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拿一雙清眸瞅着他，彷彿在質問，有嗎。
有挽留嗎。
可能是當時表達方式，過於含蓄，也或許是其他因素。
陳敬淵選擇跳過該話題，接續專項組申請增加預算的事，給她忠告和提醒。
“遠程測試誠然可留住一部分潛在客戶，升級服務器也並非不可行。前提是，作爲項目負責人，你必須保證在合作期滿後，能將芯片程序完整交付於第二家技術團隊。
在此之前，不要過度依賴於希微開發端，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聽完，樑微寧瞬間醍醐灌頂。
大佬不愧是大佬。
切入點總能精準命中核心。
她一直信任沈復的人品，就像曾經也信任過辛雲舟，可到頭來，人家背後使陰招，將利己主義發揮的淋漓盡致。
在商言商。
有時候，真不能憑直覺去預測事情結果。
人心，是這世上最複雜的東西。
想到這裡，樑微寧點頭表示贊成，“關於你提到的方面，我會提前做好準備。倘若這次再重蹈覆轍，我就——”
“就怎樣？”
“引咎辭職，從此退出AI醫療圈。”小姑娘一鼓作氣。
陳敬淵輕笑。
寵溺捏她小臉，“決心這麼大？”
當然。
他知道，她不會在同一個坑裡，連栽兩次。
直到臨近晚飯，阿堅才默默將行李箱送上來。
恰巧，開門的是樑微寧。
外面正下着濛濛細雨，以至於可明顯感受到，門外人一身寒氣。
沒忍住。
“你吃飯了嗎。”她隨口問。
阿堅神色一怔。
略頷首，沒答話。
也不知到底吃沒吃。
顯然，此時此刻，樑微寧並未將對方當成司機，或者保鏢。
正要繼續開口，見阿堅看向她身後，恭敬叫了聲‘先生’。
小姑娘轉頭，看一眼男人，再轉回去。
空無一人。
阿堅已離開。
“.”
陳敬淵面色如常關門，一手推行李箱，一手攬着她往客廳走，低問：“剛剛聊什麼。”
哦。
“沒什麼，就是在想，要不要留阿堅吃飯。”小姑娘脫口而出。
身側靜默兩秒。
“寧寧似乎，對阿堅心懷愧疚。”陳敬淵聲線平穩，神色間難辨情緒。
被看穿。
確實愧疚。
“我總覺得，上次差點連累到他。”樑微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其實沒想過要給他打電話，只是別墅車庫，車太多，不知道哪輛最合適。”
怪車。
“現在知道了？”
嗯。
當然是大G兄弟，畢竟，跟她患難與共過。
小姑娘聰慧，輕易領會大佬話中意圖。
要給她換車。
陳先生能感受到，女朋友對那輛大G的特殊感情。
新不如舊，舊不如合心意。
重要的是，她喜歡。
安置好行李箱，陳敬淵最後一問：“是不是應該向我坦白，今日下午出現在車庫，是打算去哪。”
“去港區呀。”
小姑娘詫異望着他：“你沒看出來，我想去港區找你，給你驚喜？”
陳敬淵：
真沒看出來。
不過，遲來的驚喜，另有一股甘甜。
是他誤解她。
還以爲，這姑娘又要沒良心，想到什麼法子，故意氣他。
甚至懷疑過，她會不會打算提前回家。
回蓉城。
怕什麼來什麼。
當晚臨睡前，小姑娘捧着手機湊到男朋友面前，跟他商量，自己可不可以半薪休假。
先斬後奏，回蓉機票已買好。
兩日後，下午五點。
陳先生無言看她一陣，周遭涼意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