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漫楓咬咬牙,“你果真是瞭解我。”
顏愛歌看着她,“不後悔?”
玉漫楓沉默了一下,卻還是很堅定地道:“不後悔。”
顏愛歌點點頭,“那就得了,你安心養傷,到時候記得來找我,我保證你可以恢復靈力。”
玉漫楓認真點頭。
顏愛歌走了之後,飛瑜將上好的藥材流水一般的往玉漫楓這裡搬。
雖然已經說過了不用,他也不理。
這天晨起,玉漫楓已經可以正常走動了。
出門,就看見管家正在整理新送到的藥材。
見玉漫楓出來了,管家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玉漫楓嘆了口氣,“還是和以前一樣,存進明家的庫房就行了。”
管家嘆了口氣,“這可都是上好的藥材啊。”
玉漫楓笑了笑,“是不是上好的有什麼關係,反正我都用不上。”
管家嘆了口氣,吩咐手下人,將藥材入庫。
玉漫楓想起她前些天去看過的那些堆積如山的藥材,低頭嘆氣,“飛瑜,你果真還是不懂我要的是什麼。”
用了早飯,準備去看看師父,夜白卻先一步來了。
“漫楓,聽說你好多了,我正好過來看看。”夜白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餐具。
玉漫楓苦笑,“修煉了這麼多年,反倒退回來了,現在倒比以前吃得還多了。”
夜白道:“能吃是好事,你看看你之前都瘦成什麼樣了,現在看起來,總算是恢復了以前的風采。”
玉漫楓道:“我本來是準備去看師父您的,還有事情要和您說。”
“何事?”
“我準備回家看看。”
夜白想了一下,“是應該回家看看,可是,據我說知,你們玉家……”
夜白有些欲言又止。
玉漫楓道:“嗯,我家的事情我都知道,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才一定要回去看看。”
夜白皺眉,“要是以前,你去了我也是放心的,可是現在……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
玉漫楓搖頭,“不用了,我想他們也不敢對我怎麼樣,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需要去問問我父親。”
夜白想了想,“你去吧。要是三天之後回不來,我就去你們府上要人。”
玉漫楓點頭,“嗯,三天的時間也夠了,那就有勞師父了。”
夜白皺了皺眉頭,“漫楓,我知道我這麼說可能有點自私,但是小七他們那邊急需人手,所以……”
玉漫楓笑道:“師父,我知道的。看過父親之後,我們就立刻去找小七他們。”
夜白這才放心了些,“好。”
夜白送玉漫楓回家,父親那樣的修爲自己身體是個什麼情況在,其實也可以看出個大概。
玉漫楓提到了顏愛歌,也提到了魔族入侵的事情,她父親卻一點都沒有要阻止她去的意思,反倒有幾分鼓勵的意思。
玉漫楓雖然心裡好奇,但是卻也沒有多問。
“父親,還有件事,您的修爲不差,在西荒的朋友也那麼多,爲什麼甘心被困在這裡呢?”
玉父嘆了口氣,“唉,這件事,不止關係的爲父,其中有很多事情,現在也來不及跟你說了,你先去做你的事情,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玉漫楓雖然疑惑,卻還是準備離開。
可是,剛從父親的住處出來,就被同族的兩個哥哥攔住了。
“唉,漫楓妹妹這麼久都沒有回來了,現在既然回來了,難道不準備多住幾天麼?”
玉漫楓眯了眯眼睛,看這兩個人的神態,應該是知道現在自己身上沒有修爲。
“想扣下我的話,不如直說好了。”
那兩哥哥對視一眼,“既然你都已經開門見山了,我們也就不拖泥帶水了,你父親太不知趣,我們想知道的事情他一件也沒說,把你扣下做個籌碼也是好的。”
玉漫楓倒是沒有生氣的意思,“好啊,想把我安排在哪裡啊?”
那兩個人有些驚訝,“你到是聽話。呵呵,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現在可是一點修爲都沒有,不聽話,又能怎麼樣呢?”
玉漫楓笑了笑,“你們要是覺得我不能怎麼樣的話,估計以後會後悔。”
那兩人奸詐一笑,“得了,這種小孩子一般的恐嚇手段,就不需要用在我們兩個的身上了吧。”
玉漫楓冷漠,“隨你們的便。”
兩個人剛準備帶着玉漫楓走呢,一道白影忽然出現,乾淨利落的將兩人擊倒。
玉漫楓嘆了口氣,看着栽倒在地上的兩個人,“我都說了你們會後悔。”
夜白道:“我們走吧,現在這個情況還是不要和宗族的人起衝突比較好。”
玉漫楓知道這是爲了保護自己的父母,自然同意。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安寧村。
顏愛歌似乎有些驚訝,爲什麼來的是她和夜白上師,但是當時沒說什麼,事後才問。
“你在明家那麼久,飛瑜沒有去看過你麼?”
