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北伐
劉裕見了桓玄,說明來意,便領何無忌,魏詠之,檀道濟等二十七名北府舊將藉口打獵往京口行去。衆人到了京口,又聚集百餘北府軍,向桓修住地殺去。
此刻的桓修,正樂於酒色,那裡知道劉裕等人殺來。忽聽門外陣陣痛叫之聲,桓修不知屋外到底發生何事,理好衣衫,行了出去。只見劉裕揮刀殺來,桓修見罷大驚,不知這劉裕爲何殺了自己部下,喝道:“劉裕,你膽敢殺我部下!“
劉裕大笑一聲,檀道濟等人也奔了上來。桓修嚇得滿頭大汗,拔腿便跑,忽然何無忌,魏詠之二人閃到前方,擋了去路,桓修轉頭看來,算是跑不了了。又喝道:“劉裕,你到底要做甚?“
劉裕冷冷一笑:“做甚,你猜我要做甚!”言畢揮刀奔來,桓修身子一閃,又見檀道濟,何無忌,魏詠之等三人殺來。桓修身中一刀,鮮血流出。咬牙痛叫道:“劉將軍,你勿殺我,我將兵權交於你便是!”
劉裕並不聽言,右手一揮,一刀斬下桓修頭顱,現下桓修已死,劉裕等人又奔往歷陽舉事。與此同時,劉裕又聞得劉毅於廣陵得手,誅滅了桓修之弟桓弘。劉裕在歷陽舉事後,打算向都城建康殺去,卻因人馬不足打消了念頭,又聚集檀道濟等人回了京口而去。京口百姓聞得劉裕返回,紛紛要追隨劉裕反桓玄,不出三天,便聚集了二千餘人馬。
至此檀道濟等人推舉劉裕爲首領,稱爲起義軍盟主。同時響應四方,各地方官員聞此,紛起響應。桓玄聞此情勢大驚,召見了心腹吳甫之與皇甫敷。
吳,皇二人見了桓玄說道:“我二人已聞劉裕等人召了數千兵馬,怕不舊便會往京都殺來!”
桓玄嚴肅道:“叫你二人來便正是爲了此事,命你二人速領三萬人馬前去消滅劉裕等人!”
二人聽罷領命而去,帶了三萬兵馬往京口奔去。劉裕聞得消息,無半點緊張之狀。叫來檀道濟等人道:“吳甫之與皇甫敷領了多少兵馬前來?”
檀道濟說道:“三萬!”
劉裕一笑道:“三萬,你快速點二千人馬,我要親自會會此二人!”言畢檀道濟領令而去。
劉裕領着二千兵馬行來,皇,吳二人見狀哈哈大笑,卻不知劉裕打仗最擅長以少勝多。皇甫之喝道:“劉裕,我等二人領命前來征討你等,速速下馬受降,若不然我三萬大軍將你等刺成肉泥!”
劉裕喝道:“皇甫老兒,你二人爲奸人賣命,我且先殺你二人,再帶兵攻入建康,殺了桓玄老賊!”
