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愛歌愣了一下，“那是什麼意思？”
玉漫楓道：“這個封印所有的東西，都是一個完整的整體，只要破壞了一部分，這個封印的效力就會大大減弱。”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這裡面真的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我們現在的行爲等於是已經幫了它的忙？”
玉漫楓很是無奈的點頭，“從目前的情況看，是這樣的。”
顏愛歌深吸了一口氣，“有什麼挽回的辦法麼？”
玉漫楓搖頭，“玉家的封印，都是一次性的，只要被破壞了，是沒有辦法重新加固，或者修復的。”
顏愛歌心裡一緊，指甲瞬間就刺進了掌心。
穆青玄的視線一滑，正好看到顏愛歌的指縫裡滲出血來。
眉頭猛地一皺，“小七！”
顏愛歌擡頭看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順着穆青玄的視線，纔看到自己的手心流血了。
穆青玄將顏愛歌的拳頭掰開，看着還在不停滲血的傷口，眼睛裡全是疼惜的神色。
顏愛歌看了看穆青玄，“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穆青玄沒說話，只是飛快的從空間戒指裡將止血藥拿了出來。
顏愛歌捉住了穆青玄的手，“你忘了，就這點傷，我根本就用不着藥的。”
話音未落，掌心的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康復了。
顏愛歌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看，皺了皺眉頭。
“真的是一點補救的辦法都沒有麼？”顏愛歌問。
玉漫楓搖頭，“我剛纔就已經仔細想過一遍了，封印陣法這種東西，你們其實比我知道的多的，這種一次性的封印，你們覺得還有補救的可能麼？”
顏愛歌轉頭看向穆青玄，穆青玄微微搖頭。
顏愛歌咬了咬嘴脣，其實她自己心裡清楚，越是強大的封印，想要修復和加固就越難。
就比如浮屠塔下面的那個封印，需要好幾位聖階修士，十階修士聯手纔有可能修復。
現在這裡就他們幾個人，只有穆青玄和夜白上師兩個人是十階，沒希望的。
想了想，玉漫楓道：“不過，我們現在雖然已經破壞了一部分封印，但是這部分只是外圍，也就是這最後加固的部分。”
“我們玉家的封印，爲了確保封印的有效時間，所以都是經過多次反覆加固的，現在雖然是破壞了外圍的加固層，但是裡面的加固還是沒有問題的。”
“只不過，破壞終究是破壞，封印之中的每一步都是有自己的意義的，我們現在的破壞肯定是會影響到這個封印的壽命的但是，短時間內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顏愛歌表情嚴肅，來回踱了幾步，眼中猛地帶上了一絲狠絕，“那我們現在就走，然後毀了這個洞，再不然任何人進來。”
說話間，夜白上師已經從裡面出來了。
看得出，夜白十分高興。
牽掛了十幾年的人，現在終於有機會相見了，那該是怎樣的興奮啊。
顏愛歌看着夜白的表情，心裡更加難受了。
她太能理解這種感覺，入骨相思。那個朝思暮想的人終於能見上一面了，自己現在卻要封了這個地方。
夜白一出來就感覺到氣氛不正常。
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你們怎麼了？”
穆青玄道：“我們不能往前走了。”
夜白下意識的看向顏愛歌，就見顏愛歌低着頭，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夜白乾笑了一聲，“別開玩笑了，就剩下最後一根柱子了，我們很快就能進去了啊，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
“小七，你之前不是想好了，纔開這個法陣的麼？現在是怎麼了？”
顏愛歌有些慚愧，更多的是內疚。
希望，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但有時候也是最可怕的東西。
顏愛歌沉默了很久才道：“上師，我們發現這裡有封印，要是開啓西荒秘境，這封印就會被打破，目前我們都不知道這封印封的是什麼，所以不能貿然行動。”
夜白愣住，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
顏愛歌第一次，在這個男人眼睛裡看到慌亂。
白衣勝雪，氣質如仙的男子，竟然也有這麼慌亂的時候。
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夜白整個人都變了，身上的力氣好像是一下子就被抽乾了。
“上師，我們……”
夜白猛地擡起手，打斷了顏愛歌后面的話，“你什麼都別說，說什麼都沒用，讓我自己想一想。”
顏愛歌不知道怎麼開口了，玉漫楓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道：“師傅，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你這麼多年，收集到了不少西荒秘境的資料，爲的就是能打開秘境。”
“可是，您以前教我，您說，我們是修士，最先考慮的，永遠都不是自己。”
道理如此，怎麼會不知道，如何能不知道。
只是道理終究是道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太難了。
夜白的拳頭一點點收緊，整個人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玉漫楓伸出一隻手，“師傅。”
本來是準備安慰一下夜白的，可是手指還沒有接觸到夜白的肩膀，玉漫楓就被穆青玄拉開了。
玉漫楓有些不解的看向穆青玄。
“十幾年的夙願和希望，一朝破滅，換做是你，你會怎麼樣？”
穆青玄冷聲道。
玉漫楓心裡一驚，轉頭看向夜白。
修士，心境是很重要的東西，而感情上的大變故，是最能破壞修士的心境的。
正道魔道，就是一步之遙，遇到這種時候，瞬間入魔也不是沒有可能。
玉漫楓卻淡定的推開了穆青玄的手，“旁人是什麼樣，我不知道，但是，我師父不會。”
玉漫楓重新走到夜白身邊，“師傅。”
“我們修士，每天修煉，追求修爲的突破，最終不過是爲了自己能飛昇成仙，長生不老。但是這樣的想法終究太狹隘。要是有一天，我們能爲了更多的人付出，即便是賠上了性命，也在所不辭。”
“師傅，這話是您跟我說的。當時您告訴我，這不是您自己的想法，這是您的一個故人告訴您的。從聽到這話開始，那個故人，就成了你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
“要是弟子沒有猜錯，您說的那個故人，就是小七的母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