玉漫楓想起那次飛瑜深夜的探訪,“看過,怎麼了?”
顏愛歌有些奇怪,“他怎麼沒來呢。”
玉漫楓道:“大概是家裡的事情比較多吧。”
顏愛歌搖頭,“他不是這樣的人,現在都已經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關心家裡的事業麼?”
玉漫楓皺眉,“大概是沒有心情的,按照他的性格,是應該來這裡纔對。”
顏愛歌咬咬牙,“算了,不管了,我們還是商量一下以後的事情吧。”
之後,她們被迫走了一天被別人設計好的路。
又或者是,從很早的時候開始,他們就早都在別人的佈局之中了。
玉漫楓事後想了想,或者,從一開始她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在別人的意料之中的。
比如,她和飛瑜的親事。
她自以爲自己心裡的抗拒沒有人知道,其實,父親應該早就知道的。
定親的那個時間,正好是浮屠學院即將選拔新人的時候,哪有這樣的巧合。
所謂,薑還是老的辣,玉漫楓到了後來才知道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意思。
只是,這些,都是她身中劇毒,容顏瞬間衰老,一個人躲進了浮屠學院之後,纔想清楚的。
可是,那個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
魔王已經出現了,還是被她和顏愛歌連手放出來的。
她可以不在乎什麼容貌,可是卻沒法抵禦心裡的自責。
原來,都只是棋局而已。
可是爲什麼!
什麼人都可以把她當做是棋局的裡的旗子,可是,爲什麼偏偏是父親,偏偏是師父。
她清楚的記得夜白當時的表情。
根本就沒有任何慚愧或者是不忍,好像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徒弟,好像以前的溫和,關心,都是假的。
如何能不心痛!
躲進學院之後,玉漫楓都沒有從當時的變故之中反應過來。
彷彿只是一夜之間,就天翻地覆了。
曾經敬愛的恩師,變成了魔族的護法,最尊敬的父親,變成了這場棋局的操縱者之一。
生命,在他們眼裡就這麼不值一提麼?已經搭上了自己,爲什麼還要搭上管希。
管希,一想到這個人,就是錐心之痛。
玉漫楓眼前全是管希從前的笑容。
那麼明媚無邪的年輕人,就那麼,死在自己眼前了。
玉漫楓心疼的弓起了身體,幾乎要撲倒在地上。
就算她再怎麼冷漠,可是在學院這麼多年,她也只有這麼一個朋友。
她冷漠,卻從來沒想過要別人搭上性命啊!
一夜之間,好像整個天都黑了。
明明已經是很多天之前的事情了,可是爲什麼,就好像是剛剛發生的一樣。
夜白滿不在乎的眼神,管希帶着體溫的血。
一直在腦子裡不停的轉。
玉漫楓大口的喘氣,只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心裡的疼。
便在這個時候,一雙黑色的靴子,停在眼前了。
玉漫楓擡頭,卻見是自己的父親。
只是,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父親麼?還是,從來都是陌生人。
玉漫楓咬着牙,她身體在發抖,明明有很多話想問的,可是,卻一句都問不出來。
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整個人都是木的。
“漫楓……”
“你別這麼叫我,我現在也不想看見你。”
玉漫楓咬着牙,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這個人,發出的聲音都完全變了,帶着徹骨的絕望和恨意。
玉父看着她,“我知道你恨我,你這麼聰明,我做了什麼你肯定早就想通了。”
玉漫楓的手指深深的刺進泥土裡,“想通?想通什麼?想通你爲什麼算計我,想通你爲什麼算計管希,想通你爲什麼要做魔族的幫兇麼!”
玉父冷靜的看着玉漫楓,“我從來都不是魔族的幫兇,這是我們玉家的責任,你懂不懂。”
玉漫楓冷冷看着自己玉父,這是她父親啊,她尊敬愛戴了這麼多年的父親。
就算是他從前專斷一點,霸道一點,她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算計自己。
心如刀絞,玉漫楓盯着她父親,“我是你親生女兒!”
玉父表情如常,“就是因爲你是我親生女兒,所以,你必須承擔玉家的責任。”
玉漫楓咬着牙,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玉父卻直起了身體,“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那我就跟你說說我們家的事情吧。”
“我們家,和西荒大陸上的其他家族都不一樣,現在的四大家族,包括已經被滅門了的唐家,其實都是從我們玉家延伸出去的。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也不等玉漫楓回答,玉父就接着道:“我們玉家,其實是西荒大陸歷史最長的家族,其實,七千年前和魔族的大戰,我們玉家就曾經參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