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謀 583 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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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齋沉默片刻,笑笑,“薄相說是對的,便是對的,薄相說是錯的,便是錯了!”
薄相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人,微微蹙眉,“你演過頭了!”
“是嗎?”京齋說,“不是正和薄相的心意!”
薄相神色不再平靜,反而多了一份猙獰,“別忘了,若不是我,你這會已經死了!從前我可以要你的性命,往後,也可以!”
薄相說完之後,便將目光收回來,揹着手離開了。
院落裡的楓樹上,殘留的幾片枯葉,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京齋看着薄相的背影,目光掠過地上的落葉,脣角微挑。
過了一會,賢妃才走上前,“京公公,本宮可以進去了嗎?”
“賢妃娘娘請!”京齋退後一步,福身,“太后娘娘在裡面等你!”
賢妃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轉過身子看着薄相消失的方向,猶豫了片刻,“薄相還是和從前一樣,爲難京公公嗎?”
“多謝賢妃娘娘擡愛!”京齋神色不改,“薄相併未爲難咱家!”
賢妃默默的看着京齋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心裡有些疑惑。
她記得前些年見到這雙眼的時候,裡面裝的是滿滿的恐懼和驚慌失措,那時的人,狼狽的模樣,像個可憐蟲。
然而,不過短短几年,這個人便變的如此沉穩。
薄相看中的人,當真是厲害。
只是,薄相和京公公之間,似乎也有了裂隙。
殿內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後,賢妃才斂了心神,朝着殿內走去。
等賢妃走進殿內後,京齋才站穩了身子,那雙修長的眼裡,神色怪異。他在殿外站立了一會,擡起腳步。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很快,一個年輕的小太監便追了上來,“公公,柳姑娘讓人傳話說。最新鮮的人,給你送到府裡了!”
“哦?新的?”京齋扯了扯嘴角,“她倒是懂我!”
小太監笑了笑,“柳姑娘一直都懂您呢!”
京齋頓下腳步,聲音有些淡淡地。“告訴她,不用再送些俗物過來了!”
京齋說完,便離開了小太監的視線。
這下,小太監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自從燈會上回來後,京公公便和從前有些不太一樣了,從前那些美人落在京公公的眼裡,似乎都成了俗物。
西域的舞娘換了一撥又一撥,什麼膚色的人,都吸引不了京公公的視線。
明明,每一個都長的那麼清秀可人。姿態更是風情萬種。
連他這樣的人,都心動極了。
爲何,京公公卻覺得俗氣呢?
小太監嘆了一口氣後,纔跟了上去了。
…………
宮外,晏家長房。
晏錦正拿着沈蒼蒼遞過來有些殘缺的圖紙,微微蹙眉,“這是什麼東西?”
從圖紙上看,這個地方雖然很荒蕪,離京城也有些距離,但是卻是個風水很好的地方。
曲折的河流環繞着周圍。河水像是銀河一樣,吸取了天地的精華之氣,左邊的矮山出產金礦,而右邊的似乎產出美玉。若是來日誰葬在這裡,便是左手握金,右手握玉,腳踏銀河。
這,簡直是真龍天子的待遇。
晏錦十分吃驚,這處若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秦嶺的一脈。
屬龍脈。
沈蒼蒼撇了撇嘴。“宋潛讓我交給沈硯山的,我給忘了,就帶給你看看!”
晏錦:“……”
沈蒼蒼的話,讓晏錦想起了前段日子,沈硯山獨自到郊外的事情。
若不是沈蒼蒼今日提起,她也要以爲沈硯山去的就是京郊……
但是,她及笄的那一日,沈硯山趕回來的時候,靴子上沾染的泥土,卻不像是京郊的泥土,她想不出來京城附近哪裡會有紅土。
莫非,沈硯山上次離京,是去了秦嶺?
晏錦想着,眉頭越皺越深。
沈蒼蒼見晏錦不言,又道,“素素,你看出來了嗎?這個地方在哪裡,好不好玩?”
“好玩?”晏錦無奈的笑了笑,“這種地方哪裡能隨意去玩的,離京城很遠。而且,你看這裡……”
晏錦指着左邊的矮山,對沈蒼蒼解釋,“這裡出產金礦,但是每年數量卻不多,據說地勢比較險峻,所以……”
“好了!”沈蒼蒼聽的迷糊,趕緊擺手,打斷了晏錦的話,“你說的我都聽不明白!”
沈蒼蒼沒什麼耐心聽晏錦解釋,她對風水玄學一點興趣都沒有,反而是晏錦對這些卻研究的津津有味,連屋子裡花木的擺放,也會和香復私下商議。沈蒼蒼覺得,她只是這麼看着,便覺得十分的疲憊了。
她嘆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對晏錦說,“素素,我大伯父病了!”
“定國公病了?”晏錦說,“重大夫去看過了嗎?”
沈蒼蒼點頭,“看過了,重大夫說大伯父這是陳年舊疾,復發了。他雖然說不礙事,但是我卻覺得很不安……”
她不安,所以在宋潛交給她東西時,也沒有立刻跑去找沈硯山,而是跑來找晏錦了。
重大夫當時的神色,她到此刻都記得。
重大夫的話語,有些結結巴巴地,“定國公沒事,你回去歇息吧!”
若是從前,重大夫一定會取笑她一番,但是這次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不對,而且神色裡也帶了幾分凝重。
沈蒼蒼自然也察覺到了這裡面怪異的事情。
她垂下眼眸,“大伯父會不會出事?”
晏錦聞言,卻不知如何開口。
定國公和前世一樣,舊疾復發。
前世的定國公,終究是沒有熬過下一個隆冬。
而且,在定國公離世一個月後,元定帝也會因爲忙於政務,熬夜批閱奏摺,而吐血。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軌跡。
有些事情,晏錦知道自己可以改變,然而有些事情,她卻改變不了。
生老病死,她無能爲力。
晏錦沉默了許久,沒有開口。
沈蒼蒼看着晏錦,又笑了笑,自我安慰,“素素,我說笑的,我大伯父一定會沒事的!”
沈蒼蒼話音剛落,屋外香復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香復似乎有些焦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方纔陸家那邊來人通傳,說是……文安伯駕鶴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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