吳甫之聽罷大怒。喝道:“你這賊子修得猖狂,且讓老夫先斬你於馬下。”言畢揮了長槍騎馬殺來。劉裕見機揮刀,也騎馬奔去。吳甫之長槍刺來,劉裕側身躲過,隨即調過馬頭,一刀斬下,吳甫之長槍迎來,聽得“嘭”的一聲響起,吳甫之虎口震裂,長槍險些脫手。劉裕見狀再是一刀揮來,吳甫之大驚,長槍迎去,瞬間覺有萬斤巨石砸來,長槍脫手。劉裕雙腳飛來,正踢中吳甫之腰間。
吳甫之隨即一口鮮血吐出,掉下馬來,重重摔在地上,劉裕正待大刀斬下,卻聽身後喝道:“老夫前來領教!”聞言看去,卻是皇甫敷駕馬殺來。劉裕收刀回來,身子凌空一躍,大刀向皇甫敷頭部砍來。皇甫敷長槍收來,擋去一擊,又見劉裕發來一招,再是一擋,卻也虎口震裂,險些中了一刀。吳甫之站起身來,也揮槍刺來,只覺腰後生風,長刀收來,身子一閃,吳甫之一槍刺空。剎時只覺背後巨痛,原來卻不知劉裕已閃到身後,竟中了一刀。吳甫之正待咬牙回擊,卻被劉裕一刀將頭斬了下來,身子瞬間倒地。皇甫敷見罷一驚,遠遠離去,大喝道:“給我殺了劉裕!”言畢三萬兵馬一齊而上。劉裕揮刀在前,檀道濟等人將兩千兵馬分爲兩隊,東面由檀道濟,何無忌,魏詠之三人帶領,西面由劉裕親自帶領。
皇甫敷見罷大驚,不知劉裕爲何這般打仗,馬上掉過馬頭,命軍隊左右轉換,迎東西敵軍,三萬軍隊調過頭來,已陣腳大亂,作戰已然無序,半個時辰不到,死傷過半,皇甫敷喝道:“快撤!”卻哪裡能安全退去。
劉裕揮刀狂砍,竟殺出一條血路來,向皇甫敷殺去,劉裕所經之處,鮮血飛濺,皇甫敷見狀大驚,駕馬正待逃去。劉裕早已追奔而至,喝道:“皇甫老兒休走!”
皇甫敷哪裡肯應聲停下,仍逃而去。劉裕自覺無法追上皇甫敷,便欲停下,卻忽見三條人影閃來,瞬間將皇甫敷架於劍下。來人卻是尹無涯,喬雙凌與小七。劉裕見罷大喜,“七哥!”便奔了過去。
尹無涯與喬雙凌二人已不見當年容顏,尹無涯老了許多,喬雙凌也不再那般迷人之貌,但也還幾分迷人之顏。小七見劉裕奔來,說道:“這人便交給你了!”
劉裕看了看皇甫敷轉身大喝:“皇甫老兒已敗於我手,你等再戰也是無謂之犧牲,還不快些投降!”言畢便見一萬餘軍隊齊齊棄了兵刃。皇甫敷大叫道:“想不到我皇甫敷最終會死於你劉裕之手!”
劉裕叫來兩名親兵,“將此人押下去斬了!”言畢兩人將皇甫敷押了下去。劉裕見尹無涯三人,抱了一拳道:“謝各位相助!”又看了看小七:“七哥,這二位是?”
小七聞言給劉裕介紹了二人。劉裕再抱一拳:“尹大俠,喬女俠!”二人聞言還了一禮。
小七說道:“你可聞得南海盧循此人麼?”
劉裕點了點頭,“此人似有反晉之意!”
小七又道:“我等三人此來正是要告之於你,盧循不日便會起兵,可要做好準備應戰!”
