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千里好象知道她是這麼個脾氣,笑着搖了搖頭:“沒辦法,我這個總兵也是這些天剛剛扶的正,所以隊伍裡還是出了叛徒,沒辦法。”
朱雀沒再挖苦他,大敵當前,有人投敵叛變也是常有的事情。她指了指這幾個人的屍首,董千里會意,招呼兩個手下過來,迅速把這幾個人的屍首找了些柴草和樹葉掩蓋起來。
“對於你的這個前任,還是得多加小心!尤其是你現在已經出了城,要防止他藉機發難!”朱雀這時和他靠得比較近,悄悄提醒着他。
他笑了:“是這個道理!臨出發之前,我已經派一隊精兵去把他控制起來了!”
兩人正說着,突然聽見一陣低沉的牛角音響起。緊接着,就象一石激起千層浪,四處響徹着這種“嗚嗚”的牛角音。
“不好!”董千里聽後臉色大變,“這是女真人的預警音!剛纔我們在身後追他們的時候,他們在一個路口兵分兩路,我們不得已只追蹤了這一路,看來那一路竟然是去給女真人報警的!這個李興魁,看來已經是明目張膽地反了!奶奶的!”
朱雀臨危不亂,先是機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態勢,只見不遠處已經有很多女真遊騎開始匯聚起來,並分頭朝着不同方向展開了搜索隊形,其中有至少二十多個遊騎向這邊圍攏過來。
“千里!女真鐵騎肯定是衝着我來的,他們主要目的是困住我。你是一城之主將,現在必須趕快回到寧遠城去,別讓女真人和李興魁裡應外合奪了城池,這可是我們以後開展大動作的大本營!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搞定這些小蟊賊!”
她一邊說,一邊警惕地觀察着包抄過來的女真遊騎,猛地往前跑了幾步,回到了她剛纔拴馬的樹旁。
“你一個人行麼?”董千里仍是不太放心。
她笑了笑,伸手示意他們幾個趴在地上,伸手把背上的硬弓摘了下來,解開了馬肚子下綁着的長鐵箭,把它們全部插在背上,然後把手指放進嘴裡,打出了一個長長的唿哨。
那二十多個包抄過來的女真遊騎明顯聽到了這聲長唿哨,感覺到了異常,紛紛甩動着馬鞭,大聲叫喊着,以更快的速度向這邊運動過來。
朱雀鼻子裡冷哼了一聲,使了一招“旱地拔蔥”,整個身體拔地而起,一下就躍上了馬背,幾乎沒有停頓,她彎弓繃弦,一下就射出了三箭!
“噔噔噔!”
這些長鐵箭本來是防禦戰時架設在城樓的大鐵弩上的,平時要靠兩名精壯男子士兵費力用腿猛蹬才能擊發,此刻到了她的手裡,竟然象沒費什麼勁兒似的,非常地輕描淡寫。
長鐵箭一經發出,帶着巨大的風聲疾速向前。
只聽見“啊啊啊”的一陣慘叫,第一枝長鐵箭直接擊穿了正中間爲首那名女真騎兵的身子,他只來得及發出了一聲叫喊,就直接向後栽翻過去,被後面的鐵騎踩了個稀巴爛。
第二枝長鐵箭則擊穿了左側方的一匹馬頭,這匹馬頓時腦袋向下,前
腿一跪,整個身體向前猛地翻了過來,把身上的騎兵直接摔翻在地,隔得大老遠都能聽見他脖子折斷的清脆聲音。
第三枝長鐵箭的力度更大,一下子擊穿了右側方兩名騎兵的身體,他倆一前一後發出了“啊啊”的慘叫,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當時氣絕身亡。
“好!”董千里和兩個手下眼見朱雀如此勇猛,箭無虛發,最後一箭還來了個穿糖葫蘆,真是漂亮至極。他們都是習武之人,知道這沒有異於常人的臂力和準頭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使是讓女真人聞風喪膽的“鐵將軍”李成樑在此,也不過如此,不由得大聲叫起好來!
