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人類歷史上沒有戰爭的日子是鳳毛麟角的。時間轉眼間就到達了夏季,南極幹谷,地球上最像火星的地方。整個南極大陸唯一沒有冰雪覆蓋的地帶。
粗糙的岩石在乾燥的地表豎立,已經豎立了萬年,然而瞬間,彈頭擊穿了石頭,整個石頭如同蛋殼一樣碎裂了,讓時間回到一秒鐘之前,繞過大石頭側面看,這個巨大的石頭只是一個殼子,裡面被掏空了,南極的風用數萬年的時間造就了這一奇觀,然而在瞬間,就被一顆子彈化爲瓦礫。
一隻長七米腰圍寬四十釐米的細長大蜥蜴,踩碎了碎片,其背部鋪滿了黑色陶瓷材質的鱗甲。大蜥蜴細長的身軀腳踝是粗壯的機械結構,有着彈性極佳的材料,每一步邁下,機械足中彈簧片一樣的長杆就會彎曲將能量蓄積住,等到擡腳的時候,彈力勢能釋放,讓步伐輕鬆的邁出去。讓大蜥蜴雖然身披重甲,和作戰槍械兵器,但是猶如水中的遊蛇一樣輕巧。
這些蜥蜴的爬行就是匍匐前進。在孫馳勇一方的機械軍團防線看來,遠方數量衆多的黑線,正在貼着地面如同潮水一樣對這裡發起了衝鋒。隨着三十毫米口徑的榴彈炮以高速對六百米外的範圍進行火力覆蓋,但是彈片的殺傷對這些貼地,而且背部有防禦的動物殺傷力有限。
這些蜥蜴軍團在彈片橫飛的戰場上快速前進。這支碳基生物爲主結構的部隊,非常堅強,鋼鐵風暴,似乎只在削地面,大片大片的爆炸,就像使勁跺腳踩泥土中的螞蟻一樣,雖然跺的很用力,但是總感覺踩不死。大量的彈片覆蓋後,它們還是活蹦亂跳的,抖了抖身上硝煙塵土,或許光亮的鱗甲上有了很多擦痕甚至一兩片上有着裂紋。但是這些猶如外星異性的兵種還是能繼續奔跑。
火炮的確是戰爭之神,但是遇到低矮,散兵線陣列的目標,火炮無法在衝鋒時間內對敵軍實施有效的摧毀,而機槍也是如此,機槍子彈大批收人頭的時代只有,機槍誕生早期,人類以古老密集隊列,挺起胸膛作戰的時候,才讓機槍如同割麥一樣收割。
寬闊的戰場對應蜥蜴烏拉衝鋒的另一邊,是機械兵團構建的陣地,塑料蛇皮袋包起來的大量碎石壘起來,形成一堵防禦槍。當蜥蜴衝鋒島兩百米外的時候,腹部的機械結構將兩肋掛載的槍械彈出,三個並在一起的槍管旋轉的點射出子彈。蜥蜴腹部的鋼彈殼彈跳的殘留在地面上。
子彈在碎石袋構成的壘牆上,留下了一個個一個冒着煙的孔,這些煙並非硝煙,而是子彈動能下,粉碎的石粉末。當蜥蜴逐漸靠近城牆堡壘的時候,一道赤紅的火焰從堡壘上端劃過一條弧線跨越了數十米,在半空中從細小的弧線,變粗,變成張牙舞爪張狂的火龍,火龍的上方一縷縷濃密的黑煙,如同駿馬狂奔隨風流淌的鬃毛。
火龍墜地後,就瞬間變成了一攤,一隻衝鋒的蜥蜴被澆了一頭馬上,就迅速掙扎的翻滾起來。然後在火焰中開始蜷曲,身上大量的鱗片裝甲,開始脫落。
但是很快,有蜥蜴爬上了堡壘,細長的身軀,彎曲着爬入了壘牆。在防禦一方這邊,面對着半個身子從上方爬下來的蜥蜴,在堡壘中的刀鋒戰士,迅速用大口徑槍械,對這些露頭,但是後半個身子沒爬過來,武器系統無法展開的生物兵團進行了爆頭。全身外骨骼裝甲的刀鋒戰士相對於大型機甲兵,要靈活很多,所以在堡壘上對蜥蜴行刑的工作交給了刀鋒戰士。
被子彈擊毀頭部神經中樞的蜥蜴就這樣掛在了牆壘上。南極幹谷的這場戰鬥持續了二十分鐘,孫馳勇的軍隊放棄了三條陣地,阻止了這場攻勢。
整個幹谷是狹長戰場,整個夏季兩方演變軍官的軍團,就在這個地區對剛,沒辦法繞路,因爲幹谷兩側的是白色的冰川,每年大量的冰川都會從幹谷兩側流淌下來,但是最終在流下來過程中。被谷中強勁的風直接消泯。
