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迎苦笑一聲,而後他親手收拾了一張桌子,示意秦澄明和施青青坐下。
秦澄明和施青青相次坐下,而後端木迎四處瞧見無人之後,壓低了聲音說道:“罪漠公子,粉蕊姑娘,這事,還要從頭說起,二十二年前,我爹修成了結丹後期,那時候他喜歡了一個青樓女子,這青樓女子十分討我爹的歡心,所以她就有了一些非分之想,她竟然想以賤籍之身,嫁給我父親做當時的少宗主夫人,而且,她還求得我爹帶着她,去威脅我爺爺答應此事,哼,我爺爺當然不會答應這樣荒唐的事情,當時就要將那女子一掌擊殺,可是我爹說,那女子已經有了身孕,而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那流着賤人血的端木瞳。”
說到了這裡,端木迎眼裡的憤恨之情呼之欲出,端木迎繼續說道:“而我爺爺雖然不再殺那青樓女子,卻也不答應我爹將她娶回家,所以就給我爹從新安排了一門親事,我爺爺安排的女子,就是衍魔宗第一家族,袁家的嫡女,也就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娘嫁過來之後,才知道我爹的風流史,她當然不肯答應,立刻就要退婚,不過在我爹和我爺爺的說服下,我娘總算是留了下來,而且我爹還主動答應我娘,說要將那青樓女子送出煉獸宗,並給予她生活所需之物,這樣的做法,其實是最好的結果。可是,那青樓女子仗着我爹對她有過感情,竟然自殺了,而且還留下了血書,說是端木瞳乃端木家子孫,不可外流,必須在端木家撫養成人,哼!”
說到這裡,端木迎氣得渾身肥肉都哆嗦起來,他直接抓起一個茶碗,砸在了地上。
秦澄明越聽越有意思,他沒想到,坊間流傳的東西,誤差跟真實的事件竟能相差這麼大,所以秦澄明便說道:“然後那端木瞳就跟你打擂臺,一直打到現在?”
秦澄明這一句話說出,端木迎立刻說道:“何止!那端木瞳也不知是不是遺傳了他那賤籍母親的本事,竟然把我爹哄得比我這個正經兒子都親,在我尋找第一隻契約靈獸的時候,我母親的家族袁家,千辛萬苦爲我捉住了一隻熾火螳螂,可是這端木瞳竟然哄得我爹昏了頭,然後我爹就讓端木瞳早先一步進去馴服熾火螳螂,要不是我母親發現得早,我的熾火螳螂就變成這陰損貨的靈獸了,可是這種事情發生了之後,我爹不但不懲罰他,還給他找了一隻雷霆之狸給他做靈獸,氣死我了,更重要的是,我爹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瘋,竟然說讓我兩年後,跟端木瞳正面對決,到時候誰贏了,下一任宗主就是誰的,他要是早有這話,把少宗主之位讓我坐了幹甚!”
秦澄明還真不知道這其中有這麼多波折,不過說實話,秦澄明還是更相信端木迎的話。
不是因爲別的,而是那端木瞳自己剛剛見識過,確實是個陰損玩意,或者說是一條陰冷的毒蛇更爲貼切。
此時,秦澄明見端木迎還不提讓自己幫他的事情,秦澄明心裡着急,可也不能自己提出來,便給施青青使了一個眼色。
施青青一看秦澄明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施青青先是雙手輕輕撫上端木迎的胳膊,而後酥聲說道:“端木公子,沒想到你的生活竟然這般波折,奴家和罪漠,剛纔卻是誤會你了,我們真是對不住端木公子,要是端木公子有什麼要求,奴家一定傾盡全力,幫助端木公子。”
這酥酥的聲音,把端木迎心裡的怒火一下就給澆滅了,他本來苦大仇深的臉色立刻變得好看了許多,端木迎說道:“其實也沒什麼要幫的,只是這話,憋在我心裡好些年了,今天說出來倒也痛快許多,另外,我今天本是設宴邀請罪漠公子和粉蕊姑娘吃飯的,卻被端木瞳給攪和了,我這一口氣有些咽不下,不然這樣,正好端木瞳最近在搞一些事情,我們一起出手,破壞他的計劃,也算是還了一報,給兩位出出氣。”
施青青聽了這句話,立刻說道:“好啊,不光是給我和罪漠出出氣,還給端木公子也出出氣,大家都出氣,何樂而不爲呢。”
秦澄明點點頭,說道:“施姑娘這話說的對,端木公子,不知他現在搞的是什麼事情,我們又如何出手破壞呢?”
