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坦白
電梯裡安靜至極,金屬牆倒映出男人雋冷寡薄的面容,徐晝不經意掃過,不敢停留,收回視線下秒,得到先生指令,“去公寓。”
徐晝頷首。
大清早,小姑娘就收拾東西從香樾府搬離。
這次情緒鬧得有些大,不知昨晚,兩人到底發生什麼。
看看時間,距離回港僅剩三小時。
希望能緩和,因爲接下來幾天,先生行程繁忙,緊接着又要飛紐約,重量級公務一刻都耽誤不得。
十五分鐘後,車子抵達公寓樓下。
陳敬淵拿過手機撥電話,響兩聲,想到什麼,被他掐斷。
擡下顎示意徐晝:“你打。”
??
雖然不解,仍舊照做。
女孩聲音自聽筒傳來,徐晝將手機恭敬奉上,然後自覺下車,去不遠處景觀樹下乘涼。
“帶好隨身物品下樓,跟我回港。”冷氣十足的後座,陳敬淵啓脣聲線溫和,口吻間卻透着不予商量的強硬。
呼吸哽住。
樑微寧沒料到電話會臨時換人。
平復幾秒,她說:“暫時不想見面,陳先生不要強人所難。”
女孩嗓音略顯沙啞,尚未恢復。
受委屈,最好的宣泄就是眼淚。
昨晚一直哭。
陳敬淵心裡不是滋味,降下車窗點了支菸,吞吐一口煙霧,沉聲問她:“暫時是指多久。”
一天兩天,十天半月,或是永遠?
瞭解她的脾性。
放任不管,只會胡思亂想。跟他回港,去紐約,起碼人就在眼皮底下。
這件事,陳敬淵沒打算冷處理。
電話裡不說話,能隱隱聽到女孩咽嗓聲,彷彿在憋什麼大招,可遲遲不見動靜,甚至有掛斷趨勢。
臉色發冷,陳敬淵下最後通牒,“我上去,或者你下來,自己選。”
緊緊握着手機,女孩垂睫閉眸。
她知道,那個男人一旦上來,便又意味着,是他主動跨出一步。
強勢一方,也是付出真心最多的一方。
怎會有如此矛盾之人。
不管結果如何,樑微寧這次,必須要問心無愧。
她選擇下樓。
幾分鐘後,停靠在林蔭下的加長普爾曼,後座車門自動開啓,女孩一身及踝長裙坐進去。
車廂內高級香氛夾雜淡淡煙味,他抽過煙。
緩緩擡頭,樑微寧清凌泛紅的眸子,直直迎上男人幽邃深沉的注視。
心口緊窒,觸碰到這樣的眼神,未等她回過神,腰間多出一股強勁力量,整個人已被他撈至腿上,牢牢禁錮在懷。
餘光掠過窗外,看到司機和徐晝正往這邊走,她連忙掙扎抗議,“說完幾句話就上去,不要跟你回港。”
“飛機上慢慢講,我聽着。”陳敬淵手臂收緊,喉結滾動碾過暗啞,不許人亂動。
起反應了。
小姑娘紅着臉扭過頭去,不敢看。
她小聲囁嚅道:“康復組事情多,走不開,下一站試崗財務部,包括兩個月後進投資部,都需要提前做準備。”
以工作爲藉口,比他這個執行董事還忙。
見她態度良好,陳敬淵拿過手機,發信息。
徐晝收到指示,停步。
擡手攔住司機,示意對方,哥倆還得繼續去樹下乘涼。
車內陷入短暫沉默。
感受到男人在看她,樑微寧視線並未回正,只盯着內飾一角,開口道:“輪崗方面,我有一個想法,能不能讓我先接觸一些簡單的投資項目,權當練手。”
無論何時,事業放在第一位。
對昨晚,乃至創業園的事,隻字不提。
所以還和從前一樣,面對感情矛盾,稀裡糊塗逃避,得過且過,在她心裡,計較的只有工作成敗。
根本沒任何改變。
陳敬淵眸底劃過絲自嘲,本以爲,經歷昨晚,她至少應該能感受到,他的底線在哪。
容不得背叛。
精神背叛也不行。
她怎麼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挑戰他的耐心和包容。
急着接觸投資項目,想做什麼,找機會跟初戀獨處,回憶美好往事,迎接舊情復燃?
男人久久未開腔,樑微寧不解地轉過頭,一下子撞入那冰冷眼底,呼吸凝住。
他不高興。
爲什麼。
剛剛講的內容,有問題?
女孩茫然極了。
半晌,陳敬淵淡漠看着她,低冷啓脣:“想練手,把希微科技劃給你,能否如意。”
希微。
樑微寧嗓子發緊,心跳漏掉半拍。
並不意外,昨天看到她跟沈復在一起,又收到情侶手錶,他一定會去調查。
毫無疑問,對方身份,觸及他的逆鱗。
沒有男人能忍受,自己女朋友跟前任私下見面。
這便是她一直隱瞞的原因。
並非不想坦白,是怕坦白後,承受不了他的怒火。
因爲解釋與否,沒什麼區別。他可以不問緣由,單憑一隻情侶手錶,就認定她與前任有染。
獨斷專行,是陳先生與生俱來的本性。
女孩紅着眸,背脊逐漸趨於僵硬。
耐心耗盡,陳敬淵氣息沉到極致,握在她腰間的手驀然施力,“說話。”
很沒出息。
每次被他氣場壓制,第一反應就是想哭。
“說什麼。”樑微寧嗓子止不住哽咽,胸口發堵,“說了你會聽嗎,會信嗎,希微科技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情侶手錶根本不是我的錯,從始至終,我纔是最大受害者。”
她是受害者。
陳敬淵被氣笑,繼續發問:“既然沒關係,爲什麼要主動引薦。”
看吧,挖得挺深,稍有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以前怎會那般天真,自認瞞天過海。實則,她與沈復偶遇過幾次,做了些什麼,這男人早就瞭如指掌。
偏偏,他從未質問,不動聲色地看她表演,一次次將他惹怒,一次次地懲戒她。
瞬間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醜。
“引薦希微科技,只看在一位校友的面子,別的人,我一無所知,直到昨天去創業園,我才知曉他們合夥開公司。評估的時候,莊總監全程在場,絕無徇私。”
小姑娘說到最後,感到好委屈,越想越傷心,眼淚不受控制吧嗒吧嗒地往下滾,直至泣不成聲。
從沒哭得這般慘。
一聲聲砸進陳敬淵心裡,究竟誰在折磨誰。
指腹撫過她眼角,喉結咽動:“被我誤會,昨晚爲什麼不解釋。”
下一章被審覈了,大家晚點刷新一下吧。沒寫個啥啊,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