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趕緊穿衣服。”小雨又捧着丁玲的臉頰一通亂揉,蹦下牀洗漱去了。
等她洗漱完畢,站到門口做熱身運動時,丁玲才拖拉着步子走出臥室。
“趕緊的!要我幫你刷牙洗臉啊?”
“不用了不用了。”丁玲連連擺手,打了個激靈衝去洗漱。
兩分鐘後,丁玲洗漱完畢,元首小鬍子的叫着,想帶我出去遛彎。
我躲在沙發後面,倒是挺想出去遛彎的,不過出於全盤的考慮,還是不去更爲安全。
“元首?小鬍子?喵特勒?去那兒了,怎麼不應我一聲呢?”
丁玲還想到處找我,小雨卻是不耐煩了,拉着她急匆匆開門而去。
隨着防盜門關上,我飛快跑到外陽臺,伸長脖子向下打量。只見小雨在前,丁玲在後,兩人一前一後繞着小區慢跑。
看着她們跑了一圈,又跑一圈,第三圈時小雨已拉開丁玲半圈的距離,整一個運動型姑娘。
天色更亮了,右邊的天空,雲彩已呈現出一抹紅霞,太陽從我看不見的地平線上,慢慢升起。
雖是週末,小區裡晨練的人兒依舊不少。可大爺大媽佔據着運動器械場地,根本沒瞧見小雨的臉,我趴在外陽臺上倒是有些着急了。
在小雨第三次從樓下跑過時,對面左邊四樓的薩摩耶小白,和他主人出來遛彎了。
他們和小雨正好面對面碰上,小白嚇得蹦了起來,齜牙咧嘴的汪汪叫喚。
挖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一箭雙鵰,哦耶!
小雨還不知真相,面對汪汪狂吠的小白不願露出懼色,揮着拳頭自壯聲勢。
小白的主人拉緊狗鏈,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小姑娘,你這是行爲藝術呢?還是被小夥伴坑了呢?”
“什麼?”小雨聽得莫名其妙,低頭看穿着,並沒有什麼不妥。
小白主人忍笑着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遞給小雨,“你看,得虧沒嚇着大爺大媽,快回去洗洗吧。”
“啊!!!”
小雨的尖叫瞬間壓過了小白主人的聲音,十四五歲,正是叛逆愛美的年紀,可如今頂着個大花臉出門丟人現眼。
氣憤,委屈,沒面子……多種情緒同時涌現出來,反倒是不好表達了。
她臉色一連數變,最後選擇了最直接發泄途徑,哭。
不過她哭着還知道往回跑,看來心理素質槓槓的過硬,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那麼問題來了,此時此刻,小白心裡的陰影面積是多少呢?
樓道里傳來急促的腳步和小雨的哭聲,她一路淚奔回家,樓上傳來砰的一下摔門聲。接着便聽見嘩嘩水聲,和小雨她媽的呼喝。
“大清早噼裡啪啦的幹什麼呢?”
“不要你管!”
“你還反了天了!”小雨媽掀被下牀,踩着拖鞋走到廁所位置,接着便是一聲尖叫,“你臉上怎麼回事?”
樓上噼裡啪啦的響動吵醒了丁叔叔和陳阿姨,他倆急急忙忙從臥室裡出來,對視一眼都有些茫然。
“大清早怎麼的了?”
“不知道啊,這會小雨不是該在小區晨練麼?”
說着就聽樓上傳來一聲清脆的耳光,丁叔叔急忙推着陳阿姨道:“快快,上去看看。”
倆人很快上樓,拍着防盜門叫小雨媽開門。
門開。
丁叔叔:“小孩子做錯什麼你教育嘛,怎麼能動手打呢?”
“我教不了她了,你看看她又弄些什麼鬼名堂。”小雨媽說着厲吼道:“還不出來!敢畫還不敢見人吶?”
“不是我畫的!”小雨捂着臉從廁所出來。
陳阿姨走過去好生安慰,拉開她的手一看也是驚了一跳,“這……這是怎麼的了?”
小雨媽罵咧道:“還能怎麼?打小就愛瞎胡鬧,女孩子家家的臉都不要了,我到看你週一怎麼去學校!”
“亞萍你咋啥都敢當着孩子的面說呢?”陳阿姨護着小雨道:“再說你問題都沒鬧明白……”
“還用鬧明白?”小雨媽搶白道:“昨晚她就跟丁玲在一起,不是她自個畫的還能是誰?”
我的個乖乖,這邏輯好逆天啊!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丁玲在她心裡絕對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我正想着,小雨媽又語氣一轉,道:“要不然就是去晨練的時候……你又在學校欺負誰了?這報復都報復到家裡來了。”
“我沒有啊。”小雨哭喊着,滿腹委屈無人訴說。
“行了行了,亞萍你這**脾氣得改改了。”陳阿姨說了小雨媽,又對小雨說:“來跟阿姨下樓,先想辦法把墨跡洗掉,在談談是誰畫上去的問題。”
他們下樓進門的時候,丁玲也正好回來,在門口就問上了,“小雨姐你怎麼不等我……你臉咋了?”
幾人一同進屋,陳阿姨帶着小雨去洗臉上的墨跡,丁叔叔叫着丁玲詢問整個過程。
丁玲當然是摸不着頭腦,昨晚兩人根本沒玩過這樣的遊戲,早晨出去晨練,也沒瞧見小雨和誰爭執。
唯一……
“我記得小雨姐在樓下,和一個牽着白狗的人說了會話,然後捂着臉往家跑了。”
“牽白狗的?難道是這個人?小雨爲什麼不說呢?”丁叔叔捏着胡樁狐疑的嘀咕着,“玲玲,你認識這個牽白狗的人不?”
“昨天見過,他家白狗還和元首打過架呢。”
丁叔叔露出恍然的神色,皺着眉說:“這人也太小心眼了,怎麼能報復……不對啊。”
他說着一怔,朝廁所裡問道:“小雨啊,是牽白狗那人給你畫上的嗎?”
小雨沒有回答,隔了一會頂着稍微淡了一些的花臉出來,搖着頭說不是,接着扭頭盯着我,咬牙切齒的說:“死貓!”
其餘人肯定聽不明白,丁玲卻是頓然省悟,也望着我。
怪我嘍?
我當然不會表現得這麼明顯,而是裝着聽不懂,一本正經的順着腰上的毛髮。
“你在說什麼?”丁叔叔忍不住問道。
“是它畫的。”小雨掛着淚痕指我。
“別胡扯。”陳阿姨自然不信,一隻貓怎能拿到簽字筆,跳到牀上,還畫出花臉,天方夜譚嘛。
“就是它!”小雨跺腳指正,不被理解委屈更甚。
“在胡扯叔叔也不幫你了。”丁叔叔皺眉勸說。
我裝作舔爪子,對她吐舌頭做鬼臉,氣得她剛剛收住的眼淚又決堤而下,跳着腳尖叫:“是它是它就是它!就是它畫的!”
現實有時候就是如此,任你歇斯底里的吼叫,任你說的就是真相,可誰信吶?本喵的計劃天衣無縫,豈是爾等凡人能夠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