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天的第幾個了?”
書生輕輕將盒子收進自己的衣袖,那不顯寬大的空間竟然看不出藏有任何的玄機。剛剛跑過來的大漢用一種崇拜的眼光望着他,只是書生並不在意而是淡淡的向身邊問道。
“這已經是第五個了,最近似乎妖魔鬼怪格外的多呢!”旁邊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女回道。
書生聞言剛要說些什麼,卻聽後面的一個少女突然指着天空驚叫道:“啊,那裡還有一個!”
書生眉頭微皺擡頭望去,而那大漢聞言更是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卻見一隻難看的……鳥在空中不停的盤旋,有些發灰的羽毛下佈滿了不易察覺的細小鱗片,只是書生身爲一個玄修增強眼力的法術自然手到拈來。
“哼!只是一隻剛剛開了靈智的扁毛畜生罷了,看他身上毫無血氣應該還沒有傷過人。”書生不甚在意道。
“難道我們不順手除了它嗎?”一位少女秀眉微皺問道。
書生聞言無奈的朝她掃了一眼,“早就告訴過你們,不要聽那老傢伙瞎扯,你們就是不聽。誰說是妖就一定要殺的?世界上那麼多的生靈都有成妖可能,如果因爲這妖以後有可能會殺人,你就把它給宰了!那豈不是要這世界一點蒼生都不留了?”
那少女小臉皺在一起,“可是掌教明明說過斬妖除魔是我輩玄修的責任啊!”
“還敢頂嘴!掌教說的話就一定對嗎?我還是你們師叔呢,怎麼也不見你們這麼聽我的話?”書生嘴一咧相當的不滿。
“切!要師侄擡轎子的師叔,全世界怕是就你一個吧!”一個少女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大聲點!不就是要你們擡個轎子嗎,我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師叔,難道不該尊老嗎?還有記得叫我公子,不要叫師叔!”書生大聲訓斥。
“我們還是少女呢,你怎麼不說愛幼啊!”一個少女毫不懼怕的頂嘴。
“我呸!你們還算少女?都八九十歲的人了,也不過是駐顏有術而已,整個峨眉山誰不知道你們多大!在我這裝什麼嫩啊?”書生哈哈笑道。
“哼!怪不得師叔這麼大年紀還是單身!”
“女孩子的年齡哪是隨便能夠透露的!”
“活該他孤獨一生!”
“注孤生+1”
書生的話顯然惹了衆怒。四個少女像是開了閘的水壩,那一套一套的語言數據流差點讓他的腦袋都崩潰了!這時再看那盤旋的大鳥不禁感到一陣厭煩,“都怪你,沒事瞎飛什麼玩意!就不能安靜的走兩步嗎?”說着一道殺意飈射到空中。
大鳥在天上盤旋了好一會,自然看見了書生斬妖除魔的過程,雖然新奇但也算不得大場面,它可是個見過世面的鳥纔不會感到驚奇。正在悠閒自得的享受滑翔的舒爽。誰知那書生竟然將一絲殺意投射了過來。對此大鳥表示不高興,但也沒有傻到跟其講道理的地步,因爲某些特殊緣故它直接無視這絲殺氣,不過想及之前那斬妖除魔的一劍,覺得還是離開的好,只是飛走之前也要留下點什麼。
書生往上投射了一絲殺氣便沒再管了。以他的想法,這剛剛開了靈智的大鳥應該早就被嚇跑了吧。面對已經站起要感謝自己的大漢說道:“降妖伏魔乃是我輩正道俠士的本分,兩位無需多禮,還是帶着你們的貨物上路去吧。”
大漢聞言帶着小個子再次叩頭謝禮,正要說什麼卻見天上一片黑影緩緩下落,忙叫道:“小心!”
書生聞言神情一緊,身軀陡然飛離滑竿向旁邊跳開一步。啪,一大坨散發着奇異氣體的黏糊糊乳狀物卻正中他的腦門!
書生的表情呆滯異常,緩緩擡手摸了把頭頂的糊狀物,整個人都癡了。
大漢見此嘴角一抽,拉起小個子果斷離開,幾乎是幾個瞬間就推着貨車不見了!
