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麻煩重重

話音剛落,我就看見了譚珞臉上明顯的鬆懈。我畢竟還是高估他了,長時間損失的體力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回來,如果早點發現的話……

“你先休息好了,我出去走走。”心知我在場的情況下譚珞根本不可能放心,我識趣的退場。走到們便順手從口袋裡面掏出了應該是補藥的一個小瓶子丟了過去。譚珞穩穩地接住,打開瓷瓶丟了一顆進嘴裡,隨即閉上了眼睛。

溜出房門站在室外被冷風一吹,頓時清醒了不少。同時,被我忽略的胃開始一陣陣抗議,說起來,我今天還沒吃飯呢……早上去上朝免了早飯,午飯時間在地牢中。還沒倒過來的時差和腦袋裡屬於兩個人的但是又攪在一起的記憶堵塞了神經,直到現在胃部傳來的飢餓信號才耀武揚威的抵達大腦。

我有氣無力的倚在門框上,好餓啊……

“王爺,您要用晚膳嗎?”紅鸞優雅的聲音彷彿上天的救贖。

“要……不,你等一會兒送到這裡來好了。”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連忙阻止了他。

“王爺打算用什麼?”

“清淡一點好了,雙份。”

“是。”恭敬的行禮,紅鸞退了下去,正如她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看着紅鸞退下,我也不再遲疑,向我剛纔決定好的地點——書房走去。

並不是心血**,我之所以這麼做,原因很簡單——我必須理清楚現在所處的狀況,否則,敵暗我明,輸的可能xing大得讓人心寒。

從書房裡抱來了所有我能抱的動的史冊等等或許有用的書,我又一次回到了留香居。

留香居里居然也有一張書桌,而且相當樸素,根本看不出來是戚寒淵的書桌。我拉開椅子坐下,把史冊什麼的擺在一邊,找來一張紙鋪開,又拿了枝筆,我咬着筆頭開始思索。

現在,朝中的dang派分爲四個——攝政王派,樑王派,胤王派,以及清流派。

樑王,先帝子嗣之一,和當今聖上同父異母,爲人謹小慎微,所屬的官員也在一些無足輕重的部門,充當着攝政王派和清流派起衝突時的潤滑油和和事老——可疑。

我在樑王的名字下面用硃筆點了一下,這個人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老實,或者說,他一點都不老實。

現在的乖巧很可能是在韜光養晦,萬一讓這種人反撲那麼麻煩就大了。我擰着眉毛,決定對這個傢伙好好留意一下。

胤王,同樣是先帝子嗣之一,也是現在皇室中唯一一個輩分在戚寒淵之上的人。按照年齡來排,他是戚寒淵的哥哥,也是當年傳得沸沸揚揚的“改遺詔”事件中最有可能受害者。因爲,胤王屬於那種深謀遠慮有大抱負總之怎麼看怎麼適合當皇帝的人。

胤王的派系在朝中所佔比例不多,但是權力卻很大——十有八九都是他的人。王朝四大將軍中只有北方將軍衛煦不是他的人,可以說是手握兵權的厲害人物。雖說京城守軍的調兵令牌在戚寒淵手中,可是不足萬人的京城守軍和人數超過二十萬的正規軍比,就是用小腦想都知道誰輸誰贏了……

不過這個胤王現在不在京城,目前,他人在梵天最大的敵人軒轅國出使,換言之,我可以暫時忽略他——只是暫時而已。他一回來,那麼我就要全力以赴以防這傢伙給我來一口。

而清流派則是朝中和我的派系吵得最厲害的一派。爲首的是當今大學士上官忠,一個從名字到人都令人難以溝通的老頑固,但是戚寒淵對他還算客氣,只因爲這人曾經是他的老師,不然……誰鳥他啊!但是清流派的主力人物卻不是他而是御史葉青霄。此人是標準的文質書生,天知道怎麼xing格那麼不懂得變通!他是上官忠的門生,曾經的先帝親選的狀元,總之……麻煩!

在葉青霄的名字下同樣點了一個點表示注意,在上官忠的名字下面卻什麼都沒留——這種老頑固,好收拾得很!