劉裕再次點了點頭,表情十分鎮定。三人又抱了一拳向小七說道:“我等便告辭了!”言畢還未等劉裕應話,三人已奔出了數丈之遠。
得知盧循將不日起兵的消息,劉裕加快了對桓玄的攻打。桓玄聞得吳甫之,皇甫敷二人均被劉裕殺害,召集數萬兵馬強守建康。數日後,劉裕帶兵向建康奔來,桓玄自知不是劉裕對手,便挾持了皇帝司馬德宗,輕舟向江陵逃去。劉裕聽到消息,親自率兵乘勝追擊。半路上,桓玄留下數百親兵爲其斷後,卻被劉裕打得大敗。無奈,只得帶了剩餘不足百人的心腹手下挾着司馬德宗向西川逃去。
益州城內,有一都護喚作馮遷,此人武功高強,聞得桓玄逃到了西川,便親自領數千萬精兵而至。數日後,馮遷果真遇到桓玄, 吼道:“你竟敢挾持天子,看我馮遷不將你斬於馬下。”言畢,馮遷揮刀殺去,數千精兵一齊而上,桓玄轉頭欲逃,馮遷刀已落下,大驚,身子一躍,便避了去。馮遷再次狂砍,桓玄揮劍迎來,直刺馮遷前胸,卻見馮遷側身而閃,再一刀揮向桓玄,桓玄左胸中刀,被馮遷砍於馬下。數千精兵將桓玄手下盡數刺死,司馬德宗被馮遷救下,馮遷將消息告知劉裕,數日後,劉裕領兵前來,迎司馬德宗復位。
司馬德宗復位後,爲獎劉裕再造晉室之功。便封劉裕爲侍中,車騎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掌握朝政,自此劉裕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將軍。然而盧循卻已起兵反晉,攻佔了南海郡。
劉裕本以爲盧循只不過是有了點實力便起兵罷,只叫了何無忌前來,說道:“南方南海盧循帶兵反晉,想必此人實力不強,我命你帶二萬人馬前去鎮壓。”
屬下定然殺了盧循,不辱將軍使命。言畢便帶了二萬人馬往南海行去。
一日夜裡,劉裕獨自一人穿着布衣在建康城中閒走,想想數年之前,自己還是一介布衣,如今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車騎將軍。難道自己真是救世之人麼?
不覺間已行到建康城外,正待折回時,忽聽一陣琴聲傳來,十分優美。便尋聲走去,月光照耀之下,一塊巨石之上,正有一中年男子拂琴而坐,那琴音正是此人所彈奏,中年人見有人行來,便停了手,細細打量了劉裕問道:“閣下一人來此麼?”
劉裕點了點頭:“閣下彈的可是一曲俞伯牙的《水仙藻》麼?”
中年人哈哈一笑:“一曲《水仙藻》,了卻多少事。”
劉裕抱了一拳:“不知閣下大名,可否交個朋友。”
“在下一不才之人,稱爲不才便了。”原來那人正是李不才。
“在下劉裕。”李不才聽罷一驚,接道“你便是劉德輿劉將軍麼?”
劉裕哈哈一笑:“現下我只是一介布衣,不是什麼將軍。”
李不才也隨口一笑:“不知將軍現在可缺人麼?”
劉裕聞言,問到:“閣下此言何意?”
“我認得一位有才之人,想讓他來將軍麾下找些事做。”
“那人姓甚名誰,現在何處?”
“那人叫陶潛,字元亮,現在柴桑。”
聽罷劉裕喜道:“若此人真是能人,我自會重用。”
二人談了甚久,一同進了建康城,行到一客棧外,李不才抱了一拳道:“劉將軍,我便住這客棧之中,不能再與將軍前行了。”劉裕輕聲一笑:“到我府上去住如何?”
李不才搖了搖頭:“謝將軍盛情,我想就不必了吧!”
劉裕再一笑,便回了府去,李不才也進了客棧,進了客房時,奈香兒已然睡去,也不好打擾她,又準備關了房門離去,卻聽奈香兒突然說道:“你去哪了?”
李不才見奈香兒醒來,又進了房去,點了燈,說道:“出去走了走。”言畢緩緩又道:“明天我要去柴桑。”
“去那裡做什麼?”
“見一個朋友。”
次日,李不才與奈香兒到了柴桑,不久便見了一農舍,農舍前長着五棵柳樹,卻正是陶潛家。
陶潛此人,本是名門之後,其曾祖父乃東晉名將陶侃。到了陶潛這一代,家境已十分貧寒,即使這般,那陶潛卻還十分愛讀書,寫得一手好詩,甚是有文才。
李不才與奈香兒行到一棵柳樹之下時,便見陶潛行了出來。見了李不才二人,喜道:“李大哥,你怎麼來了。”
李不才一笑,與奈香兒行了過去,“特來看看你。”
陶潛將二人請進茅舍,閒聊許久後,李不才方纔談正事:“昨夜裡我遇見了車騎將軍劉裕,便向他舉薦了你。”
“李大哥是要我去他那裡做事麼?”