“哎呦!師叔,你頭上那一坨是什麼?難道是最近剛剛流行起來的髮飾!”一個玩味的聲音突然響起,粗獷的嗓音一聽就是豪爽之輩。
四位少女回頭望去。卻見兩個男子從密林之中走出,其中一人身背劍匣眉宇間透着一股正氣,另一人看起來卻很跳脫,表情一抽一抽的顯然在極力憋笑。
只見兩人齊齊彎腰行禮肩膀卻一跳一跳的顯然有些忍不住了,“燕赤霞(知秋一葉)見過空虛師叔(前輩)!”
書生見此緩緩坐在椅上,故作威嚴的點了點頭,只是頭上的鳥糞卻乾脆的破壞了意境。“是你啊,他應該就是崑崙的人嘍!”
知秋一葉好不容易緩過勁來道:“正是晚輩!”
“嗯,你們是特意來找我的?”空虛公子問道。
“正是!”燕赤霞上前一步,“奉掌教之令請師叔速回峨眉山。參與討伐血魔的戰役。”
空虛公子聞言奇道:“血魔?區區一個妖魔難道掌教搞不定嗎?”
“根據情報,這血魔糾集了一大批三山五嶽的敗類。而且他如今的傀儡已經擴展到了五十萬,爲了保護平民百姓的安全,我峨眉山的人手有些捉襟見肘。”
空虛公子一怔,“這血魔還真能殺啊,難道不累嗎?切,虧的江湖上還稱他是什麼玄修領袖。這碰到硬茬還不是得靠我!他的三英二雲呢?他的紫青雙劍呢?瞎得瑟,這回丟人了吧!”
燕赤霞有些訕訕的問道:“那師叔您看我們啥時候啓程?”
空虛公子冷哼了一聲道:“看在他求我的份上,就現在吧。不過我有一件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
“師叔請吩咐!”
“之前我看見了一隻妖鳥,你們去將其滅了,我要用它的羽毛做枕頭!”空虛公子惡狠狠的說道。
“師叔,不是說不能亂殺生的嗎?”一個女子秀眉挑了挑笑道。
“一定是你們之前聽錯了,都一大把年紀了,想必出現幻聽也是正常的。”空虛公子淡定的頂着鳥糞吩咐四女啓程。
“我們真的要去追殺那什麼鳥妖?”知秋一葉彆扭的問道。
燕赤霞翻了個白眼罵道:“你傻啊!鬼知道那隻鳥飛哪去了,難道你還要追到天邊去?找個地方喝兩杯敷衍一下就是了。”
……
凌笑的隊伍繼續向前,騎在馬上整個人都像是在飄着一樣,柔弱的嬌軀不停在懷裡摩擦。那種觸感簡直棒極了。
無情瞧着凌笑那一臉舒爽的表情也是被氣笑了,雖然挺丟人的但一旦習慣下來也就隨他了,不得不說跟凌笑呆久了人是會變成厚臉皮的。
撲棱撲棱!
兩人聞聲望去,卻見一隻半人大小的怪鳥緩緩落下,看那架勢是要往無情懷裡鑽!
“臥槽!給我滾一邊去,都弄成這副德行了還敢過來賣萌!”凌笑指着怪鳥就是一陣大罵。
怪鳥一個哆嗦委屈的再次升空了,無情噗嗤一聲笑道:“你跟只鴿子較什麼勁!”
“我呸!這傢伙除了有雙翅膀。其它哪裡像鴿子了?”凌笑不滿的叫道,俗話說病從口入,讓你丫嘴賤!
怪鳥見再也找不回當初做鴿子時候的待遇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緩緩朝吳迪落去,吳迪無奈的在後面給它挪了個位置。卻見怪鳥安穩的落在馬屁股上,嚇得戰馬一陣哆嗦。吳迪安慰了好久才恢復原狀。
“咦?”無情突然有些好奇的望向怪鳥。
凌笑問道:“怎麼了?這鳥貨不是又闖禍了吧!”
