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也是武門中人?”
河洛望着陸寒一臉驚訝的道。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隱隱覺得陸寒是武門弟子了,但現在聽到陸寒親口這麼說,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吃驚。
“武門親傳大弟子!”陸寒淡淡回道。
“我一定會把您的話如數帶給聖上。”聞聲,河洛趕忙畢恭畢敬的施禮道。
陸寒沒有在理會河洛,垂首瞧向了季萱,小聲道:“現在相信我了麼?“
“當然。”季萱緩緩收回神,望着陸寒重重的點了點頭。
“季小姐,既然真相已經大白,那就請您和季家主重新搬進已經空置多年的季府吧,多年來我們一直都有盡心打掃季家呢。”河洛很清楚時局,於是他趕忙向季萱示好。
“你是不是想讓我謝謝你呢?”聽此話,季萱緩緩離開了陸寒的懷抱,望着河洛冷冰冰的道。
“不不,不敢!”河洛不敢與季萱那對銳利的眸子對視,趕忙低下了頭。
陸寒望着季萱又道:“帶我去見伯父吧,你不是說伯父身體裡的毒,在不抓緊時間治療的話,腿就會不保了麼?”
“對對對。”聞聲,季萱趕忙點了點頭,然後望向陸寒和慕研急道:“陸寒哥,慕研姐跟我走吧。”
她現在不得不着急,因爲她的父親急需治療。
話落,她邁步便走。
“走多慢啊。”陸寒一把拉住了季萱,然後望向依舊在空中盤旋的魔雕喊道:“看你在上面轉悠半天都沒發動攻擊了,想必是完事兒了吧?那就趕緊下來。”
話音才落,魔雕頓時俯衝而下,眨眼間便落到了陸寒的身前,將翅膀展了開來。
距離魔雕所落之處較近的圍觀羣衆們,都朝後退後了五六米遠。
“騎雕比較快…”陸寒輕輕拍了拍季萱的肩膀,然後率先邁步順着魔雕的翅膀朝其身上走了去。
慕研,季萱緊隨其後。
在三人落穩身形後,魔雕當即沖天而起。
“季萱,咱們去哪?”飛入高空後,陸寒問道。
“城北”季萱回道。
“小雕,向北飛…”聞聲,陸寒當即擡手一指北方,命令道。
下一刻,魔雕頓時化作了一道黑色流光,向城北劃了去。
仰頭望着魔雕漸行漸遠的身影,河洛不由自主的輕輕喃喃道:“這兩人,年紀輕輕便如此強大,日後更指不定會如何飛黃騰達啊……”
……
城北,城門邊上有着一家小醫館。
醫館並不大,但這裡卻是燕都城很多人最爲敬畏的地方。
因爲這醫館的館主雖不是醫師,醫術卻是高超的很,有些醫師都治不了的疑難雜症,他都能將其治好。
醫館之中,有着一張簡單的診臺,在那診臺之後,有着一身着白衣的男子。
那男子的眉目清朗如空,隱隱透着一股天雪融化後的純潔。
那男子身姿俊雅,他只是靜靜的坐着,便令人彷彿有種,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的感覺。
在他身後有一排排列整齊的藥櫃,有兩個小夥計在藥櫃前精心的分裝着藥材。
“回家將藥熬成汁液,敷在傷處便好。”白衣男子對桌前身着戰士衣裝的壯漢,輕輕一笑,然後將擺在手邊的藥包遞給了他。
“謝謝,莫先生。”
壯漢接過藥包,面對着一身儒雅之氣男子,他覺得有些自慚形穢。道了聲謝後,他便趕忙離開了……
待這人走後,白衣男子的身子略微有些無力的靠在了椅子上,擡起手捏了捏眉間。
纔到中午而已,他便已經看了近百個病患了,他真是有些疲憊了。
而且從一清早開始,他便陸續聽到了尹家發生了激烈戰鬥的消息,因此的他的心一直都很不安。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颳起了一陣陣清風。
緊接着,一隻體型碩大的魔雕便落在了醫館的門前。
聞聲,白衣男子猛然睜開了眼睛,朝門外看了去,當即只見季萱急匆匆的奔掠了進來。
還有一男一女緊跟在她身旁。
“莫蘇哥,我回來了。”奔到診臺前,季萱和白衣男子打了聲招呼。
莫蘇身後那兩名小夥計,見到季萱後都是微微一滯,眼中佈滿了驚訝之色。
想當初,季家可是燕都城有名有姓的大戶。她季家大小姐,在燕都城也是有很多人認識的。
這兩個小夥計就在其內。
如今見到傳聞已經死去多時的人,怎能令兩人不驚訝呢。
“小萱,你怎麼敢明目張膽這麼出現?!”莫蘇驚道。
“莫蘇哥,放心沒事的。”季萱擺了擺手,然後拿出了裝有雪割花的盒子,將其遞給了莫蘇,急道:“我拿到雪割花了,請您快救我爹爹吧。”
莫蘇接過木盒將其打開,看到雪割花後,愣道:“你成功的將它從尹家偷出來了?那今天尹家的戰鬥是不是因爲你?”
