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再也不敢吭聲,排着隊去領了工具,然後在一個工頭的安排下分別當起了挖礦工和運礦工。
這點體力勞動對杜龍來說不算什麼,但是被人拿着鞭子逼着去挖礦,心裡頭感覺可怪異了,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當奴隸工的一天。
被抓來的人多數都是民工,幹苦力活對他們來說並不難,事已至此他們只能埋頭工作,稍有遲鈍鞭子就會抽過來,有時杜龍不禁想着若是他們這些奴隸工一起拿起鋤頭反抗,那幾個監工能擋得住嗎?可惜的是大家都默默工作,沒人敢跳出來帶頭反抗。
杜龍有要事在身,不能隨便曝光身份,所以他也忍住了沒有吭聲,因爲他力氣大而且工作勤快,自始至終沒有吃鞭子,在開飯的時候一個監工還特意叮囑廚師給他多加了兩塊肉,杜龍有些啼笑皆非,沒想到自己當奴隸工也這麼受歡迎。
吃飽之後監工讓他們休息了一個小時,然後又繼續開工,一直幹到十點礦山才安靜下來,杜龍他們被關在那一排連炕宿舍裡,杜龍看着那個曾經鎖着便衣警察林榮英的角落,杜龍不禁心生感慨,真想不到自己居然還會來到這裡,而且還是以一種自己做夢都想不到的方式。
監工給他們新來的安排了鋪位,然後要求他們立刻睡覺,不許交頭接耳,明天早上六點半起牀繼續幹活。
大家十分無語地挨個上塌躺下,閉上了眼睛,那個曾經捱了一鞭的年輕人估計夜生活慣了,雖然很累卻一時睡不着,他心中越想越氣憤,聽見外面沒聲音了,他爬起來對大家道:“大家聽我說,他們憑什麼無緣無故把我們抓到這裡做苦力?還有沒有王法了?我看他們人也沒幾個,明天一早大家拿到工具的時候就幹他孃的,把這夥害人精全埋到礦井裡去!”
“就是!”有幾個年輕氣血旺盛的人跟着起鬨,就在這時,房門砰地一聲被撞開,那夥監工面帶煞氣地闖了進來,手電筒在那年輕人臉上一照,有人喝道:“給我抓起來!你好大膽子,居然敢煽動別人鬧事,真是活膩了!”
其他幾個見勢不妙急忙躺下,那些監工如狼似虎地衝上兩個,抓住那年輕人的胳膊,將他拖下炕,那年輕人心知不妙,他奮力掙扎大聲尖叫,但是根本沒有用,一個監工給了他狠狠兩巴掌,喝道閉嘴,那年輕人面頰腫起,口角流血,害怕之下便再不敢吭聲。
“誰再敢煽動鬧事,這傢伙就是你們的榜樣!”爲首的監工喝道:“把他架起來!”
那些監工拖手的拖手,別腳的別腳,把那年輕人硬生生地四肢打開,弄成了大字型。
爲首的監工將手裡拿着的鞭子一抖,刷地一鞭抽了過去,鞭子狠狠地撕開那年輕人身上的衣服,抽在他的身上。
年輕人嘶聲裂肺地慘叫起來,慘叫聲還在長條形宿舍裡迴盪,第二聲慘叫接踵響起,就這樣,整整捱了十鞭之後,爲首的監工收起了鞭子,冷哼道:“栓到屋角跪着去,讓他們看着膽敢反抗的下場!”
年輕人被沉重的鐵銬銬住手腳,被迫跪在牆角,他疼得已經無力反抗,只能低聲抽泣默默落淚,那些監工又威脅了一陣,這才關上門揚長而去。
經過這件事,屋裡的人再也沒一個敢吭聲的,不一會鼾聲大作,疲倦的人紛紛進入了夢鄉。
杜龍猛地坐起,他確認外面除了兩個正在偷喝酒的守大門的人之外,只有兩個人還在隔壁的宿舍裡面喝酒聊天。
杜龍站了起來,他憐憫地看了眼那個因爲多嘴而遭到殺雞駭猴待遇的年輕人,走到門邊,向外輕推了一下。
門被從外面鎖了,不過只是單薄的扣鎖,杜龍扶着門暗暗向內一拉,那扣鎖的螺絲便被從木頭裡拉脫,簡陋的木門被杜龍硬生生地拉開了。
杜龍托起門輕輕打開,離開了這個簡陋的宿舍,過了一會外面傳來大聲呼喊:“大家都快起來,監工都被人打暈了,大家自由了!”
大家紛紛被驚醒,一開始還有些猶豫,突然礦坑方向傳來一聲悶響,房間都顫抖了起來,就像地震了一樣,接着礦坑方向傳來轟隆隆的倒塌聲,外面卻還是非常安靜,狂風吹開了虛掩着的木門,大家終於大着膽子探頭去看,只見外面燈火通明,那些兇狠霸道的監工一個個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這些被抓來的人膽子又大了些,他們發現礦井方向煙霧瀰漫,似乎真的被炸塌了,來到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身邊,發現那些監工沒死,不知怎的昏迷着躺在地上。
奴隸突然翻身得解放,這些被抓來的人只是暫時迷茫了一下,他們很快就清醒過來,憤怒地對躺在地上的監工拳打腳踢,幾十號人這麼打,那些監工存活的概率非常的低。
“好了,大家別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了,趕緊帶着這些人報警去,誰會開車?”有人大聲說道。
“我會,我在深圳就是開大車的!”有人大聲說道。
大家清醒過來找到把他們運來的車,發現車門開着鑰匙就擱在駕駛座的坐墊上,大家把那些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監工丟上車,開着兩輛大卡車,沿着山路開始下山。
在經過牛蹄村的時候,卡車一秒鐘也沒停,他們一直把車開到了鹽化鄉派出所,深更半夜的,鹽化鄉派出所裡只有兩個民警在值班,他們明顯是知道情況的,有心不接這個案子,但見羣情激動,生怕當場吃虧,便拿出記錄本假裝做記錄,有人在後面說道:“作筆錄沒用,要立案才行,不立案就砸了這派出所!反正咱們人多,把事情鬧大也不怕!”
“對,一定要立案!”大家紛紛嚷了起來,那倆民警見勢不妙,只好乖乖立案,同時打電話請示上級。
就在大家紛紛擾擾的時候,杜龍悄悄地離開了,雖然時間已晚,但是路上還有很多卡車,杜龍隨便攀上一輛車,免費蹭車進了城。
車站還有很多人,杜龍悄悄摸到了今天下午他被那警察帶去的所謂辦公室,那警察還在辦公室裡,正在呼呼大睡,絲毫沒覺察到復仇的凶神已經來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