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芸的腦海中,不斷回放着過去和陸寒在一起時的那些片段。
陸寒對她說過的一些話,也開始在她耳邊一句句的響起。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陸寒的妹妹,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孤單。”
“只要我還活着,你的家就在。”
耳畔聽到最後這句話後,琴芸鬆開了緊咬的嘴脣,抽噎着道:“我的家沒了……”
她活了這麼多年,可以說,陸寒在她心中的地位堪比親生父母。
即便現在身處琴家,有爺爺的愛護,可她卻依舊不感溫馨,那種極致溫暖的感覺,她只能從陸寒身上感受得到。
陸寒就是她的家,她永遠的避風港!
可如今,他的家,卻是破碎消失了!
安老望着琴芸如此傷心的模樣,只能在一旁,輕輕嘆息,不知道該怎麼勸慰。
……
陸寒的大義之舉,在短短不足半月的時間,便在聖元大陸上傳開了。
幾乎所有有些見識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一時間,原本名不見經傳的陸寒,如今因爲這件事,一下子成爲了聖元大陸赫赫有名的名人。
話說,這段時間,陸寒出了武界後,身處何地呢?
原來啊。
他一直呆在妖獸山脈,和饕餮住在一起。
本來陸寒再次來到妖獸山脈之後,以爲饕餮應該被慕研帶走了的,結果卻驚異的發現,饕餮依舊還在這裡。
聽饕餮解釋,陸寒這才明白,慕研雖然來過這裡,但只是和饕餮說了一些話而已,並未帶饕餮離開。
慕研和饕餮說,早晚有一天會讓饕餮心甘情願的跟着她,而不是用這種交易的手段。
……
身處妖獸山脈之中。
陸寒的心中可謂是百般酸楚。
他很清楚,他的死訊一定已經被父母以及所有親朋知道了。他們一定都會非常難過,陸寒恨不得現在就飛出去,偷偷告訴他們,他還活着。
但是他暫時還不能這麼做,他知道,他這件事情肯定會鬧出不小的動靜,外面肯定會引起較大的風波,爲了安全起見,他選擇在妖獸山脈裡面多呆一些時日。
這些日子,對他來說,用煎熬二字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當然,對夜辰來說分分秒秒都是煎熬,武飄渺的事情,一直纏繞在他心頭。
就連小風也是終日愁眉不展,好不容易能夠重見天日,不用整天躲在陸寒的衣袖裡了,可這一出來,便見到陸寒如此難過的模樣,這讓它怎麼開心的起來呢?
……
武門,望川崖頂。
陸林夫婦。
方青,方樓,柴烈,雪顏靜靜的矗立在這裡,望着眼前那滾滾的雲浪,聽着遠處傳來的風嘯之聲,心痛難忍。
武瑩,聶兮還有聶薰兒三人站在這羣人的身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勸慰。
沒有人燒金紙,沒有人訴說什麼。
每個人都只是一臉凝重的站着。
柳婷,雪顏兩人,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
武飄渺是唯一知道陸寒沒死具體事項的,可趕巧她卻被門主喊去,爲她施功驅毒去了,所以並未能夠到此。
聶兮和聶薰兒對陸寒的事情,到現在都還搞不明白,她們事後,問武飄渺關於陸寒是不是真的還活着的事,得到的答案也是模棱兩可,雖然她們相信陸寒還活着的事情,可這等無憑無據的事情,告訴了陸林夫婦他們,他們也只會當成是安慰而已。
所以兩女選擇了,閉口不言。
這羣人一直從中午,站到了落日沉入地平線,才都一臉悲傷的離開了。
接下來,在武門呆了一段時間後。
陸林等人便都離開了武門,趕回雲朝帝國了。
回到雲朝帝國的當晚。
方樓和柴烈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秋月酒樓,找了一單間,開始喝起了酒來。
典型的借酒澆愁。
“二哥,想不想爲三哥報仇?”
幾杯酒下肚之後,方樓問道。
“當然想!”
柴烈眼睛一瞪。
“咱們窩在雲朝帝國,恐難有發展了,不如咱們出去闖闖吧?”
方樓略微沉思了一會兒後,道:“一邊闖蕩,一邊打探邪府的消息,冥宗咱們現在對付不了也接觸不到,可是邪府這等不敢見光的勢力,咱們還是可以觸一觸。怎麼樣,幹不幹?要知道邪府的勢力如今已經是廣佈天下,勢力不小。就連咱們這等小國家,聽到他們的名頭後都是會聞之色變。在武門的時候,我打聽了一下,據說如今除了一些實力極強,且富有正義之感的組織之外,可沒有人敢與邪府作對。”
“幹!”