“是因爲我。”季萱點了點頭,然後趕忙朝後院奔了去。
陸寒對莫蘇點頭示意了一下後,便和慕研朝季萱追了去。
……
醫館後院,藥材庫下面的地下室中。
一個以至知非之年的男人,有氣無力的靠在牀上,擰着眉,心不在焉的看着捧在手中的書。
“小萱去哪裡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片刻後,男子放下書,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話音才落,地下室的入口處,忽然傳來了一陣細微的開門聲,男子當即將目光朝入口處投了去。
下一刻,門開了,只見季萱迅速奔掠了進來,眨眼間便奔到了牀前。
“小萱,這兩天你去哪了?爹都擔心死了。”男人望着季萱激動的道。
“爹,沒事了,你的毒可以解了,咱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重新回到季府了。”季萱開心的道。
“傻丫頭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聞聲,男人頓了一瞬後,緊接着苦澀的一笑。
“燕都城沒有尹家的存在了,也沒有汪耀君這個城主了。”季萱鄭重的道。
“小萱,到底怎麼回事?”見季萱一臉認真的樣子,男子也嚴肅了起來。
“因爲我哥的朋友來了,是他一舉滅了尹家和汪耀君。”季萱轉頭朝後望向了,已經來到牀旁的陸寒和慕研道。
“伯父好,我叫陸寒。”陸寒對牀上的男人,恭敬的施了一禮。
出身華貴的慕研只是對男人笑着點了點頭。
男人對陸寒和慕研露個笑臉後問道:“你們是影兒的朋友?”
陸寒點了點頭道:“我是季影的朋友,而且和他還是同門弟子。”
男人點了點頭後。滿臉擔憂之色的問道:“影兒現在怎麼樣?”
“好的很,您老就放心吧,季影現在混的有模有樣,在武門衆多弟子中也頗爲優秀。我這次是受他所託特意來看您的。”陸寒笑道。
“哈哈,好,好,不愧是我季家兒郎。”聞聲男人忍不住大笑了兩聲,接下來男人笑容忽然褪去,望着陸寒表情變得頗爲嚴肅了,“剛纔小萱說,你們將尹家和汪耀君都給滅了?”
陸寒鄭重的回道:“伯父,現在你和季萱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了,以後你們就是燕都城最大的一家。”
“請受老夫一拜。”聽這話,男人手掌緊握了起來,當即便要起身,給陸寒施禮。
“伯父,這可萬萬使不得啊。”見狀,陸寒趕忙欠身扶住了男人,將他按回到了牀上。
這時,地下室的進口處。
莫蘇的身影突然出現了,他手中捏着一粒銀白色的藥丸,緩緩走了進來的同時,望着陸寒和慕研問道:“我剛纔無意間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敢問兩位真的將尹家給滅了?”
陸寒和慕研都是齊齊的點了下頭。
見到兩人點頭,莫蘇的手臂不禁微微顫抖了幾下。
這一變化,被陸寒和慕研敏銳的看在了眼裡。
緩步走到牀前,莫蘇將藥丸遞給了季萱,輕輕道:“小萱,藥丸我已經弄好了,先喂季老吃下去吧。以後在陸續吃十顆藥丸,季老的毒應該就好的差不多了。不過季老因爲被毒藥折磨的太過虛弱的緣故,他想要下牀自如活動,還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謝謝,莫蘇哥。”季萱道了聲謝後,趕忙拿起了擺在牀頭的水壺,爲男人斟了一杯水,然後將藥丸一同遞給了他。
……
見男人服下了藥丸之後,莫蘇對陸寒施了一禮道:“少俠,能否告知莫某,尹樹的屍身在何處?”
“就在尹府。”陸寒回道。
“多謝。”
道了聲謝後,莫蘇便迅速轉身,急匆匆的朝出口處奔去了,幾息過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陸寒的視線之中。
收回目光,陸寒瞧向季萱疑問道:“季萱,這人和尹樹什麼關係?”
季萱搖了搖頭,然後有些不明所以的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的關係肯定不簡單,尹家和城主派人在全城展開了很多次大搜查,但他們的人卻是很少來這裡。”
“他爲什麼要保護你和伯父啊?”陸寒又問道。
“莫蘇哥是我們燕都城有名的大善人。他雖然只是個不懂修煉的普通醫者,但是他醫術卻很高超,當初我們逃難來到他家門外,他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收留了我們,我曾經問過他爲什麼要收留我們,莫蘇哥說,他只是不忍心看我們被尹樹殘害而已,別無其他想法。”季萱說到此的時候,眼中佈滿了感激之色。
聽到這些,陸寒不禁暗歎了一聲:“醫者仁心。”
接下來。
陸寒幫忙和季萱一起攙扶着季老,走出了這隻能見到幾縷微弱陽光的地下室。
出了地下室後,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季老頓時覺得眼睛有些刺痛。
畢竟在地下室呆了太久了,一時間見到陽光自然會有些不適應,手掌捂着臉龐,停留了幾息時間後,那種刺痛感纔算消失,透過手指的縫隙望着湛藍的天空,季老不由的貪婪的使勁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然後他不禁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嘆:“沒想到,我季玉良還有重見天日之時,真是蒼天有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