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是什麼?
恐懼是一種人類及生物心理活動狀態,通常稱爲情緒的一種。恐懼是因爲周圍有不可預料不可確定的因素而導致的無所適從的心理的一種強烈反應,是隻有人與生物纔有的一種特有現象。
當然,這是度娘給的定義。凌笑現在就清楚明白的感覺到了恐懼,只是這恐懼並非由未知帶來。相反,他清楚明白的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只是這份明悟讓他更加絕望。
“想不到能在這麼熱鬧的地方看見閣下。”眼睛在周圍已經沒剩幾個人的街道隨便一掃又說道:“怎麼?白雲城主也想來長樂坊**作樂?我知道有家酒樓的酒非常正宗,不如我請客,可好?”
“你有三次機會。”葉孤城仍然雲淡風輕,只是平淡的話語讓凌笑心中一顫。
“呵呵!呵呵!在這麼風雅的地方打打殺殺實在太煞風景了。不如大家石頭剪子布猜拳決勝吧!”凌笑哈哈傻樂卻不敢有絲毫異動,雖然猜到今天可能再無幸理,但哪怕有一絲絲機會也不能放過,深怕哪一個動作不對惹惱了葉孤城,到時候一劍把自己劈了跟誰說理去。
“用你最強的攻擊。”葉孤城竟然能將充滿殺意的話語說的這麼平淡無奇,這點凌笑甚是佩服。
“這裡可是長樂坊!是京城人最多的地方,你不會想在這裡拔劍吧?我跟皇上可是過命的交情,要是我掛了他肯定會取消決鬥的。”凌笑很機靈的沒有提一句零零發,因爲怕更加惹怒葉孤城。他很聰明的拿皇上說事,這並不是瞎說,因爲以他對皇上的瞭解即使不念他們之間的情義,也會顧忌零零發。再說皇上並不傻,凌笑要是被葉孤城所殺那不是說明他有陰謀!一旦如此,那葉孤城的計劃肯定無法繼續了。
“你不該做零零發的弟子,習慣了投機取巧讓你的實力停止不前。你有十個呼吸的時間準備,用你最強的攻擊,只有三次!”
凌笑聞言無奈的深吸口氣,這倒黴孩子怎麼就說不聽呢!好,這是你逼我的!看槍!
砰!
兩旁商鋪中原本對這場襲殺議論紛紛的平民瞬間安靜下來,他們何曾見過如此威力的武器。看着遠處被一槍爆頭的駿馬,再看看臉色怪異正在查看手槍的凌笑,高人就是高人,行事果然高深莫測。
凌笑有些尷尬,望着馬主人敢怒不敢言都快憋哭了的樣子,心裡悄悄說聲對不起。
“要不,我再離的近點?”葉孤城也許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又或者是對凌笑的蔑視,總之在凌笑囧然的表情下向前跨了三步。
凌笑嘴角一抽:“你還真是慷慨啊!”再次把槍舉起,這次爲了不再傷及無辜將目標放在葉孤城的胸口,那裡面積大就算打偏了也不至於脫靶。
見凌笑的手槍再次舉起,衆平民哄的一聲做鳥獸散,關門的關門、闔窗的闔窗,凌笑感覺自己好像到了荒郊野外心裡一陣彆扭。
砰!
這次子彈出膛的一瞬間凌笑便知道打正了,雖然未必擊中胸口。
月光下火紅色的流星一劃而過,葉孤城不爲所動,面對射向自己下體的子彈只是緩緩擡起手指。
凌笑眼中精光一閃,他太熟悉了!此刻葉孤城手指上附加的正是天外飛仙的劍意!
子彈與手指憾然相撞,沒有炫麗的聲光效果,沒有玄之又玄的奇妙感悟,一切都是那麼平淡,那麼理所當然。
若是陸小鳳在此一定可以發現,這一幕是多麼熟悉。當初西門吹雪用一根手指戳死了大盜鬼王,現在葉孤城用一根手指將子彈分爲兩半。何其相似的畫面,兩個絕世的劍客,兩個不同的環境,做了同樣的選擇。不是他們裝酷,而是面前的敵人不配他們拔劍!
子彈由中間分爲兩半,掉落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彈跳聲,一如凌笑此時的心跳,跳的那叫一個銷魂。
“零零發的猥瑣,你倒是學了個十乘十。”緩緩放下手指漠然道。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凌笑一哽,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兩人就那麼相視無言,半晌過後,凌笑鄭重的將匕首抽出來。葉孤城眉頭微皺,將原本隨意斜握的寶劍正了正。
“老實說,我還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圖什麼?但是你既然想看,那我就讓你看好了。”凌笑緩緩說道,話語中少了一份恐懼多了一點疑惑,也同時有了一份自信。
不是因爲大徹大悟將生死看了個通透,也不是豬腳光環附身臨陣頓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傻招,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比如,以葉孤城的驕傲若想真心殺他絕不會也沒必要玩這種把戲,更不會在繁華熱鬧的大街做這事。因爲那會給他的計劃造成阻礙,那麼唯一的解釋是,凌笑身上有他想要知道的東西,而這東西只有在凌笑全力出手時纔會出現!
是什麼呢?手槍肯定不是,剛纔葉孤城就見到了。水晶劍意也不是,因爲他從沒用過,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剩下還有價值的東西就只有那本天外飛仙了,準確的說是葉孤城的劍意!
這裡是長樂坊,是京城裡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在這一個月裡葉孤城就是黑夜中的太陽,走到哪裡都會是人們的焦點。
“那個小子是誰啊?到底怎麼得罪葉孤城了,三次機會!這不是玩人嘛!”