李不才點點頭:“以你之才學,今後定有成就。”
陶潛也點了點頭:“那我過幾日便去見見劉將軍。”
是日夜裡,二人頭頂圓月,大地一片金黃之色,李不才不徑發出一句:“五柳身前立,金光未照影。”
陶潛聞罷哈哈一笑:“李大哥此詩句意味猶長。”
李不才也是一笑:“當年曹植七步便成詩,而我卻只能作一句,慚愧慚愧。”
二人相視一笑,陶潛便吟出了曹植七步所作之詩:“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嘆了口氣便道:“曹植如此之才,我等卻不能與之相比,想那三曹能文能武,也非俗人也。”
數日後,陶潛果真去了建康,行至劉裕府前,正待叩門時,忽聽身後傳來一聲音道:“閣下可是陶元亮麼?”陶潛聞聲轉頭看來,雖不識劉裕,但見此人,只覺其天生豪傑之相,身材魁梧,定然是劉裕。
行了一禮道:“正是在下。”
劉裕哈哈一笑,行了過去:“|前幾日你那兄長又找我說了你之事,說你今日會來找我,所以我便在城內找你,卻不知你已經到了這裡。”
陶潛聽得劉裕口中兄長知定是李不才,又行了一禮:“今後還望將軍照料。”
劉裕拍了拍陶潛肩膀:“咱們進府談。”言畢二人便進了府去。下人端來兩杯清茶,劉裕喝了一口道:“這茶有股清香,你也嚐嚐。”
陶潛聞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這茶卻有一股天然清香之氣,也有淡香之味。”
“陶先生對茶也有這般研究,真是難得。”
“將軍過獎了。”
“我聽說陶先生也是名門之後,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陶潛嘆了口氣:“說來也是慚愧,我家曾祖父確實曾被封爲將軍,到了我這一代,家境卻十分貧寒,雖讀得幾卷書,但卻不能以此養活家人。”
“先生即是名門之後,又有才學,今後定有極大成就,想當初我也只是作了劉牢之將軍麾下一名參軍,經過數年拼打,也到了這般地位,若不然,先生也做我的參軍,我定給你立功機會。”
陶潛心中一喜,起身又行一禮:“謝將軍。”
此後陶潛便做了劉裕麾下參軍,陶潛本是無私心之人,對於官員的相互傾軋更是極爲看之不慣,但卻不知何故,陶潛越是不想看到的事,便越讓他親見。軍中大小官員將軍果真相互傾軋,陶潛怒不敢言,只得去見劉裕,但也不敢真言此事,陶潛先行了一禮:“將軍對軍中官員可相熟麼?”
劉裕想了想:“多半能識。”又問道:“爲何這般問。”
陶潛想了想,便道:“陶潛一生最見不得官員相互傾軋,特來請求辭去軍中事務,回柴桑老家,請將軍批准。”
劉裕聞此大驚,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足見你是一清廉之人,本將軍又怎能讓你回柴桑務農,要不你便去彭澤當縣令如何?”
陶潛想了想,若去了彭澤,自然不見軍中之事,也能讓自己心裡得以安靜,又行一禮:“陶潛謝過將軍。”
次日,陶潛策馬前往彭澤上任而去,陶潛到了彭澤,大小官員便來迎接,陶潛並不喜歡這種場面,對來迎接的官員並無半點好感。
自做了彭澤令後,陶潛生活得自由自在,再見不到軍中那些相互傾軋之事。在他做縣令八十餘日後,有一天,在內室吟詩,突然門外一小吏叫道:“大人,郡裡邊派了督郵來視察,您快去迎接吧!”
陶潛聞聲不悅,覺得十分掃興,只好放下詩卷,出門與小吏一同前去,便問小吏道:“那督郵叫什麼名字,你可瞭解他麼?”
