹道:“這位便是將軍想見的劉德輿!”桓玄聞言看了看劉裕,果覺此人身上有股霸氣。
劉裕行了一禮:“劉裕見過將軍!”
桓玄哈哈一笑:“早聞劉將軍有萬夫不當之勇,今日見劉將軍如此身強力壯,想必不假!”
“將軍過獎了!”劉裕面無表情道。
桓玄也不在此事上多言,轉眼看了看劉牢之道:“將軍想好了麼?”
劉牢之看了看劉敬宣,劉裕二人,拿不定主意,劉裕使了眼色,又微微搖了搖頭,劉牢之還是說道:“北府軍願歸順將軍!”劉敬宣,劉裕二人聽罷一驚,瞬間面無表情。
桓玄又是一笑,冷冷道:“那就請劉將軍交出兵權吧!”
劉牢之無奈,交出了北府軍兵權。劉裕此人有怒不敢言。又見桓玄將兵權轉交其堂兄桓修,更是激得劉裕,劉敬宣大怒,卻也還是不敢有半點言語。劉牢之手無半兵一卒,自是不敢對桓玄有半點不滿,然而桓玄卻對劉牢之百般刁難,對劉牢之時常進行言語侮辱。兒子劉敬宣雖看不慣此事,但卻也實在無奈,只得叫父親逃跑。
劉牢之果真在劉敬宣的勸告下,帶了數名親兵逃出了建康。桓玄聞得此事,大驚,萬想不到劉牢之竟敢逃跑。便親自領兵追殺劉牢之。
數日後,劉牢之被桓玄帶兵包圍,見狀,劉牢之大驚,看了看桓玄道:“我已將兵權交出,你還想怎樣?”
桓玄哈哈一笑,“兵權,只不過是推翻晉室的第一步,而你,本將軍卻萬萬容你不下!”劉牢之聽罷大驚,想了想兒子劉敬宣與心腹劉裕二人。說道:“我劉牢之也不想苟活,不過若你想傭兵自立,我兒劉敬宣與劉裕二人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劉牢之此言,實是在保護二人。
桓玄也聽出此意,“此事就不用你擔心了!”言畢右手一揮,手下數百人一齊而上;劉牢之手下數人揮刀殺來,卻哪裡是桓玄手下數百人對手,一瞬之間紛紛死於劍刃之下。劉牢之仰天一笑,拔出長劍,自刎而死。
劉敬宣聞得此消息,對桓玄恨之入骨,劉裕怕他一時衝動找桓玄報仇,說道:“將軍已死,現下你我只能韜光養晦。待時機成熟,再爲將軍報仇!”
劉敬宣咬牙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桓玄除了劉牢之這一“大患”,便轉向了劉裕,卻不是想將其殺害,而是提拔他。劉裕雖對桓玄有恨意,但也不好顯露,對於桓玄的提拔,只好假意高興的接受。桓玄確實對劉裕極爲看重。一日將劉裕請到府上,好酒好茶進行款待。桓玄妻子劉氏頗能識人,初見劉裕便覺此人非一般之人,不會久居人下。
桓玄舉杯道:“德輿,我先敬你一杯!”
劉裕大驚,那能讓上司敬自己的酒,攔了下來道:“將軍不可,此杯酒應劉裕敬將軍纔是!”言畢拿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
桓玄又道:“你起初參軍是爲了什麼?”
“將軍爲何這般相問!”劉裕不解道。
“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桓玄緩緩又道:“我等起兵反晉乃是想求得一生榮華富貴,若你從今以後追隨於我,本將軍自當讓你位列王候。”
劉裕起身行了一禮,“謝將軍看得起劉裕,今後劉裕定然效忠將軍!”
桓玄哈哈一笑,二人又飲起酒來。天下筵席總有散時。劉裕走後,桓玄妻子劉氏道:“劉裕此人行止龍勢虎志,定然不會久居人下,夫君宜早除之!”
桓玄聽罷一笑:“劉裕在北府軍中極有聲望,想除他恐怕不容易。且本將軍欲蕩平中原,非此人不可,怎好殺他!等各方平定,再做計劃吧。”
劉氏聞言,覺夫君此言有理,點了點頭。
十二月,桓玄認爲時機成熟,篡位爲帝,此後對劉裕恩寵有加,劉裕卻始終防着桓玄。桓玄又封劉敬宣爲襄城太守,想以此來拉近劉敬宣,劉敬宣雖然樂於接受,卻哪裡能這樣容易就放下殺父大仇。
劉裕雖爲桓玄心腹,卻也無時不想逃離他的掌控,時常偷偷召集部下,何無忌,劉毅,魏詠之,檀道濟等人進行商議,到底該如何推翻桓玄,復興晉室。劉裕看了衆人,長嘆口氣,“如今桓玄之親信,有京口之桓修,廣陵之桓弘,若將這二人除掉,桓玄便失去了左膀右臂,殺他可就容易多了!”
桓弘乃是桓修之弟,其人十分奸詐,狡猾,現統兵廣陵,其實力十分厲害。
劉毅想了想說道:“將軍,屬下願帶兵前往廣陵,誅滅桓弘!”劉裕聽罷點了點頭。
“你領數百親兵前往廣陵,切記萬不可暴露身份,只需聽我命令,方能動手!”劉裕嚴肅道。
檀道濟聞言,說道:“將軍,我等要做什麼?”
“你們自聽我之令,隨時與我左右,等過幾日,我便藉口前往京口打獵,到時,咱們剋期齊發,誅滅桓修與桓弘!”衆人聽罷齊齊點頭。
桓玄似覺劉裕近日來有些不對勁,便叫來劉裕問道:“德輿,你說打仗是得憑已之力呢?還是靠下屬之力?”
劉裕不知桓玄此言何意,細心道:“兩方合作方能打勝仗!”
桓玄哈哈一笑,想不到劉裕竟是這般回答,又道:“若下屬有變心之意,那可如何是好?”
劉裕大驚,不知桓玄此言是否有意提醒自己或警告自己,但爲掩蓋自己有反主之意,說道:“那便將其斬首,以示衆!”
桓玄再是一笑,看了看劉裕,讓他退了下去。劉裕回去後,不徑冒了一身冷汗,難不成桓玄已然知道了自己之心,若是這樣,越早舉事越對自己有利。於是又召集檀道濟等人,說了桓玄召見之事,又道:“我打算明日藉口京口打獵,便在廣陵,歷陽,京口和建康四地舉事,你等作好準備。
檀道濟等人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劉裕之意,於是各自做好充分準備,只等劉裕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