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間,一個失魂落魄的少年落在了觀禮臺前。
衆人看了一眼,就再無興趣。
失敗者沒有資格接受他們的注視。
儘管聽起來十分殘酷,但這就是荒野的規則。甚至在遙遠的澤熙王朝和雲豐帝國,也是同樣如此。
毒蟲嶺上,陵城衆人元力已經基本恢復。
看着法陣周圍堆積如山的灰燼,所有人都嘖嘖有聲。看向牧天的眼中除了感動,更多了一些敬畏。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牧天擡頭看了一眼天幕上的圍獵榜,“瞧見沒有,現在我們已經衝到了第一名。”
令如玉興奮的笑道:“真是沒想到這裡的毒性荒獸積分會那麼高。能有現在的成績還是多虧了你。”
牧天搖了搖頭,“沒有大家同心協力的堅持,法陣也佈置不起來。”
旁邊,林若言的臉上卻充滿了擔憂。
他忍不住說道:“雖然成了第一,但對我們來說卻未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牧天向周圍看了看,不少人也有同樣的擔心。
他們畢竟只有這點人。第一名看似風光,但那龐大的積分就像一個脫了衣服的美女。不是人人都能不受誘惑的。
誰能淘汰他們,誰就能繼承所有的積分。
這是任何人都能想到的道理。
只怕此刻所有人都在找他們。
衆人還是低估了其他人對於積分的熱情和執着。
當陵城的名字一路不斷超越,成爲第一名後。北雲峰正在準備進入白魔窟的陰厲天果斷放棄,隊伍立刻調轉方向,向東西雲峰而去。
已經長途奔行到南雲峰山腳的洛城少城主也是直接調轉了方向。
本就在毒蟲嶺下的祁陽城和中嶽城,儘管難以置信,但也紛紛收攏隊伍,準備再次進入毒蟲嶺。
東營城、左督城以及其他城的少主,都幾乎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
一場針對陵城的圍剿正在漸漸形成。
往屆,之所以東陽城一直都是第一。除了因爲他們實力的確很強外,最重要的是其他十一城誰都沒有把握能勝的過東陽城。以至於很多城的少主甚至直接就放棄了爭奪第一名的打算。
可現在一個只有三十人的小隊伍成了第一名,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北域十二城,除了已經淘汰的那個倒黴蛋,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真正放在眼裡過。
牧天看着衆人點了點頭,“沒錯。在他們的眼裡,我們就是一塊最美味的點心,誰都想咬上一口。”
他突然轉頭凝神看着,嘴角微微揚起,“看來祁沐風是不太甘心,這麼快竟然又上來了。”
衆人臉色微變。就在這時,負責外圍警戒的隊員才一路狂奔過來。
“不好了,祁陽城和中嶽城的人已經上來了。他們的速度很快!”
牧天突然話鋒一轉,“知道爲什麼我一直都堅持只選三十個人蔘與圍獵嗎?”
“爲什麼?”
令如玉下意識的問。
衆人也隨之擡起頭看向牧天。
事實上,這個問題一直都在他們的腦海裡盤旋,卻始終沒有找到答案。
林若言凝重的望着身後,“這個問題還是待會讓再說吧。他們就要上來了!”
牧天沒有說話,反而走到隊伍最後方,倒揹着雙手等待着。
衆人雖然心急,可是看着牧天一臉淡然的樣子,還是忍住了沒有發問。
片刻之後,果然已經看到了很多人影從下面走上來。
祁沐風猛的一擡頭,看到牧天等人竟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立刻警覺的停了下來。
“小心有詐!”
嶽修冥從隊伍後面趕上來,掃視了一眼牧天衆人,低聲道:“三十個人一個不少都在這。”
祁沐風頓時咬牙切齒。
“竟然一個都沒死。這幫混蛋是怎麼在枯紋血蝶的攻擊下活下來的?”
嶽修冥沉默。
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可看這些人的樣子,分明就是在等他們。
區區三十個人,有何底氣如此從容不迫的面對他們兩城的聯手?
“祁少主,還有嶽少主,我還要多謝你們成全。要不是你們,我們陵城何德何能能夠奪得此次圍獵第一名?”
牧天淡淡笑着,朗聲高喊。
“呸!別得意的太早。笑到最後的纔是贏家!”
祁沐風冷笑一聲,大手猛的一揮,雙目之中殺氣橫溢。
“給我殺了他們!”
牧天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呵呵一笑,低聲道:“現在我們可以撤了。”
衆人立刻轉身就撤。
嶽修冥微微皺眉,一把抓住祁沐風,“小心有陷阱!”
祁沐風頓了頓,儘管無比憤怒,還是慢慢緩了下來。
兩人都中過牧天的計,心中對這個傢伙着實有些忌憚。
加之他大搖大擺的出現,擺明了根本不怕他們。這就讓兩人更加的心疑。
看到祁沐風他們竟然緩緩停下的腳步,令如玉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美麗的眼眸瞥了牧天一眼,俏皮中帶着一絲嫵媚,“沒想到你還真有辦法。大模大樣的出現,還真把他們給嚇住了。”
牧天淡淡道:“這不過是暫時的。剛剛我那麼嘲諷他,以祁沐風的性格,肯定會追上來。”
令如玉白了他一眼,亮晶晶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你是不是又有什麼鬼主意?”
“現在還沒想好。等他們追上來再說。”
令如玉撅了撅嘴,偏過頭去。
“誰稀罕聽你的破主意!”
隊伍在牧天的帶領下繼續向前進發。一路上竟然出奇的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
“難道毒蟲嶺的毒物都已經被牧隊的法陣殺絕了?”,許飛東張西望,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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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夠吧?”
牧天暗自一笑,卻沒有解釋。
事實上,他也是事後才漸漸摸索出那些毒物前仆後繼的原因。
很大可能是因爲自己的血脈。
龍帝心血不僅僅代表着強悍,同時也代表着強大的力量。
這些毒物前仆後繼,不計生死,恐怕也是和血魂之心一樣,想吞噬他的血液,從而能夠向更高階進化。
銅牆鐵壁陣因爲滲入了他的血脈,而發生了變異。
整個法陣都被打上了血脈的烙印。
就彷彿黑夜中的一盞燈,指引着毒蟲嶺上的毒物。
所以,不出意外,整個毒蟲嶺的毒物已經被法陣全部清空。
不過,牧天並沒有說明。
讓衆人保持戒備,這也是好事情。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衆人面前漸漸出現了薄薄的迷霧。視線只能看到身前近五十米,再遠就什麼都看不清了。
“我們應該已經到了鎖雲峰山腳下。”
厚厚的濃霧將天空完全遮蔽。就連天幕都看不到了。圍獵榜更是已經無法擡頭可見。
牧天盤膝坐下,命令道:“所有人原地休息。許飛去身後五百米處監視。發現祁沐風他們跟上來了,再回來。”
許飛點頭離去。
令如玉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牧天抓起一塊石頭,狠狠向着前方的濃霧中扔去。
啪的一聲,像是石頭掉在地上。然後濃霧猛然翻涌起來,衆人的耳邊就傳來不知名的咆哮聲。
聲音越來越近。隱約之間,彷彿有東西要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