接下來就是我的派系中的官員了。戚寒淵權傾巢也並不是假的,吏工刑禮戶兵六部中他佔了五部,除了禮部尚書是樑王的人,其他的幾乎全是戚寒淵這邊的人。其中最需要注意的是……

劉席。

我瞪着這個名字,用硃筆把他圈了起來。

這人靠着誣陷譚丘平步青雲,現在是兵部尚書,對戚寒淵說不出的阿諛奉承——假象!

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這個人在暗中拉攏着不少大臣,絕對的危險!這種窩裡反的傢伙最要不得!一定要找個辦法把他連根拔起來,否則麻煩就大了!

我順手拿過一邊的茶杯喝了一口,看着整整一張宣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黑字是暫時可以放心的,硃筆點了的是要小心的,硃筆勾了的是絕對要清除的……人數還真不少。這麼多人光名字就要記半天,更別提要對號入座了。

“你在幹什麼?”

“喝!我說譚公子,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我險些沒把茶水一口噴出去,功夫好的人走路就可以不出聲音嗎?還是我太專注了?

沒錯,那個說了一句話就害得我差點嗆住的人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調息完畢的譚珞。現在他已經換了身衣服,合身的很。頭髮找了根絲帶繫住,白衣似雪,看上去就像是從黃金檔古裝劇中走出來的標準的媽媽桑殺手。對比起來,戚寒淵雖說長得也不差,但是怎麼也抹不掉的邪氣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在那出電視劇中和男主角搶人最後失敗的一塌糊塗的XX教教主……

不公平啊,明明我纔是那個幾乎可以說是用黃金壘起來的天下第一黃金單身漢……我趴在桌子上看着譚珞,眼裡不覺帶了笑意——有些人是隻需要站在那裡就可以當觀賞品的類型,譚珞明顯也屬於這一類。

“王爺……?”被我的眼神激起了幾絲不悅,譚珞走過來看我寫的東西,不過馬上,他的眉毛就顰了起來。

“王爺在寫些什麼?”他的眼睛在宣紙上打轉兒,最終還是一臉的茫然。

耶耶?他看不懂?別告訴我說堂堂將軍之子不識字……等等,字?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我寫的字,沒錯啊,寫的很端正很漂亮,怎麼說也不至於看不懂……看不懂?對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這個世界用的是哪種文字?趕緊從一旁抄了本書打開,我的眉毛一下子揚了起來——LUCK!這是繁體字!而且還是豎排的。想當然而,譚珞要是能看懂才奇怪——我寫的可是橫排本的簡體字啊。

“這是本王發明的新文字。”反正發明簡體字的那個人不在這兒,怪不了我偷他版權。

“新文字?”

“對,你看你看,現在梵天的文字這麼難寫,筆畫繁多,我呢,就乾脆把它們簡化了,你不覺得這樣比較賞心悅目嗎?”

“……是嗎?”

“想學的話,我教你啊。而且,這種文字只有本王一個人會寫,還能當密碼來用。這種排列方式,一般人是看不懂的。”我越說越神采飛揚,想不到我還有這麼一個方便的寶貝,這下不用絞盡腦汁去想聯絡密碼了。

“不想。”譚珞把手中一個托盤放下,這時候我纔看見,他手裡端着一個木質的托盤,上面有兩個精緻的小瓷碗,裡面盛着粥,嫋嫋的熱氣飛旋出來,刺激我的胃一陣陣抽搐。

“給我的?謝了!”我高興得拿了一碗過來,順手倒在了嘴裡。現在,吃飯最大!

“想不到堂堂攝政王吃起飯來像個小孩兒。”譚珞一臉的不悅。

“攝政王的架勢又不是什麼時候都要擺,肚子餓的時候吃飯比天大!”我理直氣壯的反駁道。

“單純。”

“反正現在只有你在啊,不然你出去說說試試看,誰會信?”我狡猾的引開話題。

“……你究竟是真的改變了,還是你本來就是這個樣子?”譚珞凝重的樣子讓我心裡敲起了警鐘。

“原來……現在……有什麼區別嗎?還是說,譚公子你認爲你看到的是完整的本王?”我故作深沉的向後一仰,太師椅坐起來就是舒服!

“……別這麼叫我。”很明顯不喜歡我這個樣子,譚珞別過頭去。

“不這麼叫你叫什麼?小珞珞?”我故意噁心他。

“不行!”