小吏說道:“這個督郵叫劉雲,其人十分貪婪兇狠,每年都會來這裡視察,上一任縣令由於沒有滿足他的要求,所以才被他栽贓陷害了。”
陶潛聽後一怒,不知該何言語,又聽小吏着急道:“大人,你怎麼不穿官服啊?督郵若是見你穿着便衣去迎接他定然會大怒。”
陶潛聞此,再也壓不住心中怒火,沒想到這官場竟這般黑暗,怒道:“我陶潛怎能爲五斗米而折腰。”言畢解下身上印綬,交給小吏,又道:“你告訴那個小人,就說我陶潛不幹了,回老家種田去了。”
小吏聽罷大驚,手捧印綬,緊張道:“大人,這怎麼可以呢?”陶潛也不聽言,收拾了衣服,向老家柴桑行去。
陶潛只做了八十餘天縣令便回了柴桑,從此過了隱居生活,不再與任何官員打交道。此是後話,不必多言。
劉裕時刻關注天下局勢,不久,聞得蜀國有起兵進攻晉室之意,便叫了襄城太守劉敬宣前來商議應對之策,劉敬宣行了一禮:“將軍,叫我來有何要事?”
“蜀國欲起兵攻晉,我等豈能坐以待斃。”
“屬下願聽將軍差遣。”
劉裕想了想,接道:“你且領五千兵馬進攻蜀國,等入了三峽,我再令巴東太守率二千人馬與你會合!”
“屬下領命!”言畢,劉敬宣率兵五千前往蜀國而去。
且說何無忌率二萬兵馬陣壓盧循,盧循派心腹手下徐道覆與何無忌作戰,兩軍對壘,乃是黑壓壓一片黑影,何無忌駕馬上前,喝道:“你便是盧循麼?”
徐道覆哈哈一笑:“我乃將軍麾下徐道覆也,也不知你是何人?”
何無忌也是一笑:“我乃車騎將軍麾下何無忌是也!”
徐道覆兵刃一揮,喝道:“我勸你速速領兵歸去叫劉裕前來,若不然將你人馬全殲!”
何無忌聽罷一怒:“反賊休得猖狂!”言畢右手一揮喝道:“隨我殺了反賊。”語畢一馬當先,揮刀殺去,二萬兵馬也持長矛殺去,喊聲震天。徐道覆輕聲一笑,笑得那般狂,那般自信,喝道:“殺呀!”
何無忌深入敵軍,狂殺反賊,每刀砍下,均有三四人痛叫倒下。徐道覆策馬奔來,一劍刺向何無忌,揮刀迎來,各自避去,何無忌再揮大刀,向徐道覆腦門砍去,徐道覆也不緊張,長劍再迎來,只聽刀劍相擊之聲,剎時手臂一麻,虎口險些震裂。
二人激戰許久,不分上下,只是何無忌手下二萬兵馬,現死傷二千餘,而徐道覆的兵馬只不過只死傷數百,何無忌見狀大驚,考慮這般戰下去,已方必定全被殲滅,便快速避開徐道覆,喝道:“快撒。”
言畢何無忌領餘下兵馬逃去,徐道覆哪能讓何無忌逃去,領兵追擊,何無忌見狀,停下馬來,讓一萬餘兵馬前行,自己與三百親兵留下來,徐道覆追至,也不多言語,揮刀殺來。何無忌等三百人哪裡是徐道覆大軍對手,見敵軍殺來,耳旁一聲喝道:“將軍快走,我等留下斷後。”
何無忌心中一絲感動,哪裡能掉頭逃去,說道:“不滅敵軍怎能逃去。”言畢揮刀迎去。何無忌被敵軍團團困住,數支長矛刺來,大刀舉起,砍向數名敵軍,敵軍痛叫倒地,卻突覺背後生風,轉頭看來,只見徐道覆長劍划來。何無忌忙揮刀來擋,卻哪裡來得及躲閃,前胸中了一劍,盔甲已然裂開。徐道覆再次一劍砍來,何無忌咬牙相迎,一聲巨響,虎口震裂,剎時只覺腰間劇痛,低頭看去,原來數支長矛已插入腰間,剎時鮮血冒出,徐道覆狂喝一聲,長劍斬來,何無忌哪有還手之力,左臂中劍,摔下馬來,瞬間又見數支長矛殺來。何無忌咬牙站起,卻又胸中數支長矛,口中鮮血噴出,發出一聲痛叫,便斷了氣息,其餘三百親兵也早被全殲。