女真遊騎顯然也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這些擔任斥侯的可都是他們從女真鐵騎中優中選優的精兵,每個人都是以一敵十的厲害角色,可是就這麼短短的瞬間就被敵人連續擊殺了四人,還導致了完整隊形的混亂,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剛纔第一個被擊殺的那個是這一小隊的隊長,卻被敵人一箭封喉,足見對面敵人的強勁。不過女真遊騎的組織能力還是很強的,隊長死了,他們卻沒有完全慌亂,也沒有四散逃去。副隊長大聲叫喊了一聲,他們又組好了隊形,繼續向前飛馳。
正在隊尾的一個人一邊策馬向前,一邊從腰裡掏出牛角來,準備發出求援信號,可他只是剛剛把嘴巴放到牛角前,剛想奮力去吹,就感覺到胸口猛然一痛。朱雀又擊發了一枝長鐵箭,穿透了他的胸膛。
這一下,副隊長更驚恐了,他揮動着雙手,大叫了幾聲,剩下的十多騎遊騎迅速改變了隊形,分爲三隊,每隊大概六人左右,而且每個人都貼在馬背上,試圖降低被攻擊可能,快速貼近過來。
朱雀這時大叫了一聲:“快上馬!不要管我!衝回城去!”然後一撥馬頭,迎着女真遊騎就面對面地衝了過去。
“你……”董千里不放心地站起身來,想上前去支援她,卻被旁邊的兩個士兵拉了一把,這纔不情願地躍上了馬,朝着寧遠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時候,朱雀已經來到了離三隊女真遊騎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眼見他們仍然伏着身子向前猛衝,她冷笑了一聲,雙腿一磕馬肚子,馬頭斜向正前方四十五度角的左側方跑去,不多會兒就來到了他們的右側方。
女真遊騎們今天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勁敵,本來女真鐵騎以靈活機動最爲擅長,可他們爲了降低敵人的攻擊範圍,把身體伏在了馬背上,這樣他們就沒法自由地驅動馬匹拐向另一側,只能直直地向前衝,機動性的優勢一下子喪失殆盡。
副隊長明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心裡暗暗叫苦,他萬萬沒有想到敵方只有一個人,竟然敢迎面衝來,更沒想到的是,這個厲害角色居然如此瞭解他們的陣法,直接跑到了他們防禦力最弱的側方。
他剛想大叫一聲:“變陣!”,可是已經晚了,朱雀已經穩穩地勒住了馬頭,彎弓搭箭,把整張弓拉得象一輪滿月一樣,照着第一排齊頭並進的三名騎兵就是一箭。
這一箭勢大力
沉,而且隔的距離比較近,一下就貫穿了三匹馬的馬頭,直接從它們的右邊腦袋穿進,左邊腦袋穿出。
三匹戰馬發出了最後一聲慘烈的嘶鳴聲,一下子栽翻在地,把後面呈直線隊形的戰馬也都絆倒了。
一陣紛亂的“啾啾”“嘶嘶”的馬叫聲,所有騎兵都被掀翻在地,跑在前面的摔得比較重,直接折斷了脖子;跑在後面的雖然摔得輕一些,也疼得在地上直叫喚。
這時候,董千里他們已經跑出去有一段距離了,扭頭看見朱雀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就解決了所有人,不由得大笑起來,這才放心地大叫着“駕!駕!”,催動馬匹快速向前跑去。
朱雀這時收起了弓,斜挎在了背上,右手拿起了慣用的“奪命長鞭”,輕輕磕了磕馬肚子,胯下戰馬輕輕向前跑了起來,她猛然從馬背上躍了起來,一下就跳到了剛剛從地上掙扎起來的女真戰馬的背上。
這時候,仍然活着的女真騎兵們也正在從地上爬起來,其中動作最快的這個人卻只是坐起了半個身子,就發現他的脖子被一條長鞭火辣辣地纏住了。
他的眼睛剛看清了面前的這個厲害敵人竟然是一個貌美如花、身材玲瓏的漢家女子,就感覺自己接近二百斤的身子竟然被這個女子的長鞭一帶而起,然後腦袋衝下,一下就砸在了另一個自家騎兵的身上。
只聽見“呯”的一聲悶響,然後是“咔嚓”的脆響,這個有幸看清朱雀美貌的女真騎兵甚至來不及叫出聲,就折斷了脖子,氣絕身亡。
比他更不幸的是被他這麼沉的身子直接砸中的己方騎兵,剛纔被摔得有些暈,好容易摸着腦袋清醒了一些,正想掙扎着坐起身來,就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巨大物體砸中,只是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悶哼,就被震碎了心脈,七竅流血而死。
其他大概還有十名活着的騎兵,也是剛剛掙扎着爬起來,就親眼目睹了這令人震驚的一幕,嚇得腿都軟了,有人甚至都站不起身來。
轉身之間,朱雀又故技重施,捲起了一人,砸死了一人。
這一下,僅存的八個人更是傻了,本來信心滿滿、不可一世的他們此刻終於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是那種發自心底的毫無辦法,只剩下了對活下去存有的一絲熱望。只在一轉眼間,一羣兇殘無比的惡狼變成了沉默待宰的羔羊。
而讓這些惡狼絕望的,竟然是如此美貌的一位漢家女子。
朱雀的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並沒有準備停手的打算。因爲她知道,惡狼始終是惡狼,即便如此絕望,也不可能真正變成羔羊。
果然,就在沉默的這一剎那,這些活着的女真騎兵們發了一聲喊,迅速四下逃開去。他們知道,這時如果不逃,就再有沒有機會了。
“找死!”朱雀嬌喝了一聲,左手早已經在懷裡捏好了飛刀。只見“嗖嗖嗖”一陣呼嘯聲響過,如同下了一陣銀光暴雨,伴隨着女真士兵們“嗯啊呀”等一陣悶哼的聲音,四處逃竄的他們紛紛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