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的腦海裡飛快的掠過宜城周圍的地形。
突然,他記起了城主夫人送給他的那幾本書裡提到過的一個神秘的地方。
或許只有到那裡纔有可能解除眼前的危機。
他緊緊扣住離士的脖子,向着越溪峽谷的方向急行。
雖然天空中的古將並沒有跟的很近,但卻也沒有如他說的停下來。
雙方的距離依舊保持在古將肉眼可見到的範圍。
然而,牧天並不知道這名古將已經悄悄捏碎了一枚用來傳訊的元器。
只要在方圓數百里內的家族成員都會接收到這條簡短的信息。
“看你還能往哪跑?”
古將冷哼一聲,不緊不慢的跟在牧天身後。
片刻之後,他就感應到有三人迴應了訊息。立刻就放心了。
這一次接到鷹司的求助,他們第一時間就出動了家族精銳。
要知道帝國刑部這種機構若沒有極其危險的情況,是不可能向元修家族尋求幫助的。
雖然可能遇到危險,但帝國家族貢獻的報酬卻是格外誘人。
因此,爲了防止意外,這一次家族讓他帶隊,成員修爲最低的都是三品離士。每人身上的元器更是不少於三件。
別說對付一個悍兵,就是遇到澤熙王朝通魂境的魂修都能抵擋。
不過眼前這個小傢伙卻是有些古怪。
元力修爲的確是一品悍兵,可實力卻幾乎與二品星武差不多。
更重要的是,他有很豐富的戰鬥經驗。之前在宜城應該也不是普通的元修。
如若不然,自己這剛剛走出家族的後輩弟子也不會着了他的道。
二十五歲就成爲離士。
即便是在整個玉臺關,也是鳳毛麟角的天才。
他一直引以爲傲。
可是真沒想到竟然一個照面就被人抓了去。
如此沒有警覺性,即使修爲再高又有何用?
看來,是時候讓他吃點苦頭了!
否則,當真以爲天下英雄都不過如此,遲早會惹出禍事來!
而此時,被牧天抓在手中的離士也恨不得一頭撞死。
他本是家族天才,二十歲便突破成爲三品離士。
這一次跟在老祖身邊,就是出來歷練的。可是卻沒想到會在這個小地方翻了船。
他知道老祖不會不管他。
可就是知道,他才感覺更加的難堪。
這小子警惕心非常高。老祖投鼠忌器,自然不敢亂來。
所以他肯定會暗中通常家族其他人。
算算時間,此刻怕是整個家族出動的人都已經知道他被一個悍兵給劫持了。
他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成爲整個家族最大的笑柄。
一想到自己將要面對的一切,他就恨不得把身後這個人咬碎了嚥下去。
但他卻不敢輕舉妄動。
身後這人修爲雖然很低,可力量卻出奇的大。
最初的憤怒平息後,他很快就意識到了牧天的不尋常。
老祖既然說他身上有魂力波動,那他就應該是魂修纔對。
可是剛剛他衝過來的時候,很明顯身上有元力波動。
一個人同時修煉魂力和元力,這原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卻的確發生在了眼前。
這個人很詭異。
儘管自己確實有一些辦法能短暫爆發,或許可以掙脫對付的控制。
可是誰又能保證他沒有殺手鐗?
整個宜城的人都死了,他卻還活着。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老祖修爲已到古將,自然比自己更有把握。
可是他老人家都沒有貿然行動,應該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就在這名家族天才思緒紛飛的時候,牧天已經進入了越溪峽谷。
他並沒有沿着峽谷中的大路走,而是轉向右側的山坡進了密林。
這正中古將的下懷。
他原本還擔心那三名離士會被眼前這傢伙發現,可進了密林就有了最好的保護。
牧天按照那本書中的記載,小心的在密林中穿行。
眼前的古將這麼久都顯得很有耐心,甚至連言語威脅都省了。牧天就已經暗自警惕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他在密林中走了數百米,就看到自己右側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此刻距離那人至少還有近千米!
他雖然看不清那人的臉龐,但大致身形卻是很清晰。
從衣着上看,無論是款式還是顏色都與自己手中這傢伙很相似。
看來這就是古將要等的人了。
然而,他心中的這個想法剛冒出來,視野中就又出現了一個在密林中飛掠的人。
這一次是左前方。
看着這人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牧天心中只有苦笑。
這兩人的修爲恐怕並不比自己手中的這傢伙更低。
牧天不敢有任何異常的表現,依舊警惕的向前走。
視野中,左前方的那人已經隱伏在了一處草叢中。而身後的人漸漸迂迴到了右側。
若算上身後的古將,此刻自己已經是被三面包圍。
幸好左側沒有人。
牧天暗自慶幸,可突然心中就咯噔一下。
在宜城戰鬥,耳濡目染,他也學到了一些謀略。
這沒有人的左側似乎更像是一個佈置好的口袋?!
又過了數分鐘,牧天距離左前方埋伏的人已經不足十米。他突然停了下來。
身後的古將微微一震,心頭就是一驚。
這傢伙難道已經發現了不成?
“前輩,你一直跟着我不累嗎?過了前面的密林,我自然會放了他。您放心,我這樣的小人物只想活命。不會言而無信的。”
古將頓時鬆了口氣。
他冷哼一聲,“我憑什麼信你?若是你現在放了他,我還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牧天哈哈大笑,“您說這話自己信嗎?”
古將臉色一變,突然就道:“動手!”
他話音剛落,埋伏在草叢中的那人就猛的衝了出來。
與此同時,手中這個年輕的離士身上突然爆發出一道強大的力量。竟然掙開了他的手。
古將食指一彈,一道元力就從天空墜落。
右側迂迴的那人也猛然發力向他狂奔過來。只有左側依然是靜悄悄的。
牧天嘴角微微揚起,身體卻如影隨形,一把就重新將年輕離士的脖子掐住。
然後他將這年輕離士高舉過頭頂,雙腳猛的一頓,就跳出三米多高,正好越過了左前方那人衝出的路線。
古將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
左手再次一彈,一道元力就後發先至,將半空中墜落的那道元力全部震散。
然而,牧天用手中的人質逼退了古將一擊,卻躲不過近在咫尺的那名離士。
後背重重捱了一掌,牧天被打的飛起。他狂噴一口鮮血,雙腳在樹上猛然一頓,竟接着這股力繼續向前飛逃。
那人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儘管這一擊他有些投鼠忌器,沒有出全力。可對付一名悍兵,應該是綽綽有餘。
可眼前這傢伙雖然受了傷,竟然還有餘力逃跑!
“追!”
天空中的古將一聲令下,兩名離士立刻追了出去。
一左一右,很快又逼了上來。
牧天眼底閃過一絲殺機。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可以肯定自己手中這人身份非比尋常。
只要自己捏碎他的手骨或者腿骨,周圍這幾個人必定不敢繼續追。
可他猶豫了片刻,終究是沒有狠下心來。
眼前這幾人自己雖然不喜歡,可他們的仇恨卻是因爲王朝。
換個角度,如果自己面對一個魂修,大概也會追殺到底。
難道就這樣死在這裡?
他正這樣想着,眼前霍然開朗,竟已經翻越了越溪峽谷。
面前是一面高高的懸崖,懸崖下是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流。
牧天微微一怔。
沒想到自己逃了這麼久,還是跳崖的命。
他嘆息一聲,突然發足力氣,將手中的離士扔向天空的古將,然後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