無情搖頭笑道:“小飛說之前在密林之中看見有人降妖除魔了,而且那人還想嚇唬它,之後英明神武的小飛在那人頭頂拉了一泡精華。”
“這是它的原話?”凌笑好笑道。
“是的,一個字都不差。”無情說着也是笑了起來。
“這是在紅果果的炫耀啊,只希望對方別找過來,我怎麼聽都覺得沒理!”凌笑揉了揉太陽穴,爲了這破鳥連心都操碎了。
只是可惜。這鳥貨一點自己闖了禍的羞愧之心都沒有,擡頭挺胸一副剛剛將穢物排除體外的神清氣爽。
……
時間在緩慢的行軍之中漸漸流逝,轉眼間已經快半個月了,按照血魔以往增加血傀儡的速度,這個時候應該更加生猛了。不過好在大祭司似乎有着特殊的傳信方法,可以將前線的情況如實的反映過來。
血魔的傀儡數字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完全沒有任何增長,苗王終於看出了血魔的目的,雖然不知道他爲何要擴充數量。但敵人想做的我們都要破壞,這是交戰雙方所共認的真理,你就是去拜壽也得把禮金留下!
經過苗王與大理皇帝還有厲將軍三人的合議,命令百姓徹底遷出了苗疆地界,所有人都撤入了邊境要塞雷公要塞。
這雷公要塞地處羣山之間,扼守住了通往中原腹地的關鍵通路,並且在地理上正好與峨眉山成犄角之勢可以相互攜守。當然。不是說不通過這裡就進不去中原,只是需要繞路,繞很大一段路,因爲從這裡到很遠很遠都是窮山惡水。即使血魔憑藉自己的能力飛躍重山。但這樣的環境也不可能有人類居住,他的目的仍然無法實現。
其實在苗王的心裡,還真是希望血魔一個想不開就進入中原肆虐,那樣才真是自找死路。憑藉血魔那僅僅宗師的境界,中原有太多的高手能給他點教訓,只是這傢伙謹慎的很!
凌笑閉着雙眼,腦海中正在回憶前世看過的某些劇情時,突然感覺身體一頓卻是無情把馬勒住,“怎麼了?”凌笑發現身邊的軍隊雖然仍在前進卻是速度緩慢了不少。
這時前面一個傳令兵突然策馬過來道:“大人,前面碰到攔路的了,所以行進緩慢。”
凌笑大驚,臥槽!百萬大軍過境都敢攔路,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與身邊衆人對視一眼紛紛驅馬前往。
就近一看卻是翻了個白眼,這哪是什麼攔路的,分明是一大幫逃難的人羣將官道的一半給佔據了,導致軍隊無法順利通過。
“怎麼回事,這些難民是哪裡來的?”只見諸葛正我比凌笑等人來的要早,已經在那詢問士兵了。
凌笑剛要驅馬上前卻感覺懷中嬌軀輕顫,無奈笑道:“你要是感覺尷尬就算了。我去就好。”
“沒關係,早晚都要面對。”無情固執的搖搖頭。
凌笑眉頭一挑,卻是道:“我不是那種打着‘爲你好’的旗幟,非要你面對心魔的男人,在我看來你強勢不強勢都沒有關係,逃避如果能夠減少傷害也不失爲一個好方法。反正未來你有我就夠了。”
“不用,仔細想一想。當年大家都是受害者,何況他也養了我這麼多年,這份恩情豈是說忘就忘的!”無情仍然堅持,面對凌笑這明顯的情話似乎已經能夠坦然面對了。
正在詢問士兵的諸葛正我在得知事情原委後不禁眉頭緊皺,正在思考卻聽馬蹄聲漸進,回過頭來見到無情卻是馬上擠出了一張笑臉。“呵呵,你們,來了!”
無情面對諸葛正我時視線閃躲了一下後便又恢復淡然,雖然沒有什麼交流但還是令這老頭喜出望外。前些日子,鐵手被風風火火的零零發拉走了,也沒說爲什麼,只是回來之後心情像是得了棒棒糖的小朋友。整天把笑容掛在臉上。一問才知,他被零零發拉去做裝甲了,而且似乎是經過無情親自同意的。這在神侯府的衆人看來無疑是一種和解的信號,爲此,神侯府連吃了三頓生猛海鮮!