徐道覆發出一聲狂笑,領兵回營而去,盧循聞聽徐道覆大勝歸來,又斬殺敵軍大將何無忌,萬分大喜。
劉裕與檀道濟等人正商討戰局,忽一探子來報:“將軍,大事不妙,何無忌將軍被盧循手下徐道覆斬殺,現在只剩下一半人馬,情況十分緊急。”
劉裕聽罷大驚,萬想不到何無忌會喪命于徐道覆之手,喝道:“徐道覆竟有多厲害,能殺我大將何無忌。”
檀道濟抱拳道:“將軍,屬下願領兵征討盧循。”
“此次我要親自會會盧循,你隨我一同前去便是。”
“屬下領命。”
次日,劉裕親率三萬大軍,向南海征討盧循而去。而劉敬宣現也兵入三峽,巴東太守聞劉敬宣到了三峽,派了兩千兵馬出外水與劉敬宣會和。
劉敬宣率手下大將鮑陋,文處茂,時延祖及七千人馬由墊江走內水轉戰到黃虎。黃虎離蜀都城只有五百里路程。蜀國君譙縱聞得劉敬宣領兵到了黃虎,心裡有一些畏懼,無奈之下只好向秦國國君姚興求救。
姚興看了蜀國君求救信件,召來了平西將軍姚賞,南梁州刺史王敏。二人見了姚興紛紛行禮。
姚興說道:“蜀國現被晉軍威脅,我且命你二人領二萬人馬前去解圍。”
二人齊聲道:“屬下領命。”
譙縱見援軍已到,又派輔國將軍譙道福率三千兵馬拒險死守城池。劉敬宣縱然厲害,也攻不進去,只好紮營與敵軍對峙。
劉裕率軍已到南海邊界,徐道覆領兵迎來,大喝:“你等速去叫劉裕前來,要不然下場與何無忌一般無二。”
劉裕哪能忍得這般狂言,怒道:“小賊休狂,本將軍便是劉裕,看本將軍今日不斬了你。”
“那便看你有多大本事。”言畢兩軍交戰擊殺,劉裕手揮一把大刀,每招斬殺四,五人,敵軍見狀不敢上前,徐道覆策馬奔來,喝道:“看招。”
劉裕揮刀迎去,躍身飛來,大刀用力斬下,徐道覆將劍一橫,只‘睜’一聲巨響,長劍斷做兩截,劉裕又一刀揮來,徐道覆大驚,欲轉身逃去,卻不料右臂一麻,整條右臂被劉裕砍下。摔下馬來,痛得‘啊啊’大叫,劉裕大刀揮起,斬了下去,徐道覆便身首異處。
敵軍見徐道覆被砍了頭,剎時士氣大減,陣腳大亂,數萬人馬紛紛逃竄,劉裕乘勝追擊,又殺數千敵兵,盧循聞此戰報,大怒,率大軍而來,劉裕見罷喝道:“盧循反賊,今日本將軍取你首級。”
盧循怒道:“休得狂言。”言畢領兵迎去,盧循手持長槍,當先向劉裕刺去。劉裕大刀迎來,二人紛紛落空,卻見檀道濟手持長劍,朝盧循砍來,劉裕出刀相助,盧循大驚,忙閃身躲過。劉裕二人又刀劍砍來,盧循策馬便逃。兵卒擁來擋了劉、檀二人道路。二人大怒,揮刀狂砍,數招之後便有數十兵卒死於刀劍之下。盧循心中一怔,想不到劉裕果真如此厲害,突然只見五條人閃來,衆人揮劍狂殺盧循兵卒,每招發出,均有十餘人喪命。
盧循再是一驚,何時見過這般厲害之人。劉裕識得衆人,不免心中一喜,暗想今日定能捉殺盧循。
劉裕親兵士氣倍增,打得敵軍接連後退,盧循早已沒了戰意,正想撤退時,只見一條人影奔來,卻是伍萬重。
伍萬重大喝一聲:“盧賊,你且受死吧!”
