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繡丫頭還沒有喝!”未公公猝然擡頭,又忙不迭地擺手,“墨繡丫頭一看到那碗藥,就說裡面下了毒,如何也不願喝。然後她用銀簪子探了探,那簪子立即變得烏黑一片,明顯是下了狠毒,想要一下子取了那丫頭的性命啊!”
一看到藥便知道里面有毒?
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奴才,到底還有什麼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納蘭允宣眸底幽暗不明,沉吟了半晌,他淡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未公公,“那你去查了一個下午,可有查到什麼?”
“這......”未公公猶豫着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仔細斟酌過後,道,“那碗藥經過了好些人的手,有藥膳房抓藥的雨兒,有取藥的小歡子,有御膳房煎藥的悅清,還有把藥送過來的小扇子。奴才仔細詢問過了,前面那三人都沒有什麼紕漏,應該沒有問題,就只有小扇子把藥送過來的半路,忽然感覺腹痛難忍,就上了一趟茅房,當時那藥就放在外面......應是就在那個時候被下的毒......”
“也就是說,你並沒有找到那下毒之人?”納蘭允宣微微挑眉,眸底卻是暗潮洶涌。
未公公不寒而慄,垂下腦袋,“奴才無能,罪該萬死......”
未待納蘭允宣說話,他忽然又猛地擡起頭來,“求殿下再給奴才一些時間,奴才一定會把那投毒之人找出來!”
“不必了!”
納蘭允宣冷冷地拒絕了他的請求,霍地站起,無視跪在案桌前的未公公滿臉的錯愕,徑直掀開帷幔,走進了內殿。
“你到底還要裝睡到何時?”站定在滄離的跟前,納蘭允宣居高臨下地俯睨着滄離,神色幽冷徹骨。
滄離慢慢睜開眼,自榻上坐起,想了想,又下了榻,站在了他的面前,“怎麼?太子殿下不打算幫奴婢找出那企圖毒害奴婢的人來?”
“且不說那人毒不死你......”納蘭允宣冷冷地看着她,一臉的嫌惡,“就
算他真把你給毒死,那也是爲這天底下除了害,本宮爲何要找出他來進行懲戒呢?”
“奴婢不知,自己的存在,竟已經危害到了天下,真真叫奴婢受寵若驚啊!”
滄離冷然一笑,別開臉望向別處,“不過,任何妄想加害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
“有本事你自己去查,本宮是不會管你的。”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是否該放了奴婢?”滄離回眸,涼涼地看着他,“您將奴婢困囿於一室之內,奴婢縱使有着三頭六臂,也無從查起。”
“要想出去,那就先把殺害邀影的兇手給本宮找出來。”
“到時,太子殿下便會放過奴婢嗎?”滄離深深地睇着納蘭允宣俊朗如玉的容顏,似笑非笑地問道。
納蘭允宣眸光驀然一沉,“永遠不要妄想從本宮嘴裡試探到什麼!要想如何處置你,本宮沒有必要告訴你這小奴才!”
“敢情太子殿下是打算待到奴婢找出兇手來,您便將取了奴才的性命啊?”脣角微微蔓延開一抹凜冽森寒的冷笑,滄離眸底冷芒乍射,“如此一說,那麼殺死邀影公主的兇手,奴婢永遠也不知道是誰!反正,宇文魘已經被劫走了,奴婢完全沒有了繼續調查下去的必要。”
“本宮說過,本宮不需要廢物。”納蘭允宣驀然轉身,神色陰沉地橫着滄離,“你若沒有可利用的價值,本宮立即處死你!”
“反正太子殿下已經打定主意不會留着奴婢的性命,死,只是遲早的事。不若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投胎有個好去處也是好的。”
“本宮何時說過要取你性命了?”納蘭允宣驀然咆哮出聲,目眥欲裂,明顯被她氣得不輕。
跪在外面的未公公聽到這如雷的咆聲,早已嚇得面色如土,可偏偏滄離卻忽然勾脣一笑,“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只要奴婢將兇手找出來,您便會放過奴婢?”
“等你把兇手找出來再說吧!”
冷冷拋下一句
,納蘭允宣轉身便要離開。
“太子殿下!”
“滾開!”納蘭允宣不耐煩地甩開滄離抓着他袖擺的柔荑,滿眼的厭惡不加掩飾,“你要說什麼?”
“您不會殺奴婢的,對嗎?”對他厭惡的目光熟視無睹,滄離神色平靜地看着他。
“本宮說了,等你把兇手找出來再說!”
“那奴婢也要說,等殿下承諾不會殺奴婢了,奴婢纔會去尋找兇手。”
“你——”納蘭允宣怒極,緊握住的拳頭驀然揚起,對着滄離的臉就猝然出手。可拳頭尚未觸及她的臉,便眼光敏銳地瞥見她陡然抽出的匕首閃着冷冽的寒芒......
在她的匕首刺向他之前,納蘭允宣驟然收手,往後連退了幾步,臉色鐵青地怒瞪着滄離,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從來沒有人!從來沒有人膽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拿着刀子對準他這個堂堂的酈國太子!
“來人!”
驀然一聲大吼,便見未公公弓着腰,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殿、殿下......”
“未蘇林,你給本宮聽清楚了!”雖然在與未公公說話,但是,納蘭允宣醞釀着狂風暴雨的冷眸,卻是冰寒徹骨地盯着前面的滄離,“只要這個小奴才將兇手找出來,本宮便饒了她一條狗命!”
“你聽清楚沒有?”
驀然的一聲怒吼,險些將未公公嚇得趴到地上,他忙不迭地應道:“奴才聽、聽清楚了。”
“現在你滿意了嗎?”納蘭允宣橫着滄離的目光,恨不得變成數百隻冰刃,將她全身給戳出數百個窟窿來。
“還有,你承諾會放了我。”相比較起納蘭允宣的怒極,滄離的面上平靜無瀾,淡淡地附加了條件。
“未蘇林!”
納蘭允宣又是一聲吼。
“奴、奴才在。”
“把外面的御林軍調進來,把這個罪該萬死的小奴才給本宮砍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