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多分鐘，終於到了許默熙落腳的酒店，今天她沒化妝，只是擦了點水乳，卻比昨天晚上的煙燻妝要好看很多。
“等很久了嗎？”
“我剛到你就下來了。”葉海伊一擡頭，正好對着酒店二樓一女子的視線，她也發覺葉海伊發現自己了，立馬回了房間。葉海伊眨了眨眼，該不會是她以爲的那樣吧？
“你們團隊其他人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中午。”
“我自己回去可以的，你們應該還有慶功宴什麼的，再說你難得來着一趟，都沒機會好好玩。”
“不想玩。”許默熙伸手拿過她的行李箱，“我明天晚上還有一個講座，得儘快回去準備。”
葉海伊不疑有他，或者說是懶得多想。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就坐了進去，“默熙你快生日了，今年準備怎麼過？”
她昨天特地查了查日曆，立馬就被驚到了。默熙的生日是十月十五號，邵璟的生日是九月初三，本來日子就是挨着的，今天更是湊到了同一天。一個只過公曆，一個只過農曆，其實卻是同一天，對她來說真的是個神考驗啊！
“和你還有谷谷一起過。”
葉海伊：……邵璟也是這麼說的，腫麼破？
她好想裝傻。邵璟生日說不定得回邵家，到時候指不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葉海伊頭疼地揉揉眉心，“要不我們一起吃個午飯？”
“過生日不都是晚上嗎？”
她知道啊，可是晚上她更想跟邵璟在一起。人心都會偏的，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們兩個健康快樂，可如果真的讓她選擇其中之一，她還是會選邵璟的，那個是她的愛人，是她要過一輩子的人。
“邵璟今年也在那天生日，我們晚上可能得回邵家。”
原本有一下沒一下敲着座椅扶手的許默熙突然擡頭，臉上的表情寡淡地看不出一絲情緒，“是麼，可除了去年，你每年的生日都是我陪你過的。”
葉海伊立馬想到自己去年那個超級不愉快的生日，被邵璟傷得體無完膚。還有今年的，在她回國的前一天，也是谷谷和默熙都陪着她。她知道自己這樣對默熙不公平，他真的連一個在世的親人都沒了，邵璟好歹還有個父親，有幾個關係很鐵的朋友，有個敬愛他的堂妹。
“那我們去哪裡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葉海伊笑笑，閉眼靠在座椅上休息，沒一會兒就睡着了。許默熙招來空姐，要了一條毯子給她蓋好。
小伊，我也不想逼你，可如果不這樣，你心裡還有我的位置嗎？我付出了這麼多，總該爲自己爭取一下的，不然，會後悔一輩子了。
許默熙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纔打開文件夾瀏覽最近幾期的學術報告。身邊突然傳來小聲的抽噎聲，默熙驚了驚，慢慢側身靠了過去，發現葉海伊整張臉全是淚，整個人被毯子裹着，只露出一個腦袋，越發顯得嬌小。她秀眉緊皺，嚶嚶啜泣着，像一隻小奶貓，要不是隔得近，肯定發現不了。
是做噩夢了嗎？連睡着了都哭，明明這麼難受，爲什麼還要繼續，你哭我真的很心疼。
“小伊，小伊。”許默熙抽了張紙，輕輕替她拭淚，“小伊醒醒，做夢而已，不是真的……”
葉海伊半夢半醒間聽到了許默熙的聲音，一擡眼就看到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抱着毯子坐好，胡亂擦了把眼，“我是不是哭了？”
“嗯，夢到什麼了？”許默熙招來空姐要了杯水。
葉海伊無意識地舔了下發乾的脣，“夢到我去年生日那天的事，生了谷谷之後，我就沒在做那噩夢了，沒想到……”她自嘲的笑笑，“還是會難受，難受地恨不得立馬死掉。”
“我也不知道是因爲太愛他了，還是說無法接受付出了所有真心結果被那樣對待這結果。”她靠了回去，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默熙，我答應了邵璟等愛丁堡回來後就復婚，我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怎麼就答應了。你看我這個個患得患失的人，要是哪天……我都不敢想。”
邵璟現在做的很好，甚至比她所知道的任何丈夫父親都要好，可她卻忍不住去想，這樣的好會不會有保質期。
“你看，我原來是多麼果斷的人，現在也畏手畏腳了。”她側身躺着，正好可以看到許默熙的側臉，和邵璟冷硬的線條不同，默熙的側臉很柔和，渾身上下散發着儒雅的氣息，叫人忍不住親近。
“那就考慮下我，怎麼樣？”許默熙也學着她的姿勢躺好，“我不會讓你患得患失，也不會讓你傷心難過，我這輩子，也只喜歡過你一人。”以後，也只有你一人，一代表全部。
“許默熙你是不是傻？咱們都說了不再討論這個話題的了，我只是找個人傾訴一下。”哪能說換就換，又不是換衣服。
“反正愛情到最後都會變成親情的，那爲什麼不能是我呢？都說找一個自己愛的人，不如找一個愛自己的人。”
“我總該順着自己的心意走一回。”
許默熙翻過身，拿手擋住了眼，好像很累的樣子，“你已經順着心意走過好幾回了。”也拒絕了我好幾回了。
葉海伊咬着脣不再開口。直到飛機降落，他們從出口並排出來，“小伊，我的意思是，我願意做你一輩子的垃圾桶，一生的療傷藥。”
“默熙，幾乎我們每次僵持着，都是你先服軟，你會覺得憋屈嗎？”
“不會。”他幾乎沒有思考就說出口，因爲我更怕你就此不理我，從此我們將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沉默有時候是最好的回答，其實她都不知道默熙什麼時候喜歡自己的，原本覺得是在她和邵璟離婚後，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更早……不然也不會有這麼深的執念，到底是自己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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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伊。”
葉海伊整個人僵在當場，邵璟抱着谷谷，遠遠就看到了並排出來的他們。
她太想谷谷，以至於忽略了那兩個一直不對頭的男人，直接抱起谷谷狠狠地親了口，“谷谷想媽媽了沒？”
“咿呀~~”谷谷還是很黏她的，尤其是葉海伊不在的這三天，“媽媽也好想好想谷谷……”
“邵……”璟，葉海伊看看邵璟，又看看許默熙，笑容僵硬在當場，“那個我們是碰巧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