盧循見來者已是古稀之齡,不以爲然,長槍刺來,卻被伍萬重揮劍擋去,伍萬重發掌擊來。盧循哪裡是對手,只覺胸前劇痛,吐出了一口鮮血。長劍刺於盧循臂上,正待一劍斬下,卻聽尹無涯喝道:“外公且慢。”
伍萬重欲問何故,又聽尹無涯續道:“且將反賊交給劉將軍,讓他親自處決。”
伍萬重點了點頭,兩軍激戰數時辰,敵軍已然大敗,盧循現又被捉,軍隊無了士氣,被劉裕大軍打得大敗。剩下殘兵敗將只得扔了兵器,投降了劉裕。
劉裕見伍萬重等人捉了盧循,行了過去,抱了一拳:“七哥,各位英雄,你們今日幫了我一個大忙。”
小七搖了搖頭:“盧循兵敗,民心所向,我等只是出了一點小力而已,大功還得歸你。”
劉裕笑了笑,命部下押走盧循,隨即又告別衆人,領兵回建康而去。
劉敬宣帶兵與譙道福對峙了二個多月,譙道福死守城池。任憑劉敬宣如何攻打,也攻不下城。現下軍中糧食已盡,又有疾病流行,每日均有士兵死亡,劉敬宣嘆了口氣道:“如今攻城不破,軍中糧食快盡,又有疾病流行,你等可有應對之策。”
文處茂等人聞言不語,均想不出有何良策。劉敬宣只得告知劉裕。
劉裕聞有此事,命使者告知劉敬宣,引軍回朝,劉敬宣接到消息時,軍中士兵已經死傷大半,只得帶着剩餘士兵回了建康復命。
劉裕並無責備劉敬宣之意,劉敬宣剛到建康便前來向劉裕請罪。
劉敬宣單膝跪地,抱拳道:“屬下未攻下城池,請將軍降罪。”
劉裕把劉敬宣扶起,“軍中流行疾病,並非你我所能控制,本將軍不會責備於你。”
劉敬宣行了一禮:“謝將軍。”
又聽劉裕問道:“你可與譙道福交過手麼?”
“此人十分狡猾,我與他對陣兩個多月,一次也未曾與他正面交手。”言畢又聽劉敬宣續道:“將軍,屬下認爲現下不應當把目標放在蜀國這一小國之上。”
劉裕不解劉敬宣之意,問道:“此話怎講。”
“如今北方各國實力銳減,若現在北伐,定然能攻下北方各國。”
劉裕聽罷,只覺劉敬宣此言有道理,“你的意思是要本將軍學習桓溫,通過北伐來提高本將軍在朝廷的地位麼?”
劉敬宣本意如此,點了點頭。二人相視一笑,劉裕採納了意見,數日之後,點齊兵馬果真領兵北伐而去。劉裕北伐,第一個進攻的是燕國,燕國的國君複姓慕蓉,名超,慕容超與秦國國君姚興修好,凡有什麼軍事問題決解不了,都會向姚興求救。
劉裕領兵包圍了燕國國都廣固城,慕容超被嚇得暈頭轉向,身邊大臣向他提議道:“爲何不向秦國主姚興救援呢?若有秦國援助,晉軍必定退去。”
慕容超被此言一言點醒,派了使者逃出了廣固城,向秦國奔去,數日後,使者見到姚興,說明了來意,姚興擡頭一怔,細想之餘,派人款待了使者。集了大臣商議此事,姚興看了衆大臣問道:“衆卿對於燕國求救之事,如何看待?”