端木迎沉吟了一小會,壓低聲音說道:“不瞞兩位了,端木瞳爲了能坐上煉獸宗宗主的位置,他打得是護宗靈獸寂月蛟的主意。”
寂月蛟!這三個字對秦澄明來說意義非凡,因爲寂月蛟是跟知音劍最有關係的靈獸。
一聽寂月蛟,秦澄明只覺得自己跟知音劍的距離,好像都進了一步,秦澄明立刻壓低聲音說道:“端木公子,難道說,端木瞳竟然有辦法,得到寂月蛟的承認,而後成爲煉獸宗宗主?”
施青青也把腦袋湊過來,向着端木迎問道:“還是說,他已經得到了寂月蛟的承認,端木宗主纔會那樣偏袒他的?”
聽到了施青青的話,端木迎臉上的苦澀之情溢於言表,那憋屈的情緒濃郁得都要化不開了,他苦着臉得點點頭:“雖然不是真正的承認,但他……確實得到了寂月蛟的信任,所以說,我纔會過得那麼窩囊,而端木瞳纔會那麼囂張得跟我打擂臺,不然,像是兄弟鬩牆這種事情,我爹就是再糊塗,也不會放任他如此的。”
聽到了端木迎的承認,秦澄明也一下子解開了自己的一部分疑惑,他已經猜測到,知音劍要說跟誰有關係,那一定是跟端木瞳有關係。
甚至可以說,知音劍的消息,說不定就是端木瞳放出來的,而唯一一個有機會接觸到知音劍的人,也是端木瞳!
可這消息太模糊,就算是送回本初魔宗,也不能作爲具體消息,因爲秦澄明根本無法證明,知音劍就在端木瞳手裡……
所以秦澄明此時說道:“那端木公子,你要我們怎麼幫你,這件事情,我和施姑娘好像插不了手吧?”
端木迎搖搖頭:“想要得到寂月蛟的承認,那是很難的事情,可是想要得到寂月蛟的信任,卻很簡單,因爲寂月蛟早年曾經跟幻滅妖帝對戰過一次,受過一些舊傷,所以寂月蛟每年,都需要大量的丹藥,或者說是充滿生命力量的東西,去壓制幻滅之毒的爆發,所以只要有人給寂月蛟送去丹藥,就能得到寂月蛟的信任或者說好感,而這,也是我希望罪漠公子去幫我做的事情。”
秦澄明一聽端木迎竟然讓自己去接觸寂月蛟,他心裡立刻狂喜,可是他也有疑惑的地方,於是秦澄明便直言問道:“端木公子,你爲何不自己去博得寂月蛟的好感,卻要我去呢,難道說,這寂月蛟很是難以溝通?”
端木迎搖頭苦笑:“本來是不難溝通的,可是端木瞳那陰險之人,不知道怎麼跟寂月蛟商量的,寂月蛟幾乎接受任何人的丹藥,可就是不接受我給它的丹藥,所以說,我是不能做這件事情的。”
秦澄明聽了之後,又說道:“若是如此,那端木公子爲何不找一個可靠的手下,卻要我前去,這又如何能夠說得通?”
端木迎見秦澄明這樣謹慎,他也是耐心得解釋道:“不瞞罪漠公子,正是因爲罪漠公子是本初魔宗的人,又是生殺榜第一,我纔敢讓你去的,要是一個煉獸宗門人,我反而不敢讓他去。”
聽了這一句,秦澄明只是看着端木迎,卻不說一句話,他在等着端木迎的解釋。
端木迎繼續說道:“想讓罪漠公子前去,是因爲我知道,罪漠公子至少要在煉獸宗待兩年,甚至更久,但是隻要一有機會,罪漠公子定然會立刻離開煉獸宗返回本初魔宗,這樣一來,罪漠公子離開了煉獸宗,就跟寂月蛟沒了牽連,我到時候身爲煉獸宗宗主,也就不用顧及寂月蛟與罪漠公子的聯繫了。但是反過來,按照罪漠公子所說,用一個我煉獸宗的門人去討好寂月蛟,那就不一樣了,寂月蛟會自發得保護這個門人,好讓這門人給它定量的丹藥,這樣一來,我倒時候當了宗主,卻不得不顧忌這人背後的寂月蛟,豈不是給自己弄了一塊絆腳石,我纔不會幹那種事情呢。”
聽到這裡,秦澄明還真是被這端木迎的瞻前顧後給逗樂了,他臉上一笑,說道:“原來是我誤會了端木公子,抱歉抱歉,不過端木公子,你又如何能夠相信,我得到寂月蛟的承認,會比端木瞳更早呢?”
端木迎此時聲音有些低沉,他說道:“這個罪漠公子不要擔心,我娘和我這些年的準備,不是少數,絕對可以讓罪漠公子比那端木瞳更早一步得,取得寂月蛟的信任,到時候沒了寂月蛟給端木瞳護身,我看他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