柴烈都沒有猶豫。
“咱們這次出去,從此之後便是生死兩茫茫了。”
方樓飲了口酒後,淡淡的道。
“怕麼?”柴烈問道。
“何爲怕?”方樓一聲輕笑之後,較爲落寞的嘆道:“只是苦了小顏了……我決定和她分手。”
“什麼?!這是什麼混蛋話。”柴烈一怒。
“咱們此去,生死難料,若是我死了,小顏會怎樣呢?晚痛不如早痛,當斷則斷!”
說罷,方樓仰頭痛飲了一口酒。
他的眼眶紅了。
聞聲,柴烈一愣,腦海中也響起了慕容嫣諾的身影,這時他暗自有些慶幸,慶幸自己並沒有和慕容嫣諾定下關係,而且這麼多年未見,想必她在聖嵐學院那等天才雲集的地方,應該也有了心中所愛吧。
如今這一走,他倒是要比方樓輕鬆一些。
兄弟二人,久久不語。
烈酒一杯接一杯的被吞下了腹中。
……
與此同時。
天夢城中。
兩名身着黑衣的男人,在燈火通明,依舊喧鬧的街道上緩步而行着。
若是參與了不久前,席家攻堅戰的人,見到這二人的話,一定便會認出,其中一人便正是帶走邪傲天的屍體的,那個冥宗強者。
另一個則是較爲年輕,個頭矮小,面露陰狠的青年。
“長老,既然如今陸寒已經不在了,我們爲何,不重新奪回落日城?”那青年小聲問道。
“聖元大陸的天要變了,用不了多久,咱們會有一場大動作的,這種地方,不值得咱們動手了,而且雖然陸寒沒了,但現在這天夢宗卻是隱隱有武門的保護,也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邪府在不久前便來消息說,落日城中,有不少於十名的武門強者坐鎮。咱們這段日子在城中的行動雖然很隱蔽,但想必,那些武門強者應該都很清楚。”那冥宗強者回道。
“看來天夢宗成了武門的附屬勢力了啊……”
青年點了點頭後又問:“您認爲那陸寒真的還活着麼?”
“這個誰知道呢,少府主讓查就查吧。”冥宗強者皺眉道。
“屬下覺得,若是陸寒還活着,他要進城的話,一定會選擇較爲僻靜的地方潛入,咱們老在這亂糟糟的地方活動,恐怕……”那青年不解的道。
“大隱隱於市,這個道理你懂麼?”冥宗強者微微一笑。
“屬下明白。”
沉思了片刻後,那青年做恍然狀道。
“放心吧,暗處我也派了人。整座天夢城都在我的監控之內。尤其那藏着天夢宗的後山山脈外圍,我更是派了不少人在那裡潛伏着。”
冥宗強者點了點頭後道。
“長老。我聽說佔領落日城的那幫人,在佔領期間,他們不間斷的在後山山脈監視搜查,卻從未找到過關於天夢宗的任何蹤跡,可天夢宗的人卻是能進去自如,不被發現。這次咱們監視那裡,會不會也難發現什麼?”那青年擔憂的道。
“哼。這次我帶出來的強者,豈是那些渣滓能夠比的。若陸寒真的活着,敢踏入這裡的,便一定會被咱們發現。”冥宗強者極爲自信的道。
“原來長老早已都安排妥當了,屬下多閒了。”
那青年聽聞冥宗強者的話,當即有些尷尬的道。
冥宗強者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並未多言。
此刻,在暗處,一個身着暗紫色衣袍的青年,正凝着眉專注的盯着冥宗強者和那青年。
這人正是花成海。
“冥宗的人來這裡到底要做什麼?都好幾天了只是到處布控,卻沒有動手的意思!奇怪啊!”
花成海心中喃喃了這麼一句後,便迅速跟了上去。
……
南門。
陸寒身着黑衣,頭頂斗笠的身影走進了城來,穿梭在人羣之中。
他本來是打算去天夢宗的,可是當他才接近後山山脈時,他便覺得不對,他強大的第六感告訴他,有古怪。
雖然他沒見到任何實質性的東西,卻還是退了出來,來到了天夢城。
他準備在長老院露上一面,告訴席筠他還活着的事情,然後託她將自己還活着的消息,轉告給天夢宗的的人。
當然,這事,只能告訴他信任的人。
不然的話,冥宗若是知道他還活着,恐怕定會找武門的麻煩。
就當他逐漸接近城中心的長老院的時候,那種不祥的感覺,再次從心中萌生而出。
走在人羣之中,他竟然隱隱是有了退意。
而這時,冥宗強者和那青年也都漸漸接近了長老院。
忽然,從冥宗強者的袖口裡鑽出了一隻長滿血紅色毛髮的老鼠,這老鼠的體型與常見的老鼠無異,但它的眼睛卻是很滲人,竟然是呈綠色的,其中還隱隱由幽光閃過。
這老鼠,如松鼠一般,立在了冥宗強者的肩頭,伸出一隻小短爪,指着前方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