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吟手指着,逐個讀出上面的字。
“勿殺琀中魂。”
“孟共,是要保護你的留言誒。”她偏頭看他,“真的不記得是誰把你封印的嗎?”
孟共搖頭,他完全沒有印象。
“這話是什麼意思?”
除了孟家人,其他人面面相覷,摸不着頭腦。
楚永言:“‘琀’,是玉琀吧,小唐,你查一查,有沒有玉琀出土。”
“沒有啊楚老師!”小唐一拍腦袋,視線投向遠處主墓,“會不會在棺裡!”
玉琀是含在屍體口中的玉石,整個墓穴,只有棺裡纔有屍體!
按發掘進度,開館怎麼也得等到明後天,楚永言催促小唐先把這件大事記下來:“到時候一定提醒我啊!”
他來回踱了兩步:“小蘇,到時候你幫着取玉琀怎麼樣?”
這事情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季鶴林與蘇吟交換了一個眼神,索性把鵝頸瓶的事情大致講了講,忽略掉其中一些重要的部分,只說玉琀在他那裡。
楚永言等人這才作罷。
“行了,大家都累了一天,收拾收拾,留下幾個值班,其他人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八點,繼續開工!”
小六殷勤周到地把保溫紅棗茶塞到蘇吟手裡:“蘇小姐辛苦啦!您先去吃飯,晚上老闆叫了按摩師,您回去好好放鬆一下!”
“?”
“這不合適吧,”蘇吟擡頭掃了一圈,下巴朝人羣方向點了一下,“其他人都長着眼睛呢。”
向來有人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今晚江聽瀾給她找人上門按摩,明天說不定團隊裡就傳她叫客房服務——雖然住偏遠的招待所,要找張小卡片倒也不難。
小六眨眨眼,賣了個關子:“您放心吧!”
晚飯和楚永言他們坐得一桌,吃完她沒多耽擱,說聲下午累了,要提前回房休息,其他人紛紛表示理解。
回到招待所,便見到前臺小妹裹了張厚毛毯在櫃檯後面的躺椅上縮成一團。
淦,孟共這傢伙,也不收斂點,陰氣都漏到一樓來了。
她趕忙加快腳步上樓。
“誒——美女,美女等一下!”
前臺妹子邊喊邊起身,提拉上一雙毛拖鞋,從櫃檯下面捧了牀被子塞到她手裡:
“晚上突然降溫,暖氣好像不大管用了,一時半會兒也沒人來修,所長安排入住的客人都先加牀被子蓋蓋,明天我們就找人修暖氣。”
“是我們招待不週啦,還請您多多包涵!”
蘇吟掂了掂,厚實又蓬鬆,分量也不輕,捧起來正好頂到她下巴,一呼吸鼻間就傳來暖融融的太陽味兒。
“沒事,謝謝你提醒!”
蘇吟對她笑了笑,後者一下子紅了臉,捧着雙頰又縮回了櫃檯後。
聽着上樓的腳步聲,櫃檯下的小姑娘心臟跟着撲通撲通跳,這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嗚嗚嗚!
她翻了個身,半個頭掩進毯子裡,手機轉到微博界面,噠噠噠編輯出一條新微博——
【今天所裡來了個沉魚落雁閉花羞月的客人,真的太太太,太——好看了!嗚嗚嗚她對我笑了!!!!】
“咦,好像沒那麼冷了……”點完發送,她兩手伸出毯子感應幾秒,“呀,一定是太激動了,嘿嘿,看美女真快樂!”
蘇吟上樓,往對面孟共門上貼了道符,才轉身關門進自己房間。
孟共用不着吃飯,一散場就回房了。
越接近子時,他身上的陰氣就越重,即便自己有意識地控制,也會多少散出來一些。
之前貼在他身上的符沒有應付這一塊兒的,也不奇怪前臺妹子凍得瑟瑟發抖。
蘇吟回房間後沒多久,前臺妹子又聽到了開門的動靜。
“誰呀?”
“給201房間送東西。”
這麼晚還有外賣送啊。
前臺妹子犯着嘀咕,低頭撥通內線:“喂,您好這裡是前臺,有人給您送東西,請問您知道嗎?”
“……”
“好的。”
妹子放下電話,戴好眼鏡遞過去兩張紙:“你填一下訪客表,打鉤的地方都……要填。”
她嚥了咽口水,心裡土撥鼠尖叫。
媽啊啊啊,這男人好帥!
救命,鼻子上的痣也太性感了吧!
果然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一起玩!
江聽瀾穿了件領口稍大的卡其色毛衣,下半身是同色系顏色稍深的休閒褲,墨色頭髮沒有像工作時一樣抓上去,散漫地垂在額前,顯得整個人慵懶隨性。
偏偏身形修長,腰背挺直,慵懶中又自然而然流露出優雅矜貴。
“謝謝……填好了。”
前臺妹子興奮地抿緊脣,腳在下面跺了幾下——聲音也好好聽!
她眼睛發亮地接過表格,掃了眼:“啊……好的,這就可以了。”還有一手好字!
目送江聽瀾上樓後,她興奮地又編輯出一條微博——
【今晚真的要瘋!!!又有個帥得天崩地裂日月無光山無棱天地合的帥哥出現了啊啊啊!!!SOS!紙片人走進現實!】
幾乎是發出去一秒,好友就秒評論——【無圖言diao,寶,你不發圖我拿什麼相信你?】
妹子抱着手機欲哭無淚,切到微信回她:【你信我!真的好帥!】
【不然你現在來所裡,我給你弄個摺疊椅,咱倆一起蹲他離開,到時候你看一眼!】
那頭安靜幾秒。
【真有這麼帥?】
【真的!不帥我當你面倒立吃螺螄粉!】
【行,我現在就來!】
前臺妹子美滋滋地搬出來一張寬大的摺疊椅,又翻出來自己值班的零食存貨和平板。
嘿嘿,肯定不會讓姐妹失望!
蘇吟洗了個澡,剛換上睡衣,便聽到“篤篤篤”的敲門聲。
她挽起頭髮,開門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十點。
“你怎麼來了?”
江聽瀾倚在門口,手裡提了個小箱子,聞言挑眉一笑:“順路來看看。”
蘇吟上下打量他,眼神懷疑,行李都沒有,算哪門子順路?
“進來再說。”她側身讓出空間,順手接過小箱子掂了掂,“上門按摩?”
江聽瀾走進一步才察覺到她身上的睡衣,領口有些大,接箱子的時候稍一彎腰。
他喉結微動,腳步微不可查地遲疑一秒,隨即若無其事地迴應道:
“阿吟,我大學學過運動康復,也算半個專業人士。”
其實就是想見她一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