如果要從谷邊坡道進行繞路,首先會被很容易發現,一隻臭襪子,在地下不起眼,但是掛在牆上就非常顯眼了。這時候對懸掛山谷上方的冰川進行炮擊,會發生什麼呢?誰都不想被雪崩掩埋,所以兩方均沒有大規模繞路。就在谷中對剛。
但是在這場小型戰役後,雖然防禦住了生化兵團的進攻,然而孫馳勇一方的軍團還是決定戰略性對這個區域撤退了。整個南極洲1400萬平方公里,冬季帶上海面上的冰層三千三百平方公里。犯不着在夏季和雷姆特人在一個戰略地點死磕。
鏡頭切換。
萬里之外的孫馳勇看着自己面前的通明懸掛屏幕上的來自南極洲的情報。在近段時間中,南極洲方向,雷姆特人,這個來自其他戰區的演變軍官勢力根據情況投放了新型全身覆蓋玻璃鋼結構生物戰艦。打通了海上交通線。
這種新兵器攜帶的魚雷在冰川中埋伏,已經造成了一艘運輸潛艇失事。孫馳勇現在點開的是一艘新型潛艇設計,這是一種可以釋放無人小潛艇的母艦。
圓鼓鼓的潛艇身軀,在屏幕上顯現。孫馳勇決心投入這種新兵器後。將屏幕調到了南極洲地圖的畫面上,看着這片潔白的大陸。孫馳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南極洲的戰爭烈度超出了孫馳勇的想象,幾個月前,當機械兵團,在極夜的環境下,掃蕩了大片的南極大陸。孫馳勇認爲,在自己這樣的軍事優勢下,對面的演變軍官在明白損失後,應當會有個明智的判斷。按照孫馳勇這種老牌演變軍官的經驗,在弱勢的時候,放棄一些區域的利益進行收縮。在強勢的時時候就儘可能的拿下了更多的利益區域。
比如說任迪的位面,美國無疑是強勢的,圈地盤,都圈到亞洲來了。在他強勢的時候,軍事力量衍生到這裡。力量不足的時候,這些邊緣地帶的地位就要被挑戰。
現在孫馳勇在這個世界也是強勢的,當孫馳勇在南極洲砸下資源的時候,孫馳勇沒有想到對面竟然有魄力跟進。現在孫馳勇不僅僅是勢力強大,而且佔據地利。
因爲現在羅斯灣針對着太平洋下方,羅斯灣西部,就是孫馳勇海上基地。幹谷的位置就在羅斯灣西海岸維多利亞山脈維多利亞陸地上個,現在雷姆特人幾乎就是在孫馳勇懷裡打架。
看着南極洲的地圖,孫馳勇眉頭緊鎖,現在他有些不理解。雷姆特人所在戰區,挑選演變軍官所在的科技時代要比541298戰區挑選演變軍官的時代要先進。而且由於雷姆特人和蘭特人兩個文明的性質,他們的人口分等級,資源集中在高等優良或者精英階級手中,主人口數量稀少。也就是說兩大文明所處的時代,全球大部分區域都是類似亞馬遜那樣名義上有主人,但是卻沒有開發的地區。毛熊造了個大伊萬看,在地球上找不到地方釋爆。因爲會影響鄰國,但是在雷姆特和蘭特人的時代,做這種大實驗的場地很多。放開手腳的兩大文明在他們的那個時代搞出來的事情,541298戰區的演變軍官對此是有信息障礙的。
南極區域和北極區域在雷姆特人眼中絕不是什麼值得保護的淨土,這裡具有高度的戰略價值,哪怕不能落入自己一方手中,也不能讓敵人獲取。
鏡頭切換。
回到黃土區。遷徙,這個時代,最明亮的主角是周天合盟,其次是瓦特聯邦,再者是爛船還有三兩釘的萬明斯坦。這個時代的光芒,黃土區只是微不足道的螢火。
黃土區在這個時代,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遷徙,朝着水源區域遷徙。工業化生產人口並不能如期出現。根據黃土區內部的大數據計算,嚮往者的成功生長概率,並不是無限的。
新生代嚮往者從幼兒發育到成年人的過程中是痛苦的。有的孩子能承受住這種痛苦,而有的不能。在大數據的統計下,有父母鼓勵和無父母鼓勵,成功生長的概率是不同的。除去技術原因,能夠忍受痛苦,積極迴應痛苦成長概率最高的情況是,有父母且是兄弟二人。當然也可以是兄妹,姐妹二人。