“那叫你‘珞’好了,簡單又好記。”

“你……”

“就這麼決定了,只要我決定了,你的意見就被放在月亮的那一邊了!”

譚珞被我氣得滿臉通紅,但又找不出話來反駁。我呢?樂得輕鬆自在的看他臉紅的樣子。

於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在和譚珞的鬥嘴中結束……

9。故事大王

晚上工作到太晚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不來。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的從牀上爬起來,機械的套上官袍爬上車,就這麼一路昏昏沉沉的向皇宮開去。

馬車晃晃蕩蕩的感覺有如搖籃,我很努力的撐着不要睡覺,可是上下眼皮還是一直在向一塊兒黏糊。好睏啊……困死了……

“王爺,皇宮到了。”天殺的車伕……讓我睡一會兒你會死嗎?我惱怒的睜開眼睛,看見的卻是譚珞坐在車伕的位置上看我——對了,他今天也陪我來上朝了。

總不能對譚珞發脾氣,我晃了晃腦袋,振作精神下了車。

“王爺……”一張似曾相識的臉湊了過來。想起來了,這位就是昨天恬着臉問我要不要什麼“孩子”的。昨天還不清楚,今天我可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李大人,有事?”從腦袋裡搜出他的名字,我微笑着問道。

“嘿嘿……這個……王爺很累?……”他眼力不錯,看得出我的疲憊神色。

“沒什麼,昨天晚上看書看得太晚了。”我眨了眨眼睛勉強驅逐睡意。

“哦……是這樣啊……”這人一臉的“有什麼”可是卻硬要裝出“沒什麼”的樣子,看的惹人心煩。

不多的幾句話光景就足以讓我們走到皇宮。我率先踏入宮門口,隨即,百官魚擁而入,分列兩邊,依然是上一次的隊形。不同的是,我現在已經能夠分辨出這都是些什麼人了。

站在我對面的就是頑固老頭子上官忠,白鬍子一大把卻比年輕人更容易衝動,氣急了罵人都是引經據典的那種被墨水泡大的人。這種人,只能爲治世之臣,不能爲亂世之臣。而他身邊的就是那位在朝堂辯論賽中出我之外最出彩的人物,御史葉青霄。御史乃是皇帝的諫官,位置舉足輕重。這傢伙是好運,還是有真才實學?

我眯起眼睛,一方面解除疲勞,一方面更加專注的觀察對面的人。套用一個詞,文質彬彬,多標準的文人書生,一看就讓人有種弱不經風的感覺。真難想象昨天就是他把幾個大臣駁得那麼慘……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葉青霄不友好的眼神投射過來,我贈以微笑,這傢伙卻還我一對白眼,非常明瞭的鄙夷。我不管,依然在那裡笑眯眯的。反正眼光殺不死人,再說了,看一個文雅的人生氣也是非常有趣的……

今天的朝廷很沉悶,非常沉悶。或許是因爲沒有什麼值得爭辯的話題,所有人都懶洋洋的打着官腔。還能保持風度的,除了我之外就剩下那個一臉老婆被人拐兒子被人踩家財被人抄表情的上官忠,以及不管怎麼樣都是站得筆直的葉青霄——這兩人,體力很好啊。還是說讀書讀多了,學問都換成體力了?

“退朝——”上面太監的yin陽怪氣的一句話好像一針強心劑,所有人瞬間都精神抖擻起來,一個個忙不迭的出門。我卻還站在那裡不動。花了點時間消化知識,我知道身爲攝政王,除了批閱奏章之外還有第二個任務:兼任帝師。換言之,今天我要去當小孩子的保姆。

“皇兄來了。”走進御書房,小皇帝已經在那兒正襟危坐,看到我連忙恭恭敬敬的下來行禮。現在我的地位算是和他平齊,而且作爲他的兄長,這一禮算是受的當之無愧。

“皇上萬歲。”我也謹守朝禮半躬行禮,然後坐在書桌的另一面。

氣氛一時間變得很沉悶,我找不出話來說,小皇帝也是一臉無話可說的樣子。我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還要保持“禮節”不失,累都快累死了。

“皇兄,最近你有去過民間嗎?”小皇帝絞盡腦汁才找出一個話題來。他的表情,像極了小時候我教若素功課,他想辦法矇混過關的表情……想起對我而言最美好的一段時光,我不禁莞爾一笑,但是馬上又收斂起來,現在,已經不可能是從前了。

“有啊,皇上想聽民間的故事?”

