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囧,晉文帝司馬昭之孫,齊獻王司馬攸次子,晉武帝司馬炎之侄,其父司馬攸死後,襲爵齊王,任散騎常侍、領左將軍。
在衆多藩王之中,司馬囧的實力原本算不得多強,只因與趙王司馬倫有所勾連,得了不少實惠,後來又在臨朐經營戰馬及奴兒的營生,在朝有司馬倫提供精良武器以及庇佑,向北扼冀州通往南方富饒之地的咽喉,往南又能與東海王互惠互贏,短短數年之內,實力竟突飛猛漲,臨淄乃次國,督軍三千,但實際加上以各種名目隱匿的軍士數量,已不下五千之數,更因爲得戰馬、及奴兒交易的便利,僅僅是騎兵就在一千以上。
正是有了如此龐大的軍隊,開銷也是一筆極爲龐大的數字,但自從臨朐馬場的戰馬被劫,馬場被燒,司馬囧的處境已日益艱難,石家父子一在下邳、一在東莞,愣是讓齊王與東海王不敢動彈,就連胡兒的生意也不得不收斂再收斂。
就連此前一直充當齊王與東海王保護傘的趙王司馬倫,也莫名其妙被人幹掉,導致三王聯盟瞬間土崩瓦解,沒了司馬倫在洛陽支應,無論是司馬囧還是司馬越,如何敢與十餘萬洛陽守軍叫板?
雖不能明着造反,但背後下絆子玩陰的,卻未嘗不可。
剛剛送走司馬越的謀士荀愷,司馬囧立刻讓人將祖狄叫來。
祖狄隨即到來,司馬囧一把拉住祖狄之手,道:“司馬越剛纔派人來跟本王說,他有意殺殺石家父子的囂張氣焰,士稚說說,本王該不該答應?”
“東海王可說了如何行事?”
“倒是不曾提及,但本王聽他之意,似乎打算讓本王來出頭!”
“東海王不肯出頭,卻讓主公出頭,倒是打的好主意!主公萬不可答應!”
“這個本王也知道,不過本王心中倒有一個出頭的人選,只是不知能不能成!”
“主公所言何人?”
“呵呵,士稚忘了麼,本王的赤沙中郎將,不也死在那石七郎的手中麼,不如借匈奴人之手,給予石家父子以沉重打擊!”
“主公打算讓劉淵出手?”
“正是!”
祖狄擰起眉頭,斷然道:“萬萬不可!”
“爲何?”
“主公可知,那劉淵非但深受五部匈奴之擁戴,還與衆多羌胡與鮮卑豪族交情不淺,就連武帝也對他頗爲忌憚,主公想借此人之手,可蛟龍一旦如水,再想控制,恐怕就難了,主公可有把握控制此人?”
“那劉淵若真如士稚說的這般可怕,又如何會在鄴城受司馬穎驅使?”
“這.......”祖狄頓時語竭。
“他司馬穎能驅使劉淵,難道本王驅使不得?”
眼看司馬囧是鐵了心的引匈奴前來,祖狄無奈問道:“成都王是否答應?”
“司馬穎爲何不答應?石家小兒把持東莞,損失的並非本王一人,臨朐乃牽動南北的要害之地,沒了臨朐,不但本王損失慘重,司馬穎何嘗不是?要是沒了南方的錢糧,他司馬穎如何養兵?”
沉默片刻,祖狄嘆道:“主公打算如何對付石家父子?”
“據說石家小兒釀出一種絕世佳釀,酒還不曾出窖,卻收了不少定錢,還與定酒之人簽定契約,如果不能按時交付,會以十倍之數賠之。
另外,滯留東莞的數千流民也都指望着石家小兒安置,若在這時,東莞生亂,光是那羣苦哈哈就夠他石家父子喝一壺的。
若本王能得到石家的酒水秘方固然不錯,若是不能,便毀了他的釀酒之地,之後,恐怕用不着我等出手,光是那些交了定錢的王公大臣們,就會撕了他父子二人,到那時,他父子二人還敢管本王之事?”
祖狄又問:“東海王打算如何協助主公?”
“本王動手之時,司馬越會想辦法牽制下邳的兩千牙門軍!”
借胡人之手殘害漢人的這一舉動令祖狄很是不恥,可司馬囧明顯有了決斷,心煩之餘,祖狄只得將話題轉移到別處:“主公,謀害趙王的兇手,如今可有消息了?”
正想入非非的司馬囧,一時回不過神來,“什麼兇手?”
祖狄繼續道:“趙王被刺已過數月,而且還是發生在軍營附近,莫非兇手能飛天遁地不成?”
司馬囧總算反應過來:“嘿嘿,居然有人說司馬倫是被陰兵所殺,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我猜這事十有八九乃妖后所爲,若非如此,豈有查不出元兇的道理,但以本王推斷,遲早有人會被那個妖婦推出去頂缸,只是不知誰會這麼倒黴……”
“……”祖狄同樣費解。
……
石韜一行終於回到東莞,郡守府大體已經完工,如今只需修修補補便能入住,但石韜實在沒有心情關注這個,與李子游等人匆匆打過照面,便去了西郊工業園。
蒸酒設備如今已經安裝了二十臺,而且已經投入使用,蒸酒這一工序,耗時並不長,主要是發酵時間的長短決定着酒水的質量。
就比如範師傅採用酎酒之法釀製出來的酒水耗時整整一年,蒸出的白酒口感也是最好的,而所謂的“九五至尊”,便是用這種酒蒸餾得來,用的卻是之前盤下酒坊之時,儲存於酒窖之中的三百壇去歲存貨。
三百壇酒經掐頭去尾、以及出去其中的雜質,最後蒸出兩百餘壇“九五至尊”,其中一百獻給賈后,而剩下一百壇,卻讓石崇走後門偷偷賣出去,原本只值百十錢的酒水愣是被他賣到了五千錢一罈的天價。
感嘆古代人真好騙的同時,他也知道,如此高的價格最多也就只能吃頭一波,隨着酒水產量的提高,再想賣出這樣的天價,明顯有些不切實際,所以他必須趕在兩月之內,儘可能的釀出更多的“桃花郎”來。
最初的打算是半年之內產出兩萬斤,但後來隨着人手越發充足,酒水的產出更是成倍的增加,至於在洛陽對外宣稱每年只產兩萬斤,不過是飢餓營銷的手段罷了,要不然,他也不敢答應老頭子那麼多的“內部專用”。
到達酒坊,除了盤問釀酒的進度,最重要的便是從新規劃工業園的安保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