在二十一世紀中,病人心態,對癌症治癒概率影響巨大,而現在,生長者自己對成功生長有着關鍵性作用。通過體外注射,電刺激或者物理作用,保證身軀按照正常人類的標準發育,並不是嚮往者孩子等着機器調節,忍着痛躲過幾年就能混出來一個良好的身軀的。
所以的治療過程是需要,這些嚮往者反饋的。在刺激生長後身體什麼感覺。什麼變化,在運動,學習的過程中發現什麼問題?這些都是需要反饋的。在這個過程中消極對抗,系統根本把握不住生長的節奏。調節失敗,自然是身體痛苦的,最終部分孩童會主動終止調節生長過程。
任何實驗的成功都是建立在數據的積累上的。這種對人類在各方面生活運動能力形成的過程研究,同樣是要建立在實驗者參與者願意提供正確的數據上。
現在整個黃土區在這方面的研究,人性的推動極大,這裡的人性是最純粹的人性。這種人性並不是廉價的機械化生產產物。理論上克隆人技術可以將黃土區的人類數量翻個十倍,但是這十倍的人口中人性的數量幾何?
人性是一種傳遞。人類在這個世界幾乎看所有物質的眼光都帶着,這個世界定義的理由,比如說看普通人和貴族少女,當災難來臨的時候,很多人的選擇是根據這個世界的貴賤美醜來決定的。做出這種選擇後,還會說:“我喜歡救的人自然會救,有的人,我懶得救。”殊不知這種自認爲符合自己本心的判斷。當其他人碰到美麗少女和受難的自己,那個人會做出同樣的自認爲是本性的選擇,世界高低貴賤所定義的本性。
然而有一種關係,有一種目光,世界各種物質化的價值定義無法干擾。當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的時候。且只有這一個孩子的時候,無論這個孩子是殘還是笨,父母的眼中閃爍的是一種唯一的情緒。這種目光是純粹的希望。人性最輝煌的體現。
世界萬物沒有一種東西是純粹的。這種性質不過是在人身上特別明顯罷了。這種性質,在動物中也會體現,但是母獸基本上在幼崽成年後就,這種關係就瞬間淡薄起來。而獸類成年後,對父母也大多是撒手不管。這種性質的傳遞,只發生在幼崽誕生到養育很短時間。當然比比哺乳動物更加低等的爬行動物,以及一窩卵數百數千數萬魚蟲之類的生物,它們不過是按照基因程序在複製。至於基因中從物變靈的傳承,它們低等的基因承載不了。
純粹的希望,從自己轉移到下一代。爲其毫無理由貢獻出自己全部的努力。這種不被世界固有物化價值觀干擾的傳遞。在人類之間往往只有父母和孩子之間纔有這種純粹。
而且這個孩子的兄弟姐妹越少,越能感覺到父母這種單一純粹的希望。父母無私的努力,被分攤給其他兄弟姐妹後,自己感覺到的那一份就少了。
每一個人類,到達這個世界最初的抱着對這個世界的嚮往,都是父母點燃的。情感文明,情感只是一種傳遞中介。黃土區現在要的不僅僅是工業化生產成品人類基因,而是決心點燃人類基因中的原動力。
每一個嚮往者的培育的下一代,在四個到七個之間。具體有着大量的補充規則,比如有一條,如果七個全是同一性別,允許繼續,與前幾個性別不同的下一代出現。
這個時代,能熬過成長期的纔是稱爲嚮往者。而希望也是有強弱的。能破開成長的苦難,抱着的希望無疑是合格的。這種法則同樣在黃土區的另一批人身上實踐。
這批人是從培養機中孕育出來的一代,現在機器可以開足馬力生產人類的物質身軀,但是在希望傳遞這一方面,受到制約。這一批人的數量一開始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