“嗯。但凡明君,都要深體民間疾苦。朕,也想爲此努力。”成功的打開了話匣子,小皇帝興奮的臉上放光。

果然很像他……“好啊,皇上喜歡什麼樣的故事?”

“朕都想聽!”

“那麼……”

給小孩子講故事實際上是一件很有趣的工作。因爲他單純,只要是想聽的故事,基本上什麼都會信。我把曾經看過的類似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之類的故事改一改名字背景後全盤照搬,小傢伙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穿插的幾個小笑話,更是逗得那張可愛的小臉上光芒一閃一閃的。

“皇兄講的故事好好聽!”趁着我停下來喝口茶的功夫,小傢伙極盡阿諛拍馬之能,把我捧得天上有地下無。

“沒什麼,沒什麼。”

“皇兄,你的故事是從哪兒來的?”

“從民間來的啊。”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的民間而已,我在心裡默默的補充。

“皇兄好好啊……我都不能出宮去玩……”小皇帝的臉一下子暗淡下來,對自己的稱呼也變了。他只是一個小孩子,卻在被捧上這萬人之上的位置,還要獨力應付朝內的暗流洶涌,說不累,那纔是假的。

“皇上是萬金之軀,萬一有了閃失,那可就出大亂子了。”

“一天也不行嗎?”

“不行。”我斷然拒絕了小皇帝的奢望。想要當皇帝,最重要的幾種能力之一就是適應孤獨。

“……朕明白了……”稱呼又變了回去,小皇帝垂下頭,不再說話。

“如果皇上真的想的話……”實在不忍心看那張和若素一模一樣的臉上那麼傷心的表情,我話鋒一轉,立刻看見小皇帝臉上的乞求神色。

“可以嗎?”

“下個星期,休息的日子。”這裡的風俗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像現代一樣,每星期有一天的休假時間。在這一天裡,就算是朝廷都暫時的休息,沒有重大的事情一律不得進宮。

“嗯!”小皇帝重重的點頭,原本還是像苦瓜的小臉又一次放出光來。

“不過……不能明天嗎?”小孩子總是有幾分得寸進尺的心理。明天,同樣也是休息日。

“不行,臣必須先準備一下。”我義正言辭的拒絕,心裡卻盤算着另外的念頭——說到出宮,我在這裡認識的頂多只有攝政王府而已,出去了兩眼一抹黑,豈不遭人笑話。

“哦……那也好。”小皇帝的熱情稍稍受挫,不過馬上又恢復過來,精神百倍的絲毫看不出剛纔頹廢的樣子。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看他興致勃勃的樣子,我不忍去潑冷水,告辭之後出了御書房。馬車已經在中庭等着,譚珞坐在車邊上,滿臉的不耐煩。

“久等了!”

“……你在高興什麼?”譚珞皺着眉毛看我滿臉的春風得意。

“沒什麼!對了,你明天沒事吧?”

“沒事……”

“那好,明天我們去逛街吧!”

“你說什麼?”

下章預告——

開開心心去逛街卻碰上了惡人索債。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則,戚寒淵很高興的參加這出“黃金檔古裝戲”。卻不料橫生枝節,又一個謎團,成型……

究竟是誰,三番兩次要索攝政王爺項上人頭?黑色標記,又代表着什麼?

10。逛街

京城,自古以來的繁華城鎮。每逢休息日,這裡的人流會更加洶涌。

我搖着紙扇,擺出十足的富家公子的架勢,笑眯眯的走在大道中央。不遠處,某人糗着臉跟着我,臉色之壞足以讓所有意圖不軌的人退避三舍。

“我說小珞,難得出來逛逛你不能高興點嗎?”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該幹什麼?”譚珞深呼吸了三次才勉強壓抑住怒氣跟我說話。

“知道,回去批奏章。”一想起堆在書房裡面的那摞半人高的奏章我就有氣,當我是神嗎?呼啦啦這麼多工作?