一大臣說道:“臣認爲,如今之際,保我本朝最爲重要,若我朝救援燕國,勢必與晉交敵,臣又聽聞晉朝車騎將軍劉裕十分厲害,有萬夫不當之勇,就算我朝出兵,也擋不了多久。”
姚興點了點頭,說道:“衆卿可否想過,若燕國被滅,劉裕也必定會殲滅我大秦,到時候怎麼辦?”
衆大臣想了想,也說不出應對之策,又聽一大臣道:“若我朝出兵救燕,那夏國如何應付?”
姚興聽言一怔,衆大臣也是一怔。原來,現在秦國也在打仗。夏國國主赫連勃勃極爲厲害,姚興根本不是對手,每次打完仗都是秦軍大敗,故此秦國實力也減了不少。聽了此言,姚興不再考慮自己情況,揮筆寫下一封信箋。
次日,姚興將信箋交給燕國使者,說道:“你將這封信交給晉軍首領劉裕,出兵之事,我自有打算。”
使者聽言告辭而去,數日後,將信件託人給了劉裕,劉裕接過一看,心中生疑,不知這姚興爲何會給自己寫信?劉裕滿是疑問,看了看信箋,不覺哈哈一笑。檀道濟不懂此意,問道:“將軍爲何發笑。”
“姚興可真是奸詐,明明派不出兵來,卻在這信中說慕容超是他鄰居,要本將軍退兵,若不然會派十萬大軍爲慕容超解爲。”
檀道濟疑道:“將軍可有破十萬大軍之計麼?”
劉裕哈哈一笑:“若姚興真能派出十萬大軍救援慕容超,他還會寫信告訴本將軍麼?”
檀道濟聽罷大悟:“屬下愚笨,竟忘了出兵乃軍密之事,那裡會事先告知敵人。”
劉裕派檀道濟死守廣固城,目的便是要耗盡燕軍糧食,到時定能一舉拿下廣固城,滅了燕國。
數月之後,慕容超極爲着急,怎麼也不見姚興派兵前來,問身邊大臣道:“姚興到底會不會派兵救援?”
大臣細想之餘,微微搖了搖頭,‘姚興正與赫連勃勃交戰,恐怕是派不出兵來救援我大燕。”
慕容超覺大勢已去,便長嘆了口氣,又問道:“城內剩下的糧食還夠吃多少日?”
大臣說道:“不足十天。”
慕容超再是仰頭嘆了口氣:“明日我便親自會會劉裕。”
次日,慕容超點齊所有兵馬,出城向劉裕宣戰,劉裕見慕容超親自率兵馬行來,大喜,喝道:“慕容老兒,你城內的糧食怕是吃盡了吧!沒辦法纔出城迎戰的麼?”
慕容超大怒喝道:“小賊休要猖狂。”言畢命軍隊衝上去,劉裕也派檀道濟領兵迎去,雙方激戰,晉軍士氣大增,燕軍敵不過晉軍,成片倒地,檀道濟揮劍狂喝,大弒殺敵,燕軍頓時嚇得不敢向前,紛紛退去。劉裕見狀,駕馬奔來,揮刀狂砍,竟殺出一條血路,嚮慕容超奔去,慕容超見狀大驚,調過馬頭想逃,卻被劉裕一把抓住左臂,重重摔在地上。劉裕跳下馬來,又一把抓起慕容超,大喝:“慕容超性命現在我手,你等還不快快投降。”
士兵聞言看來,見着國君狼狽之樣,再無戰意,便丟了兵器,投降了晉軍。
劉裕哈哈狂笑,隨即攻入廣固城,燕國至此被劉裕所滅。劉裕卻想乘勝進攻秦國,不料京城建康傳來消息,劉毅於江陵叛變,起兵反晉。劉裕擔心劉毅攻佔了建康城,只得速速班師回朝,鎮壓叛賊劉毅。
而秦國也因此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