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然是蘭玉珍的真情流露,但唐嫣然聽來,一點也不高興,甚至還有些責備的意味。她沒有立即發作,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看着她淚流滿面悲傷的樣子,她的心也軟了,反擊的話到了口邊也說不出來了。
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而裴雲龍還沒有一點醒過來的跡象,她們的心情越來越晦暗,她們輪流地呼喚着他……
這幾天,她們幾個沒有吃過一粒米飯,她們彷彿忘記了飢餓,只是實在不行了就喝點水以補充水分,她們也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實在是累了,就撲在牀上休息一會兒。她們就這樣不離不棄的守在裴雲龍的身旁,等待着奇蹟的出現。
或許是上蒼被她們的這份執着的誠心給打動了,第四天晚上,唐嫣然依然抓着他的左手,嘶聲啞氣地說:“雲龍,你不是要我爲你生兒育女嗎?我答應你,你醒醒啊,看看我們……”
忽然,兩行眼淚從裴雲龍的眼角流了出來,而且被唐嫣然握着的手指動了一下,唐嫣然感覺到了他這輕微的一動,激動地大喊着:“醒了,雲龍醒了,醫生……醫生……”
只見裴雲龍的嘴脣蠕動了兩下,接着就發出了輕微的呼聲:“嫣然,小心!”唐嫣然見他還在擔心着自己的安危,不禁淚如泉涌,抓緊他的手哭喊着:“雲龍,你睜開眼看看,我好好的,我好好的。”
裴雲龍慢慢地睜開了眼,立馬就看見了哭泣中的唐嫣然,他笑了,他終於完成了任務,而且他也實現了自己的諾言,沒有讓唐嫣然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湯鐵急忙給唐學軍打了個電話,興奮地向他報告了這一大好消息。
唐嫣然擡起淚眼,癡癡地望着他說:“雲龍,你咋這麼傻?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就無法釋懷了。”
柳惠娜也抓住他的右手說:“裴警官,你還記得我麼?”
裴雲龍望着也是滿臉淚珠的柳惠娜,努力的點點頭說:“你是柳惠娜,現在身體都復原了麼?”柳惠娜見他剛剛醒來就記掛着自己的身體,鼻子一酸,眼淚又流了出來,哽咽着說:“謝謝裴警官的牽掛,我的身體都好了。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麼?你說過要第一個接受我的專訪的?”
“我說柳大記者,雲龍的身子還是虛弱,還專個啥訪,你們這些記者淨喜歡搗亂。”唐嫣然瞪了柳惠娜一眼,憤憤地說。
這時候,醫生進來了,他對裴雲龍做了個全面的檢查,說:“裴警官的身體一切正常,傷口也癒合得非常理想,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裴警官儘量少說話,多多的休息。”
“謝謝醫生,我們會注意的。”唐嫣然站起來,儼然就是病人的家屬,送走了醫生。轉頭就對柳惠娜說:“你聽見了醫生的話了嗎?讓雲龍多休息,別讓他太累了。好了,現在裴雲龍也醒了,你也放心了,那就請你回去吧。”唐嫣然居然向劉惠娜下了逐客令。
“憑什麼我走?要走你走,我是不會走的。”柳惠娜寸步不讓地說。
“你們倆別吵了行不行?讓雲龍清靜清靜,依我看,你們倆都走吧。”蘭玉珍在一旁發話了。
“什麼?”她們倆同時望向了蘭玉珍,“我們倆都走?你來照顧他?笑話,你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我看還是你先走吧,免得還要我們照顧。”此時她們居然又站在同一戰線了。
“哎呀,我頭疼。”看着她們爭論不休,裴雲龍知道自己的麻煩來了,故意大聲地叫了起來。
她們三人都做了同一個動作,就是把手指放在了嘴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雲龍,你好好休息,我們不吵了。”唐嫣然望着皺着眉頭的裴雲龍,心疼地說。
這幾天,公安局長唐學軍、省刑警總隊總隊長崔向陽、羅海市市委書記甄同林以及柳省長都來看過他了,所說無非就是有些鼓勵的話,讓他好好養傷,爭取再立新功之類的話。當然,裴雲龍向崔向陽極力推薦了湯鐵,說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請求將他納入警察隊伍,成爲一名人民警察。崔向陽也答應了他的請求,說:“小然也跟我們說過湯鐵的事,我們也作過調查,覺得湯鐵同志非常適合做一名人民警察,我們已經商量過了,你養好傷後,讓他和你一起履職。但唐局長一定要讓你留在羅海,而且他們還有個刑警隊副隊長的職務空缺着等着你上任呢。”
“這個不行,我還沒有什麼經驗,怕是勝任不了,讓我當一名普通刑警就心滿意足了。”裴雲龍推辭着說。
“好了,不管以後怎麼樣安排,都是他唐學軍的事,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養好傷。”崔向陽說。
“是,我保證完成任務。”裴雲龍躺着調皮地向他敬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