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特殊劇情就這麼......開啓了?
隨着江意遠和系統的聲音落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近及遠,幾個穿着衙門統一發放的官服的官兵走了進來,爲首的男人較爲年輕,他先是簡單的向江意遠行了一個禮,隨後對身後的兩個官兵吩咐:“盧田欺上瞞下,欺壓百姓,青陽鎮民不聊生,把他抓起來押入大牢,等待發令。”
“是!”
兩個官兵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就衝上去一左一右抓住了盧田的胳膊,直接把他往後拖。
盧田猶如被人當頭打了一棒,瞬間跌落到懸崖裡去,他失魂落魄了一陣,旋即又不知道從哪忽然爆發出了力氣,掙開束縛,連滾帶爬到江意遠的腳邊,低聲懇求。
“縣令大人,縣令大人,剛纔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是小的瞎了眼,沒能認出您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小的一命吧......”
像是想到了什麼,盧田又急忙抓住江意遠的褲腳,聲音也激動了起來:“大人,大人我府裡藏着很多銀子,有了那些銀子,您下半輩子肯定不愁吃穿,銀子就藏在梨樹地下,都是小的拿來孝敬您的,只要您肯放我一馬,饒我一命......”
江意遠嘖了一聲,一腳把盧田踢走,嫌棄不已:“別拿你那髒手碰我的衣服,真是的,髒死了。”
盧田趕緊給了自己兩巴掌,他用的力氣不小,臉龐瞬間就紅腫起來,邊扇邊罵:“是,是小的罪該萬死,竟然髒了大人的衣服,小的罪該萬死!”
盧田垂死掙扎,像狗一樣爬在江意遠的腳邊,嘴裡不斷地吐着辱罵自己的髒話,他的力氣之大,甚至都已經把自己的牙給打碎了,嘴裡流出了鮮血。
江意遠似乎格外喜歡看別人自虐的場景,他難得的沒有叫在一旁的阿伍把盧田趕出去,看着盧田自己用力的扇自己耳光,他的眼睛甚至亮了一瞬。
喬桑已經回過了神,雖然不知道江意遠是怎麼擠下盧田當上縣令的,但是特殊劇情的開啓似乎和他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是......
巴掌聲在院落裡不斷響起,盧田已經打斷了自己兩顆牙齒,掛着血絲被吐到了一旁。喬桑的眉頭下意識的皺起,再看向江意遠的眼神也已經多了幾分猜忌。
江意遠他,是單純的想看盧田慘不忍睹的樣子,還是隻是喜歡看別人自虐?
“阿姐......”
唐星月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小跑到喬桑身邊,喬桑把她一把抱起,還沒有問她怎麼了,就見小丫頭閉緊雙眼,伸出手捂住了喬桑的耳朵。
“阿姐不要聽。”小丫頭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他的聲音一點都不好聽,阿姐不要聽。”
喬桑怔了一瞬,扭頭往側房門口看去,發現剩下的三個孩子正站在門口,皺着眉看着這邊,眼裡有着掩飾不住的恐懼。別說心思直來直去的唐星陽,就連唐初和唐雲也攥緊了手。
喬桑恍然。
盧田辱罵他自己的髒話和自虐的場景在喬桑眼裡,或許只引起了一絲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反感不適。這種不適的感覺於她而言,或許只是一顆細小的砂礫落入池塘,連濺起的波瀾都不會有,但對於這四個心思稚嫩的崽子們來說,造成的衝擊力可不是一般的小。
這種窒息的感覺,是會在無形中刺激到尚未長大的孩子們的。
喬桑皺緊了眉,用力的拽了一下江意遠的胳膊。
江意遠回過頭,眼中的快感和笑意被喬桑敏銳的捕捉到,她的脊背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江意遠他......是真的很喜歡看別人自虐的場景,或者說,他可能是很享受別人跪在他面前跟狗一樣乞求他的樣子。
“你......”喬桑吞了吞口水,“你能讓人趕緊把他帶出去嗎?我,我不想他再在我的院子裡出現。”
江意遠清楚的看到了喬桑眼裡閃過的驚恐,他沉默了一瞬,緩了緩神色,語氣溫和的道:“當然可以了,他這樣子嚇到你了吧,我這就讓他滾開。”
說罷,江意遠對阿伍使了個眼色,阿伍心下了然,叫官兵強行把盧田拖走了。
“大人,大人我府裡有銀子,有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大人你不能殺了我,你不能殺我——”
盧田絕望的哀嚎聲漸漸遠去,但餘音仍然在院落上空徘徊不去。
察覺到懷裡小丫頭渾身抖了一下,喬桑立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撫:“沒事了,壞人現在已經走了,不怕啦。”
江意遠也象徵性的哄道:“剛纔那個是壞人應受的懲罰,有什麼好怕的?你不總是跟你阿姐說你是大孩子了嗎?大孩子纔不會動不動就害怕。”
唐星月:“嗚......”
喬桑看了江意遠一眼,沒搭理他,把唐星月抱到另一邊哄了好一陣才讓小丫頭平靜下來。
安撫好唐星月後,喬桑才肯跟江意遠交流,她跟江意遠保持着兩米遠的距離,也不問他是怎麼當上縣令的,只平淡道:“今日之事,多謝江大人幫忙,來日若有緣再見,小女子必會報恩。現在請江大人收拾好行囊,移步新的府邸去吧。”
江意遠攥緊了手,沒有多言,腳下也沒有動。
他方纔忘了隱藏好自己的情緒,怕是被喬桑察覺到了。盧田的事他也沒有完美的處理好,也難免喬桑會怕他趕他。
他隱瞞了許多事,埋藏多年的陰暗一面又被撕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讓喬桑看了個正着,喬桑現在害怕這樣的他,也實屬正常。
江意遠心裡轉了個圈,嘆了口氣,擡眼乞求的詢問喬桑:“喬姑娘,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嗎?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產生了些什麼誤會,我想跟你解釋清楚,你能給我個機會嗎?”
平心而論,如果忘記江意遠方纔眼中那讓人心底發寒的神色,以及他莫名其妙當上縣令這件事,喬桑還會以爲他只是個長相俊美,身世悲慘的普通可憐人。
尤其是這人還經常流露出現在這樣的神情:眼角微微下垂,眉頭輕皺,漂亮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似乎是緊張不已,眼眸黑黑亮亮,盡顯無辜,看起來就像個被人拋棄的可憐的小土狗,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那一瞬間,喬桑還真短暫的忘記了江意遠剛剛出現過的駭人的眼神和舉動,不禁就道:“你有什麼想說的,你說就是了,我都聽着。”
江意遠嘆息一聲,開口道:“其實,我從小就被我大伯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