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備好了嗎?”*問。
“備好了。”陳木升答。
*衝我們揮了揮手:“把棺材擡進去吧。”
走進祠裡,只見正中擺着一張香案,案上供着一隻豬頭,兩旁是幾盤水果。
*令我們將棺材放到地上,朱厚急忙跑去讓吳彬給他看看腚上有什麼東西沒有。瞧了半天,嘛也沒有,朱厚自言自語道:“奇怪嘍,那是哪個摸我嘛。”一邊說,一邊瞧着那口棺材,目光裡透着懼意。
阿五說:“你平時就膽子小,莫疑神疑鬼。”
然而,我卻覺得,朱厚剛纔真的碰到了不乾淨的東西,可能就和這口棺材有關。
那*此時已換上徒弟拿來的道袍,看起來面相莊嚴,表情凝重。
*這副裝扮唬的我一愣,看樣子,此人真有些道行。他那兩個徒弟,看起來和我一般年紀,點頭哈腰,極是恭順,神情間卻帶着幾分痞相。陳木升父子站在一旁,看起來頗有些忐忑不安。
*正了正道冠,一甩道袍,吹的案臺上的蠟燭猛的一晃。他威嚴的掃了掃衆人,臉頰橫肉一鼓,說:“木升站在棺頭,阿旺站在棺尾,其餘的,都退到門口去。”
衆人依言而行,陳阿旺一瘸一拐的走到棺尾,站在那裡,扁膀一邊高一邊低,滿頭亂髮,從後面看就像炸了毛的雞,削瘦的影子拉的長長的,一直投到我腳邊。據說,他是陳木升的二兒子,我不禁有些好奇,那大兒子一直未見,不知長的什麼模樣。陳木升端立棺頭,雙目垂地,一動不動。
*手裡拿着一根樹枝,圍着棺材轉來轉去,口中唸唸有詞,燭光映在他臉上,臉色忽明忽暗,看起來神神叨叨的,朱厚幾人站在我旁邊,不由肅然起敬。
*那兩個徒弟跟在他後頭,矮個子那個彎腰幫他掀着道袍的下襬,那動作,就好比*放了個屁,憋在袍裡出不來,幫他掀開,讓屁散出來。很是滑稽,我不由暗暗好笑。高個子那徒弟手裡端着一隻碗。*不時伸手進去在碗裡蘸一下,向棺材上彈去,有時彈到陳阿旺身上,他便猛一哆嗦。不時有陣陣酒香送過來,看樣子,碗裡盛的是酒。
就這樣,*轉了幾圈忽然停了下來,吩咐陳木升父子對調一下位置,一從棺左,一從棺右,按順時針方向繞過去。陳阿旺腿腳不利索,走着走着絆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陳木升眼睛一瞪,張嘴就要罵人,硬生生忍住了。
換了位置以後,*又沿着反方向轉了幾圈。然後,他來到那張祭桌前,抓起一把香,在蠟燭上點燃,拜了幾拜,又到祠堂的四個角落拜了拜,便向門口走來。我們幾人急忙閃到一旁,只見*走到門口,擡眼向天,手裡的香對着天空一戳一戳的,嘴裡嘰哩咕嚕,好像在跟天上的某個人對話。朱厚三人都看呆了,脖子伸的長長的,不時吞嚥着口水。我也很是好奇,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過了一會兒,*轉過身,目不斜視的從我們身邊走了過去。來到案前,他把香插進祭爐,接過徒弟手裡的酒碗,飽喝一口,猛的向蠟燭噴去,‘呼’一道火舌,差不多有兩米長,從陳阿旺左肩劃過,嚇的他差點摔到在地,*叫道:“站直了,別動!這是催旺你肩上的陽火!”緊接着,又喝一口酒,向陳阿旺右肩噴去。
我鼻子裡聞到一股焦頭髮的氣味。
據說,人身上有三道陽火,分列雙肩和頭頂,陽火弱的人,很容易沾惹邪物,看樣子,*這麼做,必有用意。
噴完火以後,*道:“行了,法事做完了。”
陳阿旺晃了幾晃,差點摔倒,就像虛脫了似的。
*吩咐我們擡棺材時,朱厚纔回過神,想起之前的一幕,有點打退堂鼓。陳木升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票子,給每人發了兩張,朱厚這才一咬牙走上前。我也得了兩張,心想,明天可以請晨星去吃飯…(阿冷擡棺仍不忘泡妞,當屬奇材也)
朱厚說什麼也不肯擡前面了,和吳彬換了下位置。
*一聲起棺,我們幾人擡起棺材,搖搖晃晃出祠而去,我忽然發現,棺材似乎沉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