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往後退！”
令如玉猛然擡起手臂大喊。
她身後衆人雖然有些茫然，可是長久以來的訓練讓他們依然毫不猶豫了執行了她的命令。
“再往後退！”
令如玉盯着地面，彷彿能看穿這雪地。
她如臨大敵的樣子讓手下更是加快了腳步。
咔嚓！
冰雪地面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隙。一股洶涌的寒氣撲面而來，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幾個沒來得及退開的修者掉了下去，幾乎是接觸到寒氣的瞬間就直接凍成了冰雕。
寒氣瀰漫，根本看不清縫隙下的情況。
無論修爲高低，只要是掉下去的人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縫隙越來越大，片刻之間衆人終於看清。那下面竟然是一片卷着巨浪的水流。
只是這水流雖然清澈，但卻完全是冰藍色。
誰也不知道沾染上會怎麼樣。
令如玉如臨大敵，額頭甚至冒出了一絲冷汗。
她感覺到這水流下有非常危險的東西！
“都退到祭壇周圍！快！”
她厲聲高喊，衆人再也沒有任何遲疑。甚至很多散修都跟着他們在跑。
“我們怎麼辦？”，方大同遲疑着問。
牧天微眯着雙眼看向水流。
他能夠感覺到這奇異的水流中的確是有活物。可是卻什麼都看不見。
“跟着那女人走吧，這水流有些詭異。”
“可是你手上這個……”，方大同看了一眼牧天手中的馬印。
這玩意兒現在簡直是個燙手的山芋。
要不是因爲突然出現這奇怪的寒流，恐怕這印璽已經被東嶽武館的人奪走了。
可現在大家都往祭壇方向走，難保不會有人趁機搶奪。
牧天沉吟片刻，突然看着他，“你先過去，這東西不在你手上，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
方大同一愣，“那你呢？”
“我想留下來看看。”
牧天望着不遠處正不斷延伸的地縫，“我總感覺這水流中的東西有些熟悉！”
“什麼？”
方大同看了一眼那水流，愣在了原地。
牧天臉色突然一變。
原本舒展開的手掌猛然握緊成拳，一拳打在方大同的胸口。
後者輕飄飄如一片樹葉向後退開。
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冰洞。陣陣寒氣不斷從裡面冒出來。
方大同臉色煞白。
剛剛要不是牧天反應快，自己恐怕也和那些掉進縫隙的人一個下場。
“走！”
牧天嚴肅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從冰洞跳了下去！
方大同一臉駭然。
他根本沒有想到牧天竟然會這麼做！
別人避之不及，他爲何要主動跳下去？
不遠處的許彥晨正好看到這一幕。他也是微微一怔，接着心中就樂開了花。
這傢伙竟然主動跳下去，簡直是在找死！
地裂漸漸停止，圍繞着廣場周圍已經形成了一條冰藍色的河流。
雖然河寬不過三米，可是誰也不敢小覷。
令如玉挑起一枚石塊射去，讓人心驚肉跳的是，這石塊只是在河面上掠過，卻直接四分五裂！
目力好的人已經看出，那石塊在河流上空時表面就迅速覆蓋上了冰晶。
令如玉忍不住暗暗握了握拳頭。
寒冰巢穴遺蹟比她想象中更加危險。
這條寒流的寒息非常恐怖。即使自己沒有壓制修爲，也不敢正面抵擋。
“如玉小姐？”
她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轉頭一看，卻是腆着臉微笑的許彥晨。
“許公子有何指教？”，她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那個牧天已經死了！沒能親手殺了他，還真是有些遺憾。”
令如玉愣了一下，立刻舉目望去。
果然沒有看見牧天的影子。
她面沉如水。
自己還沒去找這個傢伙，他竟然就死了？
這個想法剛剛從心底裡冒出來，她就感覺有些不對。
雖然她沒有直接和牧天交過手。可如果許彥晨之前說的沒錯，這個牧天恐怕沒那麼容易死。
常言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這傢伙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
她轉頭看向許彥晨，“他是怎麼死的？”
“說來也是奇怪。那小子推開他那個跟班，竟然自己跳進了寒流。”
許彥晨哈哈一笑，“如玉小姐剛剛也試過。這等寒息別說是星武，就算是離士恐怕都擋不住。那傢伙跳進去，只有死路一條！”
令如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不遠處的那條寒流。
“他跳了進去？”
許彥晨立刻舉起手，“如玉小姐，我發誓！那小子真的跳了進去。我可是親眼看到的。”
令如玉微微皺眉。
她向旁邊一個手下招了招手，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後者點了點頭，就向不遠處失魂落魄的方大同走去。
牧天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死。
他之所以敢跳，就是因爲他在這寒流中感應到了那條冰龍前輩的氣息。
他也相信既然是試煉，就不可能面對必死之局。
無論看起來多麼危險，總會有破解之法。
誰都沒有想到此刻的牧天正在寒流中游泳。
他一跳下來，寒氣的確非常厲害。饒是以他的身體，都血液都差點凍僵。
不過他也並非毫無準備。
噬龍古卷能吸收世間所有能量。瘋狂運轉之下，身體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幕奇異的景象。
在這寒流之下，竟然有不少魚羣在遊動。
牧天心中一動，立刻向下潛去。
大約數十米之後，周圍的寒氣突然完全消失。水流不僅沒有任何的寒意，反而像是溫泉，讓人非常舒服。
原來這寒流之下還有一股暗流。
牧天瞪大眼睛向四周張望。
以他的目力即使在水下也能看的很遠。
他看到了不少斷壁殘垣。有一些石柱甚至比地面上那些還要巨大。
看起來悍兵巢穴中的這座城市廢墟比他想象中要更加壯觀。
突然，他的目光聚集在遠處一點亮光。
這是他在水底唯一發現的光芒！
牧天定了定神，立刻向着光芒所在的方向游去。
視野中，那點光芒越來越清晰。
他的瞳孔頓時一縮。
祭壇！
他看到了一個祭壇，和地面上他看見的那個祭壇一模一樣！
牧天立刻停了下來。
他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直過了片刻才慢慢向祭壇靠近。
走近了一些，他終於發現這兩者還是有些不同的。
眼前這個祭壇比地面上那個要稍小一些。雖然材質看起來一樣，但上面刻畫的圖案卻有些不同。
只是這些圖案雜亂無章，根本看不出任何有意義的形狀。
要不是之前方大同和他聊天提起一個細節，他也難以分辨。
一步踏上祭壇，牧天才稍稍鬆了口氣。
看起來，這祭壇的周圍並沒有什麼東西守護。
他仰頭看去，這光柱一直向上，似乎已經衝出了地面。
牧天心中一動。
難道外面看到的那光柱就是這裡發出的？
就在這時，祭壇突然轟隆隆發出響聲。
不遠處，一大片陰影飛快的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