“就是!幾次機會又有什麼分別,至於這麼羞辱人嗎?”
不得不說京城的民風淳樸,在這種明顯欺負人的行爲面前大家還是支持弱者的。當然這僅限於普通民衆,對於江湖人士,信奉力量至上的他們卻是清一色的站在強者一邊。
“那小子是什麼人,連三流都算不上的癟三竟然敢挑釁葉孤城!”
“哼!無怪葉孤城戲耍於他,這種螻蟻恐怕連出劍的興趣都沒有吧。”
凌笑在衆多武者眼中成了抱着大樹的蚍蜉、摸着車輪的螳螂,圍觀的人數越來越多,武者漸漸將看熱鬧的平民擠到了後面。這也沒什麼在哪不是看熱鬧,但令人無法忍受的是那些武者竟然不停往後擠,將圍觀界限擠得越來越遠。武者還好說大家的眼力都不錯,但平民那點可憐的視力就悲劇了。不光聽不到聲音連兩人幹什麼都快看不清了,面對手持刀劍一臉橫肉的江湖“大俠”,他們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緩緩散去。
其實這也怨不得大家,葉孤城的劍法強大至極,普通民衆無知者無畏但武者哪裡敢站的太近。所以只得退後,過了一會想想不安全再次退後,等了一下覺得還是危險應該再退後一點,就這樣一退再退直到連葉孤城說了什麼都聽不清才停下。
氣氛在不停加溫,經過片刻的沉澱凌笑已經將精氣神調整到了頂峰,對於他的表現葉孤城很滿意至少不會再皺着眉毛了。
“要不我們還是猜拳決定吧!”凌笑嬉鬧的做着最後的努力。
“靠!小子你打不打啊!”
“這都多半天了!再不打我們可就退票了!”
“退票!退票!退票!”路人們起鬨。
凌笑再次將手槍掏出來,頭也不回對着後面就是一槍,人羣驚慌失措,之前手槍的威力讓大家記憶猶新,尤其是他那奇葩的槍法誰知道這回又打到哪個倒黴的傢伙。
砰!叮!
一位武者的鋼刀被子彈打成了兩斷,動力不減子彈持續穿過三名道士的髮髻才最終射進路邊石牆裡。
道士們摸着散落的頭髮一臉驚恐,那名武者更是雙手無力將斷刀丟棄哭喊着被嚇跑了。大家詭異的發現之前他們還嘲諷的對象竟然有將他們隨意滅殺的能力。
“你瞧!我不瞄準的時候打得還是挺準的。”凌笑有些小得意。
葉孤城見他又打算習慣性的插科打諢,擡起腳步慢慢向他走了過去。速度很慢,但隨着距離的縮近狂暴的氣勢有如排上倒海般壓來。凌笑只覺渾身一沉,而圍觀的路人們卻毫無所覺。
兩旁的商鋪漸漸變的模糊、扭曲,衆人唧唧喳喳的議論聲變成吱吱啦啦嘈雜的噪音。葉孤城一步步走來,人形變得高大、變得光芒萬丈。
凌笑知道葉孤城的攻擊已經開始了,就像他說的機會只剩下一次,越來越龐大的氣勢已經讓他的精神有些模糊,如果再不動手說不定就不用動手了。
嗡!
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突然像是淋了一盆冰水,透徹心田間那些難受的感覺像潮水般紛紛退散。而凌笑的腦海中只剩下綻放無盡光芒的水晶劍!
凌笑原本渾濁的眼神陡然間爲之一清,葉孤城若有深意的看着他竟然第一次笑了!
停下腳步,靜靜等待。
“不愧是零零發的弟子,總是能夠給我驚喜。”過了一會見凌笑恢復如常淡淡道。
身軀前傾,這次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向葉孤城刺去。因爲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也許跟零零發相處時間久了真的會下意識做些投機取巧的事,這次的精神壓迫讓他瞬間頓悟,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都是笑話!
天外飛仙的劍意纏繞匕首,在外人眼中原本平平無奇的匕首竟然綻放出璀璨的毫光!利刃劃過空氣帶起凌厲的呼嘯好像要將空間割裂一般。
叮吟!
匕首與寶劍相交,沒人看到葉孤城何時拔劍而出,沒人看到他是怎麼刺出那一劍,彷彿寶劍就該在那裡,它只是出現在原本就應該存在的地方而已。
相交只是一瞬間,但凌笑卻感覺像過了一整年。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匕首上傳來的不甘,那是劍意在掙扎、在咆哮!但這微弱的劍意就像小船,雖然能夠承受海浪的衝擊但又怎能經受的住海嘯的狂暴。無力的看着匕首在葉孤城劍意下寸寸分解,毫無煙火氣不見半點聲響,一切發生的那麼理所當然。
劍尖停留在凌笑咽喉,葉孤城滿意的看着他。
緩緩回劍入鞘,嘴脣開闔的一瞬間圍觀羣衆突然像是被人用大錘敲了腦袋,看不到聽不到只是頭暈。
“我拔劍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我的劍意。劍就是劍,不是彎的、不是軟的、不是帶弧形的、更不是長短的!那些只能算奇門兵器!把匕首扔掉吧!”葉孤城回身緩步而去。
就在路人們剛剛恢復的時候,葉孤城的聲音響徹整個長樂坊。
“從此以後你只能用劍!”
(真是抱歉,昨天同事吃飯,喝高了沒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