“那你還……”

“良好的放鬆是爲了更好的工作。你把臉拉得這麼長我不回去,你笑眯眯的我也不回去,那你幹嗎不開心點?誠心和自己過不去嗎?”我從一位擺攤的大娘手裡接過兩支糖葫蘆,自己咬一支,另一支送給我名義上的侍衛實際上的監護者。

“……哼。”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譚珞把氣撒在糖葫蘆身上,一口下去咬掉三個山楂。

“吃慢點,山楂吃多了對胃不好。”走了半天我也累了,看見一旁有座茶樓,立刻起了喝茶賞風景的閒心。當下大踏步走了上去。譚珞在原地躊躇了一會,乖乖地跟了上來。

坐在茶樓上要了一壺茶,幾碟小點心,我倚在窗框上看着樓下的車水馬龍。京城就是京城,繁榮的很!當然,我在這裡喝茶不光是爲了喝茶。這座小樓地勢很好,位置又佳,坐在這裡正好可以看到對面幾家估計是妓院的地方,雖說現在冷冷清清,但是晚上絕對會很熱鬧。另外一邊的窗口則能看到城裡最大的幾家商行銀莊古董店,這裡真是上佳的情報收集場所。

正當我開始計算把這裡買下要多少錢,花多少功夫,用多少人力的時候,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WHAT?又出事了?

“老頭,快還債!”樓下,幾個凶神惡煞包圍着一老一少一男1.女。

“不然就拿你女兒抵債!”凶神惡煞之二怒喝。

“爹……”少女驚恐的依偎着老漢。

受不了……我是在看八點黃金dang的古裝劇嗎?接下來的劇情一準是XX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畜生。”

對對,就是這句話……耶?怎麼這麼耳熟?

我看着樓下的鬧劇一場,舞臺中央已經又多了一個,看起來很眼熟啊……

“譚珞?他去湊什麼熱鬧。”我嘴裡嘟囔了一句,好嘛,英雄救美?

幾個打手而已,對上譚珞能討什麼好?兩三下被打得屁滾尿流,接下來應該就是叩謝恩公之類的話題了……再不下去有點不好意思,我踏着臺階一步一步走了下去。沒能耐,還是別學他飛上飛下的好。

“嗨,大英雄?”看着譚珞被別人拜來拜去時的窘態,我的心情好的很!

“你……”譚珞的臉有些泛紅。看來也不習慣這種場合。

“你們再拜下去,恩公就該溜之大吉了。”我笑着把那兩人扯了起來。女孩子長得還不錯,有點姿色,素手纖纖,摸上去手感很好。

“恩公可否到家中一坐?”女孩子擡起頭,問我道。

“這個……”

“無所謂,去看看也好。”我把手中扇子合了起來,反客爲主的拉着譚珞就走。

這一對父女住在郊外,我們走了一會纔到。一棟破落的小茅屋,周圍卻收拾得很乾淨,看得出他們很上心。

“恩公請到家裡坐坐。”女孩子拉開屋門,笑盈盈地說。

“好……”一個“吧”字還沒說出來,一陣白煙忽然噴了出來。我和譚珞猝不及防,齊齊中招!

“攝政王爺……小菜一碟。”“女孩子”忽然冷笑兩聲,伸手揭去臉上一層皮,那是一張精巧的人皮面具,下面,是一張媚態萬千的臉。一抹冷笑,更給她添了幾分yin毒。

“真不知主上爲何叫我們出動去暗殺一個廢物。”“老頭子”也是相同的動作,露出來的臉卻是一張普通到見過九十九次都不知道第一百次能不能認出來的臉。

“快點解決了他,省得夜長夢多。”“女孩子”走到一旁牽了兩匹馬出來,督促道。

“那當……呃!”

