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玫瑞聽了東方若的話仍不住讚美的鼓起掌來，她一邊鼓掌一邊很認真的說道：“東方若呀東方若，你的確是我的心腹大患，這一點早在圖拉雅的時候我就很清楚了……只可惜當時韓文生那個老東西對你心慈手軟，要不然我今天也不會這麼煩惱了。”
東方若聽着刺耳，索性不聽了，她長袖一擺，安卡拉君王之劍就這麼憑空出現了。
“我就說期待她回心轉意完全就是浪費時間……”東方若這話是對林森說的。
林森哭笑不得，他沒想到平素很有耐心的東方若在面對玫瑞的時候會如此的極端化。
大概是他不懂女人吧。
這邊東方若話音一落，下一秒她已經化身白月並向着玫瑞衝了過去！
電花火石之間，玫瑞和東方若兩人劇烈碰撞數十次，每一次接觸都引發了巨大的爆炸和空間的碎裂！整個鏡像內部的空氣都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林森看在眼裡卻不急於出手，他在等，等玫瑞展現真正的自我的時候。
數十次力量與力量的硬碰硬，以肉身對抗君王之劍的玫瑞也算是強悍到恐怖的地步了，不過東方若也並沒有全力以赴，她雖然與玫瑞話不投機三句多，可是真打起來的時候，東方若對待這場戰鬥還是很仔細，很有耐心的。
在一劍斬落帶起百丈劍痕，硬生生將玫瑞從高空擊落，虛無的空間內開始涌現漆黑的雲團的時，東方若這才暫停攻勢。
而被一劍斬落在地的玫瑞雖然毫髮無傷，可看樣子被東方若這一連串狂風暴雨的進攻追着打，她的頭髮也略有凌亂，紊亂的氣息更顯狼狽。
回頭看了看虛無中因鏡像空間被撕裂而溢出的漆黑雲團，玫瑞笑着誇讚道：“不錯呀！纔多久沒見，你好像又變強了很多嗎？難道你是賽亞人不成？”
“什麼？”東方若沒聽懂這個梗，不過她的確變強了很多。
“哎，不懂就算了。”玫瑞叉着腰，款步走出裂縫，然後忽然對林森吹了個口哨道：“喂，那邊那位大叔，麻煩你看戲的時候能不能抽空幫幫忙，如果鏡像空間繼續這麼折騰下去的話，深空裡的那些東西可是會察覺到的哦。”
大叔？
林森對玫瑞這種輕鬆的語調感到不太適應，但的確如玫瑞所說，鏡像空間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隔絕現實與深空，如果真的把鏡像空間搞的四分五裂，那可就麻煩大了。
好在現在的林森對於鏡像空間的操控已經很熟練，他只是打了個響指的功夫，天空中涌出的漆黑雲團就被一層又一層的透明力場包裹進去，隨後不多時，黑雲消散，整個鏡像空間也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
東方若對這些事漠不關心，她只想着該怎麼結束這場看上去永無休止的戰鬥。
“這不是你真實的力量，也不是你的性格，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東方若的雙目完全化作了赤金色，她的眉心還出現了一道猩紅的印痕。
玫瑞悠哉的看住東方若道：“怎麼？你師傅沒和你說過什麼是故人骨嗎？”
東方若聞言一震，隨後她明白了。
“原來如此……不過那樣的代價你承受的起嗎？”
玫瑞想了想，然後笑着答道：“爲了和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管理級硬碰硬，我不付出足夠的代價怎麼行呢？還有……聽了我的話，你是不是開始覺得這場戰鬥沒有意義了？因爲你已經清楚了，你根本就殺不死我！”
東方若：“玄奧之間亦在於虛實的糾纏，故人骨是第一代玄奧大師留在這世界上的真知之本，也是人間界意識的頂點，得到到它，你可以算的上是永恆的！但也僅僅是在這淨天火之墓中罷了，離開了這裡，你一樣是凡人，一樣會死去。”
玫瑞點點頭：“嗯嗯嗯，解釋的不錯，很全面！不過淨天火之墓纔是真知的界，永恆的殿堂，也是你們所有人周而復始的起點和終點，既然如此，我幹嘛要離開這呢？”
東方若聽了這話後看向了林森。
林森看着東方若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這裡和玫瑞做了解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而同樣的，玫瑞也知道她殺不死力量近乎同源的林森，所以她纔會像玩遊戲一樣隨性隨意，根本不在乎林森知道了什麼，發現了多少，因爲結局都是一樣的。
