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便躬身道謝,雙手接過那小小錦盒。
王公公這才滿意而去,這裡彭氏呆呆看着那錦盒,面色慘白,忽見蘇蘭傾走上前,好奇笑道:“大姐姐快打開看看,護國寺耶!那裡開光的護身符本就稀罕的很,更何況這個還是主持方丈親自送的,不知唸了多少遍經文呢。”
蘇蘭心輕聲道:“回去再看吧,先聽聽老爺怎麼說。”
蘇蘭傾這纔想起荷香的命運尚未有定論,連忙點頭,姐妹兩個轉身看向蘇天茂,就見他咳了一聲,沉着臉道:“梁氏善妒狠毒,罪犯七出之條,念在她懷有蘇家骨肉,先記着這一遭。日後若再犯此過錯,即刻休棄。”
彭氏無話可說,她知道有齊博在當中這麼一攪和,丈夫這樣處置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若非梁氏懷着蘇家的骨肉,只怕現在就要被掃地出門。
“那個賤人呢?那個賤人怎麼辦?難道還要她在家裡繼續住着?”
梁氏原本也是被嚇住了,然而一聽到公爹提起自己腹中骨肉,不覺膽氣又壯了一些,想到自己費盡心思卻功虧一簣,實在是不甘心,若不趁着此時母憑子貴,將荷香這個心腹大患除去,日後再想除掉她就難了,因大着膽子便嚷了出來。
卻見蘇天茂狠狠瞪了她一眼,指着她的鼻子道:“給我閉嘴,今天所有事都是因你而起,你這會兒還有臉說話?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天經地義,你姨母也沒像你這般霸道。福兒不過就收了荷香一個姨娘,連通房丫頭都不曾有,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不是在我們家,有你姨母縱容着,難道你嫁去別人家,也敢這麼橫行霸道?我告訴你,今兒是你有了身孕,我纔給你們家留些情面,你若覺着我處置不公,可以,我立刻讓福兒寫休書,你給我滾出蘇家,孩子我們也不要了。”
梁氏知道公爹是個蠻橫暴躁的人,只是從未見識過,如今被對方指着鼻子罵,只驚得目瞪口呆,嘴巴一扁正要撒潑大哭,就聽見最後一句話,登時連個屁也不敢放,眼淚都
憋回去,這要是帶着孩子被休回孃家,她當真是不用活了。
這裡蘇天茂見梁氏消停了,便又看向蘇蘭心,看見那稀疏劉海中隱露出紫紅斑駁胎記,心中着實倒盡了胃口,暗道真是造化弄人,怎麼偏偏讓她入了六皇子法眼?這麼個醜陋丫頭,就是送進宮裡做宮女人家都不要,更不用提別的想頭了。唉!若是今日得了這護身符的是慧兒和芳兒,那我還用得着愁什麼?可恨可恨,偏偏竟是她得了。
心中雖然憤恨不甘,面上卻也不敢露出來,因竟破天荒溫言對蘇蘭心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又警告了下人們一番,這才命大家都散了。
“大姐姐你今天真的好威風啊。”
回到自己的屋子,蘇蘭心就將那護身符遞給蘇蘭傾,卻見她一邊打開一邊讚歎了一句。蘇蘭心苦笑一聲,搖頭道:“威風麼?我怎麼一點兒也不覺得。今日若不是六皇子前來,即便我揭破真相,荷香也是難逃一死。便是觀察入微堅持公道又如何?在老爺太太面前,也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
“姐姐莫要這樣想,您已經盡了心力,會有什麼結果……天啊!好漂亮,是金箔做的啊。”
一句話不曾說完,就被驚歎聲取代,聽到蘇蘭傾大呼小叫,蘇蘭心也有些好奇,探頭看了看,只見錦盒裡果然是一張金光閃閃的護身符,上面刻着般若波羅蜜心經。
“果然十分精美。”蘇蘭心也讚了一句,然後便揉着額頭道:“好在經過這一次,荷香和大哥的日子應該可以好過一點兒了。”
“喂!大姐姐,這麼精美的護身符呢,你以前見過嗎?而且還是護國寺方丈大師親自開過光的,你說一句果然精美就完事兒了?”
蘇蘭傾嘟起嘴,對大姐姐不把護身符放在心上的行爲十分之氣憤,卻見蘇蘭心疑惑道:“那還要怎麼樣?總不成要供起來吧?若真是這樣,那就是給六皇子招禍呢,他只是皇子,賞賜的東西可不算御賜之物。”
“誰讓你供起來了?你就不能
和我多討論幾句?”蘇蘭傾氣惱自家姐姐的不解風情,拿出那張護身符在她眼前亂晃,一面笑道:“不如我給你戴起來吧?”
“你可別給我添亂了。”蘇蘭心嚇了一跳,連忙一巴掌拍掉蘇蘭傾在自己脖子上比劃的手,沒好氣道:“這種話能亂說嗎?我戴這個成了什麼?六皇子不過是預料到咱們的爲難之處,所以才隨手幫忙,咱們自己可該懂得分寸。”
“什麼分寸啊?六皇子能連這事兒都想到,可見是對姐姐關懷備至。哎!你說,他是不是對你有意……”
這一回不等說完,就被蘇蘭心捂住了嘴巴,聽她正色道:“這樣話怎能亂說?妹妹也太沒有成算了。”
蘇蘭傾使勁兒掰下蘇蘭心的手,小聲嘟囔道:“有什麼呀,不過咱們間說幾句悄悄話罷了。其實我覺着我猜的也不一定就不對啊,六皇子才見你第一面,就送你護身符,誰敢說這一定不是一見鍾情?”
“你個笨丫頭,恰恰是因爲我,他纔會送出護身符。”蘇蘭心生怕蘇蘭傾和蘇天成亂說,只好耐心解釋道:“你也不想想,我在京城裡是什麼名聲?醜女排名中我是排在第一位吧?你說,堂堂皇子,有可能娶一個商戶家的女兒嗎?更不用提這個女孩兒是庶女,還是個醜女。任何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做這種天方夜譚的聯想,也所以,他纔會送我護身符幫忙,反正沒人會傳謠言,還能救一條人命,何樂而不爲?”
“什麼啊,難道我腦子不正常嗎?”
蘇蘭傾瞪眼咬牙地看着蘇蘭心,卻聽她笑道:“你的腦子當然正常,只不過呢,你和我太要好了,所以不覺着我醜陋,纔會有這種荒謬之極的想法。”
“不是因爲咱們要好,本來姐姐遮了胎記,就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坯子啊,你長得像月姨娘,當年月姨娘可是冠絕蘇州的花魁……”
說到這裡,蘇蘭傾大概也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妥當,連忙住了口,小聲道:“反正……在我眼裡大姐姐就是最漂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