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牧天慢慢消失在眼前,謝卓的臉色很難看。
同時,心中也感到無比震驚。
這個傢伙第一次見面時不過是個悍兵,可現在這還不到一個月時間,竟然已經達到了這等高度。
雖然他不願承認,但內心裡也知道如果沒有實力,是絕對進不了天路金榜的。
牧天能走到這一步,除了修爲,在其他方面必定也有過人之處。
可是,眼睜睜看着他與自己同級,謝卓很不甘心。
他的腿已經擡了起來,但卻遲遲不敢邁出去。說實話他很擔心自己還能不能出來。
若是拼命,他自信還能向前再走幾步。
可他沒有忘記還要爭奪龍魂。
如果因爲天路讓自己傷勢太重,那在爭奪龍魂的時候恐怕就很難佔據優勢。
既然第一階段試煉時並非只有搶到印璽的人才能進入巨城,那第二階段試煉沒有通過天路的人可很可能會參與最終的龍魂爭奪。
若是那樣,他就更不能讓自己傷的太重。
位列天路金榜的人應該都有獎勵。無非是多少不同。
因爲這個讓自己傷勢太重,無法爭奪龍魂,那就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裡,他剛剛擡起的腿又放了下來。
要做大事,絕不能意氣用事!
盤膝坐下來,謝卓沒有理會衆人的目光。開始恢復自己的元力。
蒼穎羽和令如玉的眼神都是一凜。
謝卓竟然能忍住沒有動,這讓他們有些沒有想到。
但也正因爲此,兩人對謝卓才更加重視起來。
能忍的傢伙都不好對付!
兩人對視一眼,也盤膝坐下來,準備恢復。
然而,就在這時,謝卓卻猛然被掀飛出去。
他所在的臺階上,光影微動,牧天慢慢顯現出來。
他竟然成功了!
雖然他渾身浴血,身上到處都是血痕,但是他的確活着出來了。
令如玉怔怔看着牧天,那雙眼睛讓她不敢直視。
他的眼神很亮,充滿了銳利的光芒。可是卻透出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悲傷。
她和牧天曾經並肩戰鬥過。
所以她隱約能夠感覺到這悲傷絕不是因爲他失去了什麼。
“你……你還好嗎?”,她忍不住輕聲問。
牧天的眼神終於變了,依然銳利但那股悲傷卻很快隱去。
“我沒事。”
牧天點了點頭,擡腿就要再次向上。
令如玉真的嚇到了。
這傢伙簡直是不要命。他身上的傷勢一看就很重,這樣的傷勢進去,幾乎連戰鬥都很難。
她急忙拉住牧天,“你應該休息一下!”
牧天回頭看了她一眼,“沒關係。天路和裡面是兩個世界。”
令如玉頓時一怔。
她看到牧天的眼神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可是一時半會兒她還是沒有明白。
牧天就趁着她一愣神的機會,甩開了她的手,一步踏了上去。
蒼穎羽的臉色難看了。
因爲牧天再往前,就會落在他所在的臺階上。
如果牧天能夠出來,他就會和謝卓一個下場。被天路直接掀飛出去。
這個規則或許一直都存在,只不過一直沒有被觸發。
進入天路金榜後,所有人都會面的直接競爭。同一個臺階上就再也不能有兩個人存在。
之前因爲一直都是在追趕。所以沒有觸發這條規則。
當然,他也可以賭牧天出不來。
如果當真如此,他自然安然無恙。但若是牧天成功了。他至少會被掀下三個臺階。
最主動的辦法當然是繼續往前走。
他的臉上陰晴不定,正要站起身來,瞳孔卻是猛的一縮。
牧天的腳沒有落在他所在的臺階上,而是直接越了過去。
所有人都震驚的站了起來。
又是連越兩級!
可不同的是,上一次他可是全盛狀態,這一次他卻已經受了重傷。
瘋了!
真的瘋了!
這種狀態下,他連一步都很難,更何況是越級戰鬥。
沒有人知道牧天是懷着怎樣的心情踏上這個臺階的。也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不顧一切的這樣做。
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見到那羣一直和自己並肩戰鬥的人。
天路上,每一個臺階的虛擬場景都是不同的。
這已經是所有人的共識。
可當牧天一步跨越兩個臺階時,他見到的卻是無比熟悉的場景。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這個虛擬場景中的人竟然都還記得他。
“少帥,您終於回來了!”
牧天看着中軍大帳中這羣人人帶傷的人,眼角溼潤了。
“立刻召集所有軍將,帳前議事。”
“可是您身上這傷……”
“沒事,都是些皮外傷。快去傳令吧。”
片刻之後,傳令官走了回來。他身後陸陸續續進來五六個人。
“少帥,能到的都在這裡了。”,傳令官的眼眸有些黯然。
牧天的喉頭一陣酸澀。
他輕咳一聲,目光從所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大家都辛苦了。我知道這一戰損失很大。可是我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
話說到這裡,牧天的眼神就越發銳利。
“我已經想到了辦法!”
衆將眼睛頓時一亮。
“少帥,您真的有辦法?!”
“辦法當然有。但需要一個誘餌,一個足夠分量的誘餌。”
“我來!”
“我是前鋒大將,讓我來!”
“你前鋒大將恐怕分量還不夠。我是中軍統領,誘餌由我來最合適不過。”
“都別和我爭了。這個誘餌沒人比我更合適!我父親是東域親王。抓住我,他們便可以要挾我父親。請少帥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他們可以抓住我,但那隻會是我的屍體!”
“……”
牧天雙手微張,示意衆人安靜。
“動不用爭了,這個誘餌由我來擔任!”
中軍大帳中一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楞在了原地。
可片刻之後,衆人都面色大變,吵嚷了起來。
“少帥,這絕對不行!我們墓軍還有不少人,怎麼能讓您來當誘餌?”
“別說我們不同意,就是下面的士兵也絕對不會同意您這麼做的。”
“少帥,您就死了這條心吧。”
“這個計劃如果成功,就能徹底扭轉如今被動的局面。雖說是誘餌,但這個誘餌要做的天衣無縫,就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所以,誘餌的計劃會隨時根據敵軍的情況做調整。這個任務只有我能完成!”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意已決!”
中軍帳裡再次一片寂靜。悲傷的氣息頓時瀰漫開來。
整個大帳中,只有牧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決然的笑意。
數天之後,慘烈的戰鬥持續不斷,鮮血不斷沖刷着一片高地。無數的屍體在這裡堆積如山。既有敵人也有戰友。
漸漸的,牧天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他握着重劍,站在那鮮紅的旗幟下,靜靜的看着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的敵人。
與此同時,距離高地數百里外的暗谷中,一條鋼鐵洪流如同一隻靜靜伏地的猛獸。
在這隻猛獸的前方不遠,一片密集的大帳赫然在列。
突然,有一道幽藍的光芒直衝雲霄。
這是事先約定好的信號。
這隻伏地的猛獸突然一躍而起,帶着一往無前捨生忘死的氣勢衝入了這片密集的大帳。
鮮血飛濺,刀光劍影。
沒有任何人能擋住他們的氣勢。
這股力量強大的難以置信。半個小時之後,渾身浴血的前鋒大將從中軍大帳中衝出來。
他的手中緊緊抓着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
那是敵軍主帥!
與此同時,高地上牧天孤身一人昂然而立。
無數利刃正刺向他。
光芒突然繚繞在他身上。牧天整個人變的有些虛幻。
漸漸的,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高地上。只剩下四面八方目瞪口呆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