如今看着無情那淡淡的表情,諸葛正我心裡也不禁舒坦了不少,汗,這事要是被凌笑知道非鄙視這老傢伙不可。人家對你冷着臉就高興成這樣。咱可是天天看着無情的笑臉過日子的!
“怎麼回事?”凌笑直接問道。
“哦,這些難民都是苗疆逃難出來的,想要進入中原躲避災禍!”諸葛正我簡單道。
凌笑奇道:“大祭司不是說所有的百姓都進入了雷公要塞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的災民外逃?”
諸葛正我苦笑的搖了搖頭,“百姓是單純的,只要略施手段就會被矇騙。那個據士兵們打探出來的消息稱,那血魔似乎甚是狡猾。竟然下戰書約鬥!”
“約鬥?”凌笑彆扭的叫道,這時其餘人也來到近前聽着下文。
諸葛正我點了點頭苦笑道:“這事大概發生在三天之前。雷公要塞易守難攻可以說是苗疆第一雄關,血魔如果敢在要塞之中動用邪法,第一時間就會被各高手知道。要塞之中有玄修高手佈置下了許多陣法,只要發現了血魔那真是上天入地都跑不掉了。但是沒有人想到。血魔似乎聚集了一幫惡人以供驅使,而這幫惡人好不容易悄悄混入了要塞竟然沒有爲非作歹,反而貼起來宣傳單!”
“宣傳單?這血魔的思想很前衛啊,這特麼是要打宣傳戰嗎?那他都寫什麼了!”凌笑表情古怪的問道。
諸葛正我想了想道:“內容無非是大肆貶低了一下苗王等人,表示自己只要想很簡單就能將所有人殺光。如今願意給大家一個機會,雙方聚集幫手在一處約戰。敗者退避!”
凌笑聞言看了看那一個個垂頭喪氣滿臉哀傷的百姓,嘆了口氣道:“不用說,肯定是讓百姓失望了。”
“怎麼?難道苗王輸了?那血魔怎麼可能強到這種程度!”見識過苗王實力的吳迪很難相信會有這種事發生。
凌笑搖了搖頭道:“不,苗王加上大理的衆多高手,不可能簡單就輸掉比鬥。但根據我的猜想,如果苗王真的去約鬥了,那麼血魔百分之一百會趁着要塞空虛突然偷襲屠殺的!所以只要苗王還有理智就不會去約戰,但也正是如此,這些百姓纔會心灰意冷的逃難出來。他們會以爲苗王是懼怕了血魔不敢應戰。”
“難道苗王都不解釋的嗎?”聶風不解道。
“解釋也沒用!”陸小鳳插嘴道,“如今雷公要塞中唯一能夠對血魔有壓倒性優勢的怕是隻有苗王了,可以說只要他坐鎮,便不能隨意肆虐。失去了機動性的血魔也不再有威脅,只是如今要塞之中高手匱乏,面對血魔的調虎離山勢必捉襟見肘。而且這只是血魔的第一步,要的就是動搖軍心,不管你怎麼解釋,血魔都會根據你的應變展開第二步計劃。與其如此倒不如什麼都不說,就讓百姓們逃離好了,說不定還會因此保住小命!”
“那如果血魔趁機偷襲這些難民怎麼辦?”步驚雲聞言冷道。
陸小鳳摸了摸鬍鬚笑道:“苗王既然肯向朝廷臣服,就絕對不是那種至百姓死活於不顧的昏君。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想必這些難民是有人暗中保護的吧!”
“哈哈哈!陸小鳳不愧有風流俠探之稱。”一把子豪爽的嗓音緊跟着響起,卻見不遠處的難民之中突然一個壯漢把斗篷一掀。
那剛毅的面容看得凌笑一陣大笑,“想不到蕭大哥竟然被放出來當保姆了!這我倒是真沒想到。”
蕭峰無奈苦笑,“我也沒轍啊,苗王要坐鎮要塞,段譽又缺乏生死搏殺的經驗。所有人中也就只有我能牽制一下血魔了。”接着卻又興奮道:“你們來的太及時了,第二次約鬥還有三天就開始了,地點就在慈雲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