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有些出乎意料。
令如玉會到這裡來,他並不奇怪。畢竟這些人之後都算是她的部下。只是沒有想到她會來的這麼早。
兩人寒暄了片刻,橫在牧天心頭的壓力才稍稍鬆了一些。
令如玉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跟隨她一起前來的還有好幾個人。其中有陣法師,也有煉器師,甚至還有一位元丹師。
這些可都是陵城的寶貝。
牧天沒有想到城主大人竟然捨得讓他們到這裡來。
急忙將這幾人好生安頓在山谷中僅有的幾間木屋裡,牧天恭恭敬敬的行過禮,這才和令如玉走了出來。
“城主大人真是費心了。有了這幾位大師,應該可以提升至少兩成的戰力。”
令如玉白了他一眼,“你要感謝的人應該是本小姐纔對。要不是我,他纔不捨得讓這些人到這裡來呢。”
“你就算了。反正都是爲了北域圍獵,本就是你分內的事情。”
牧天笑了笑,偏頭望了一眼那排木屋,“只是時間有限,這幾位怕是要辛苦一些了。”
“別在這假惺惺了。你要誠心感謝,可不是光嘴上說說而已。”
令如玉一臉我早就看穿了你的樣子。
說話之際,穆青山帶着隊伍回來了。
他們剛剛進行的是徒步越野訓練。在兩側密林中快速奔行。
聽起來很簡單,但這種訓練考驗的卻是綜合實力。身體素質、目力、視力、嗅覺甚至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都是訓練的內容。
看似簡單,實際上卻最是消耗精力。
“令如玉小姐請了幾位大師。他們剛剛到,就住在那排木屋裡。”
牧天看着眼前這些人,笑眯眯的接着道:“他們中有陣法師,有煉器師也有元丹師。這段時間,他們會專門爲你們定製元器、丹藥甚至是法陣。”
原本疲憊不堪的衆人眼中立刻一片火熱。
這種待遇可不是誰都能享用的。這些大師住在這裡,與他們朝夕相處,必然能更有針對性的爲他們打造元器,煉製丹藥,刻畫法陣。
如此一來,衆人的實力必定大增!
牧天呵呵一笑,接着道:“如玉小姐說了,這一次凡是爲各位定製的裝備、丹藥和法陣,北域圍獵之後都歸你們個人所有。是不會收回去的。”
衆人頓時歡呼起來。連帶着看向牧天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
可是這份喜悅纔剛剛繚繞在他們心頭,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就再次被牧天打斷了。
“都別高興的太早了。這次北域圍獵,大小姐的護衛隊只收三十人。也就是說,這些裝備、丹藥和法陣最終只有這三十人才能使用。”
衆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一時間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連令如玉本人也是愣在了原地。
北域圍獵她也不是第一次參加,規則她很熟悉。
護衛隊的人數要求是二百人以下。以往她所率領的都是一百五十人左右的隊伍。
不過,上一批參加北域圍獵的人傷亡慘重,餘者也大多有暗疾在身,戰力大打折扣。所以這才把主意打到了這個剛剛組建不久的斥候營身上。
這個斥候營如今只有一百二十多人。距離她心目中的人數還有空缺。
本來她在想着如何將這部分人員補充齊全。現在倒好,按牧天這意思,竟然還覺得人多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收三十人?”,她看着牧天,微微皺眉。
穆青山愣了一下。
看令如玉這樣子似乎也不知道此事。難不成這是牧天自作主張?
事實上,往屆北域圍獵,各大城主繼承者率領的隊伍大多也都是一百五十人左右。
這並非有什麼其他的原因,而僅僅是因爲根本找不到那麼多符合條件的人!
北域圍獵的規定是,由各大城主繼承者率領的隊伍,人員年齡不得超過二十歲。明面上就只有這一個條件,但實際上戰力自然也是必須考量的一個隱形條件。
荒野這樣的地方,元力極爲稀薄。
二十歲,很多人都還停留在悍兵修爲的階段。
對於圍獵來說,此等修爲幾乎沒有什麼作用。因爲圍獵中最低級的荒獸也是四階。已經不是悍兵修爲能夠應付的了。
所有,各大城主心照不宣的都會選擇第二境修爲的修者。
基於元修和魂修自身的特點,第二境的魂修比第二境的元修要更少。像陵城這樣以元修爲主的城,其實還佔了一點便宜。
但饒是如此,每一次北域圍獵,最多也只能湊一百五十個星武。再多就沒有了。
現在倒好,放着一百多人不用,偏偏只選三十個。
這是何道理?
牧天的目光在林若言的身上稍稍停頓了片刻。
後者心中微動,隱隱約約似乎有些明白了牧天的意思。
他不由低聲自語:“難道是想走精英路線嗎?”
他的聲音雖小,令如玉和穆青山卻非等閒,自然都聽的很清楚。
兩人面面相覷,都有些難以置信。
牧天點了點頭,肯定道:“沒錯!我就是打算走精英路線。”
“不行!你這樣做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不出牧天預料,令如玉果然反對。
穆青山看了他一眼,也說道:“精英路線不是不行。可三十人還是太少。更何況這條路也不是沒有人走過,卻從未在圍獵中取得過好成績。”
穆青山的話要委婉的多。但終究也是不看好牧天的選擇。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城主大人給我的命令裡是說,這一次大小姐的護衛隊將由我全權負責組建和指揮。既然如此,怎麼建自然是我說了算。”
牧天一反常態,出乎意料的強硬。絲毫沒有給令如玉面子。
後者臉色鐵青,狠狠瞪了牧天一眼。
那份手令她也見過。自然知道牧天說的並沒有錯。
可是她敢肯定,要是父親知道這傢伙如此亂來,恐怕就不會給他這麼大的權力了。
敢不給姑奶奶面子?
等着吧,有你好受的!
令如玉雖然臉色不好看,但卻沒有再反對。穆青山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於是,整個山谷裡,就只剩下牧天一個人的聲音。
“明天起,我會拿出一個新的訓練計劃。這個計劃爲期十五天,目的只有一個,找出你們當中最強的三十個人。也只有這三十個人,才能參加北域圍獵。都聽明白了嗎?”
衆人面面相覷,好半天才參差不齊的答應。
不遠處的幾間木屋裡,幾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也是微微愣神。
他們中大部分人都是離士,雖然距離牧天等人還有數百米,但也聽的一清二楚。
精英路線?
這小子就知道瞎胡鬧!
不行,這次北域圍獵可不同以往。絕不能讓這麼個毛頭小子壞了大事!
真不知道城主大人是怎麼想的?
竟然會讓這麼個傢伙來統領大小姐的護衛隊。
他何德何能?
木屋裡,幾人手中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枚圓形白玉。
這是音晷,一種能夠傳聲的元器。煉製不易,很珍貴。此刻卻是人手一隻,可見令江成對這次北域圍獵的重視。
只見他們飛快的向音晷中注入一絲元力,然後就對着說起話來。
內容自不必多說,都是抱怨甚至怒罵牧天的。
等了片刻,音晷上突然閃動起光芒。接着一道威嚴的聲音就從中緩緩傳來。
“不必多說,你們只管聽命行事就好。有空的時候,最好再看看那份手令。”
這句話一說完,音晷就直接暗淡無光。
衆人頓時一愣。
這是城主大人已經撤掉了音晷中的元力。顯然,大人並不願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