“老大爺,一把年紀了舞刀動qiang,不好。”我笑眯眯的從地上站起來,對着那個已經被譚珞制住的人說道。然後,我瀟灑的一轉身,順手打開扇子,看着那個“女孩子”。

“你……”一張看不出年紀的臉上色彩千變萬化,她很驚訝,不過下一秒鐘她就恢復過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很yin狠。

“在下既不是小菜,也不是廢物,讓小姐失望了。”拍了拍剛纔“倒下”的時候沾上的灰土,我笑得一臉無害。

“不知王爺是怎麼看出來的?”她很沉穩,明顯的天塌不驚,一個危險的女人。

“沒什麼,只不過你們太疏忽了。一個窮家女貧家女,少不了要幫人洗洗刷刷縫縫補補,一雙小手就算再天生麗質,也不了要被泡腫在戳上幾個針眼,你·忽·略·了。”我一字一句地說出她的疏忽,心裡卻補了兩句——想當初我策劃暗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一直聽聞攝政王爺好大喜功,荒囧無道,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好的觀察力和生活體驗。”她舉起手來無奈地看着。

“好大喜功荒囧五好……不錯啊,可惜的是,我不喜歡死。好了,告訴我,你們的‘主上’是誰?”今天的事情很有可能和前天的事情息息相關,換言之,要殺我的人是一個有些權力的人。

“說了,王爺也不可能知道。”她眼眸閃了閃,向後退了半步。

“想跑?”

“王爺不肯放過我嗎?”她眨了眨眼,眼睛裡盪漾出水波。

“我對女人沒興趣。”我好心的提醒她,別忘了天下皆知攝政王爺只好綠草不愛紅花。

“……王爺啊,您的觀察力有些時候很差。”她豎起香蔥般的食指搖了搖,臉上笑得很燦爛。

“你是……”我的臉忽的垮了下了,別告訴我說……

“二十八宿之房宿,拜別攝政王爺!”“她”的身形在空中一閃,我依然傻站在那兒——說謊的吧?這傢伙是……男的?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我在心裡劃了個十字,轉頭去看譚珞。

“王爺。”譚珞在那邊拱了拱手,長劍仍不離那人的脖子。那人雙眼緊閉,看上去像是……

我快步過去,用手輕退。那人一動不動,筆直的倒下——死了?

“臉色青紫,牙關緊閉……是中毒了,自殺。”我的眉頭緊鎖。既然能訓練出來死士,就代表那些和我作對的人真得非常危險。不過,他們爲了什麼暗殺我?不管是胤王派樑王派還是清流派,暗殺我的好處總是不如讓我暫時先活着的好處多。

“王爺?”

“麻煩,這種人最好能收歸己用,可是太危險了……”

“王爺?!”

“看來以後要多加提防了……”

“王爺!”

“啊,有事嗎?”過於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人這纔回頭一臉迷茫的看着怒氣衝衝的人。

“……這次的暗殺,是不是過於危險了?”

“當然,要不是我慧眼如炬……嘖嘖,現在早被別人卸成幾塊了。”

“我說的是他們。”

“那也當然,跟本王爲敵怎可能不危險!”

“我的意思是他們的方式很奇怪!萬一當時我沒下去,或者我們不跟着來呢?”譚珞思索的樣子看起來很漂亮,但是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我挑高一邊的眉毛,鬧了半天,這小子還沒明白?

“如果當時你不下去,他們就可能上來……如果我們不跟着來,他們就可能在跪下的同時暗殺。我敢打賭他們不可能只有一套方案,來到這兒只是最不引人注目的方案而已。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危險的人。”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戚寒淵是怎麼惹到這麼麻煩的對手的?問題時,現在要費腦筋去應付他們的人,是不知情的我。

“換言之,王爺您是選了對自己最危險的方案?”

“沒錯,不然我們怎麼可能知道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理直氣壯地說道,怎麼了?這一點很正常啊,不入虎囧,焉得虎子可是我的行事作風。

“……混蛋……”

“耶?”

“你最好別忘了你說的話!現在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要是死了,梵天必亂,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一點!”譚珞忽然一把卡住了我的脖子把我逼到一棵樹下。明明他比我矮一些,可是此時他的氣勢洶洶簡直讓人無法招架。莫名其妙的一通訓斥讓我一臉的茫然,譚珞……

在關心我?不過這種掐着脖子的關心方式也未免太激烈了點……

“……你最好記住……”譚珞收回手,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

“噢。我記住了,下次不會那麼冒險了。”要是我這個時候敢說個不字,譚珞絕對會掐死我。

“哼……”譚珞轉過身慢慢地走着,我在後面小心翼翼地跟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剛纔,譚珞好像不只是爲了那件事情在傷心……應該,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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