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回到了魯西市,不過那個連環爆炸案還沒完,杜龍在醫院見到了宋書曼,經過搶救,宋書曼醒了過來,她已經脫離了危險,在病牀上杜龍給她做了個審問筆錄。
在詢問了宋書曼一些犯罪的過程之後杜龍問道:“宋書曼,你爲什麼要製造地雷害人?”
宋書曼很淡定地答道:“好玩啊……在你們眼裡,我不是反|社會的瘋子嗎?還能有什麼原因?”
杜龍搖頭道:“不,在新聞裡我說的話都是故意騙你,引你上鉤的,你跟一般的連環案兇手不一樣,你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所以我有點好奇,你爲什麼要製造地雷來傷害別人呢?”
宋書曼看了一眼杜龍鼓囊囊的上衣兜,說道:“我也很好奇,你上衣兜裡裝着什麼?”
杜龍拿出一包煙,說道:“一包十多元的紅塔山,我可抽不起你最喜歡的那種煙。”
“喜歡?”宋書曼撇了撇嘴,說道:“我最恨抽菸的人,之所以選那種煙盒,只不過是因爲我們經理天天抽那種煙而已,我每天要給他準備至少兩盒,蒐集那種煙盒比較簡單,隨便就可以存一堆。”
杜龍道:“你仇恨抽菸的人這個我可以理解,因爲我查過你父母的資料,你父親母親相繼因爲患上肺癌醫治無效相繼病故,其中你母親就是在一月份病故的,這就是你製造炸彈害人的觸發點吧,不過令我奇怪的是,以你的能力和身份,把你們公司炸上天都是有可能的,爲什麼你卻偏偏不去炸製造香菸的人,卻在道路上隨機放置炸彈,結果被炸的多數都是孩子,他們是無辜的啊?”
宋書曼微微低下眼眉,她說道:“誰讓他們去踩了……”
杜龍說道:“難道你覺得他們錯了嗎?走在路上踩扁一個空煙盒是很多人都會下意識去做的事情,你因爲自己家的不幸,就採取這種極端手法給那麼多家庭帶來不幸,你想過後果嗎?”
宋書曼把臉偏向了窗外,她輕聲說道:“第一次聽說炸了個孩子的時候,我曾經後悔過,可是……在網上看到鋪天蓋地的咒罵,我一氣之下又到路上隨機撒了好幾個煙盒地雷,結果你也知道了,那些人罵得越兇,我的愧疚之心就越淡……就好像在和那些人作對一樣,我越陷越深……“
一滴淚水從宋書曼眼角溢出,沿着她的面頰輕輕滾落,雖然杜龍和宋書曼的年齡相差沒幾歲,但是他實在無法理解宋書曼的想法,因爲和人在網絡上吵了幾句,然後就在路上到處撒地雷?這算什麼心態?宋書曼也不像太嬌慣的人啊,她實在是太自我,太偏激了吧?
杜龍吸了口氣,說道:“好吧,就算你後來的犯罪行爲是因爲在網絡上受了刺激,那麼你最初的想法是什麼?難道是爲了好玩?”
宋書曼沉默了一會,在杜龍的追問下,宋書曼臉上突然浮現出幸福的微笑,她說道:“小時候……我爸媽牽着我的手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我最喜歡踩路上剛被人丟棄的空煙盒……有時候沒有看到,我就會央求我爸把他的煙盒丟在路上給我踩……因爲家裡是做炮仗的,所以爸爸在家不敢抽菸,出了門他爲了過足煙癮,抽得就特別兇,所以總能滿足我的要求,倘若我知道爸爸媽媽會得肺癌,我一定會制止他們,而且我再也不會踩煙盒了……”
杜龍詫異地說道:“難道你到處扔煙盒地雷,初衷就是爲了阻止別人吸菸和亂扔煙盒?”
宋書曼轉過頭,向杜龍慘然一笑,說道:“傻吧?不過當時我確實是這麼想的,煙盒上就寫着吸菸有害健康,爲什麼還有那麼多人要自掘墳墓?”
杜龍吸了口氣,說道:“吸菸是會上癮的,只不過它致命的速度沒有吸毒快,所以大家都沒有強烈地意識到它的危險……好了,你之所以製造了連環爆炸案,初衷只是爲了緬懷父母,爲了提醒人們不要吸菸以及不要亂扔煙盒對吧?”
宋書曼輕輕點了點頭,淚水泉涌而出,杜龍嘆道:“你怎麼就不想想,或許你用你父母的照片和經歷,製作成宣傳海報,你站在路邊分發……起到的效果說不定會更好。”
宋書曼搖頭道:“沒用的,就算國家不要鉅額稅收把菸草公司封了,也還是會有無數人走私或者自己種煙來抽的,實在沒煙抽了,隨便曬乾樹葉或者卷張紙他們也能抽,在菸草公司呆那麼久,我早就看透了,何況,照你那樣做,我很快會發現我的宣傳單被扔的滿地都是,在地上被人踩,或者扔進垃圾桶裡,換做你你樂意嗎?”
杜龍沒話說了,看着自己日漸發黃的手指,杜龍暗暗決心還是少抽點菸,自己練了功可以保證不感冒發燒,但是肺癌可不一定能搞定,還是小心點吧。
帶着滿腔的悔恨,宋書曼要在監牢中渡過一段漫長的日子,等她出來的時候青春已經不再,杜龍在,一時的懵懂與衝動,毀掉了她的一生,有人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雖然不全對,但是宋書曼的經歷還是挺符合這句話的。
宋書曼的案子提交給檢察院公訴之後專案組解散,杜龍又回到雙門市過上了悠閒的日子,他很少在辦公室呆着,多數時間都出去到處走訪去了,當然,借走訪爲名,偷偷乾點私活也是他的生活中的樂趣所在。
杜龍等啊等,沒等到白樂仙的電話,白松節倒是打了個電話過來,轉達了白樂仙的意思,不知道是哪出了錯,白樂仙說害怕見到杜龍,害怕聽到他的聲音,因此纔對斷絕了和杜龍的一切聯繫。聽到這話,杜龍不禁啞然,難道……在白樂仙臨走的那晚,他對白樂仙做的那些防範措施起到了反效果?倘若這個推斷是真的,那杜龍還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接着白松節告訴了杜龍另一個消息,省公安廳決定成立一個快速反應小組,目前正處於公開徵集志願者的階段,白松節問杜龍想不想加入,杜龍聽說沒職稱沒工資,他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他當即決定道:“我可以加入,不過我要當組長,而且組員得我自己挑,在我帶隊查案的過程中,我要擁有足夠的權力,我可不想像在雙門市那樣,到處都磕磕絆絆的,誰敢阻礙調查我就抓誰!能滿足我的條件我就參加!”
除了最後一條還要再討論之外,白松節答應了杜龍的其他條件,快速反應小組開始緊鑼密鼓地成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