當亞索德之環回到了起點，淨天火之墓被關閉，世界將會重啓，而他們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再次重逢，這種循環是誰也掙脫不了的牢籠。
除非……
“玫瑞，你對中心之帷究竟瞭解多少？”林森也放鬆下來，他不喜不悲，看上去就像一個在和陌生人嘗試溝通的旅人。
玫瑞翻了個白眼道：“多少是什麼意思？又有什麼意義？”
林森笑了，他繼續道：“的確，中心之帷的創立者是‘普羅米修斯’，他是火種起源計劃中的關鍵一環，這個人創造的中心之帷實在太過強大，我們就算清楚一切也反抗不能。”
玫瑞幽幽的看了眼林森：“你明白就好，所以呢，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認命吧，既然這個循環本身是無法改變的，那麼我們何不嘗試修改一下內容呢？”
林森懂玫瑞的意思，她在嘗試拉攏林森和她一起對抗楊語蓉。
但林森從來都沒有打算幫任何一方，因爲他有自己的打算。
“修改再多次的內容，人類依然是活在理想國中的傀儡，這一點是不會變的。”林森表明了態度。
然而玫瑞卻誤會了，她冷下臉來道：“喂喂喂，林森，你不會真的被楊語蓉洗腦了吧？當個幸福的傀儡有什麼不好嗎？還是說，你覺得以犧牲一億人爲代價換來的金色鳥籠覆滅是很值得的？”
林森笑了：“的確，我曾受到楊語蓉的很多影響，但不得不說，相比較我，你好像也受韓文生的影響頗深啊，他可是個典型的統治級呢。”
玫瑞：“統治級怎麼了？你可別忘了，你和你的整個家族都曾是受帝國恩典的貴族階級，在贊斯波爾女皇的制下，人類不也活的好好的嗎？難道說，就因爲後來你落魄了，所以你開始嘲諷甚至厭惡所有的這一切了？”
林森搖搖頭：“無關乎統治和純粹的自由，我不會代表任何人，但也不會對此坐視不理。”
玫瑞一怔，隨後反而笑的更大聲了，她嘲諷道：“好一個不代表任何人，然後又不會坐視不理啊？林森啊！林森！你搶佔道德高峰的本事還真是受人類社會體系的真傳啊！你是不是以爲，你做了這一切，他們就會把你當做英雄？我看，只要把你在塞伯魯斯做的決定曝光出來，你會和韓空文一樣被送上絞刑臺，那纔是現實，醒醒吧，好人林森！”
林森默默的聽完，隨即輕輕一笑，反問道：“那你呢？”
“我？”
“對，你代表了什麼？你究竟想要什麼？”林森沉着的眼神看着玫瑞，看得她不安，看得她渾身都不舒服。
“我想要什麼……”玫瑞冷笑了一下：“我想要什麼，你不是知道嗎？幹嘛又來問我呢？”
“不，我不知道，剛纔那麼說只是在騙你，我怎麼可能懂你這種瘋子想要什麼呢？”林森的話鋒開始變得尖銳起來。
玫瑞面色一獰，隨即笑着說：“瘋子？好！既然你這麼認爲，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瘋子咯？然後我們再繼續聊一聊？我還挺喜歡看着你對你的那些朋友不聞不問的。”
說罷，玫瑞忽然消失了。
東方若一驚，隨即閃身到林森面前道：“你幹嘛和她說那麼多啊？這種人不會回頭的！”
林森卻道：“我曾經有機會改變這一切，但我騙了她，所以，我想再試試。”
“試試……”東方若無言以對了，她氣憤道：“那你何必刺激她呢？就算在淨天火之墓中死了也會回到蘇米那，但也沒必要讓齊軒、雨兒他們遭受折磨吧？”
林森苦澀一笑，他其實沒打算繼續刺激玫瑞的，可是剛纔不知道怎麼了……在玫瑞連番的反問下，林森的心神居然出現了動搖。
東方若何等聰明，她看着林森的表情，驚道：“你不會以爲她說的，做的都是對的吧？啊？”
林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東方若，然後問道：“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中心之帷真實的模樣，或許你能給我一些答案也說不定。”
東方若皺起眉，她不是想拒絕，而是感到非常的不安。
因爲自從被林森救起後，再醒來的東方若就出現在了一個近乎完美的世界裡。
在那裡，所有人都還活着，他們享受着無憂無慮的美好生活……在那裡，沒有戰爭的殘酷，沒有末日的災難，更沒有蜉蝣和人類這種細思極恐的反思折磨……
一開始東方若以爲自己活在夢裡，但逐漸的她選擇接受了那個夢，接受了林森已經掌握一切的事實。
可是現在東方若才驚醒過來……
或許她真的活在林森製造的美好夢境裡。
……
“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