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伊輕輕地笑了,正好是點心時間,她摸了摸肚子,“二嬸,我哪有那麼多錢啊。”她所有的身家加起來可能比這個數還要多,但大部分都是固定資產,不是股份就是房產,可一下子讓她拿出這麼大筆的數目,她真的愛莫能助。
況且,眼見着璧毓都要倒閉了,再多的錢投進去都是白搭,除非能保證比倪玄波有錢。
她心底冷笑,他們還真的敢開口,剛纔那點同情頓時沒了。
“你沒有邵璟肯定有啊!”二嬸不依不饒地說道,剛纔是她要她說的,現在說了又不幫忙了,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張琛安從外面進來,就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二叔二嬸,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姐啊?”
葉海伊鬆了口氣,朝張琛安擠擠眼,“二叔二嬸,我先上樓,您和琛安聊。”
張琛安在她坐過的沙發上坐下,正好和二叔二嬸面對面,“不是我們不幫忙,我今天也說實話吧,二叔,我並不看好您,再多錢借給您,都是打水漂。”
這話二嬸不愛聽了,精緻的妝容變得有些扭曲,“哎琛安你這話就不對了,好歹是親戚,再說璧毓倒了對璧髓也沒好處吧……”
邵璟並沒有看她,直直地注視着二叔,沉沉說道,“二叔苦心孤詣那麼多年才建了璧毓,甚至挖了璧髓一大半老員工,搶了璧髓原料和單子,現在遇到困難了,就巴巴地找上來了,二叔,您有沒有想過,當時您那麼做,對璧髓而言也是場滅頂之災,我爸去世才一個月,您就急不可耐了呢。”
一直以來他不是不恨不是不委屈,可他都把這些藏在新年,年紀輕輕臨危受命,除了白女士和葉海伊,他沒有任何的支持,現在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了,二叔就巴巴地趕過來,好像他們幫他就是理所應當,而眼前那些齷齪都可以一筆勾銷一樣。
二叔被說的無言以爲,二嬸還要說什麼,卻被被他拉了把,“是我對不起你們,但你剛纔也說了,璧毓是從璧髓分出去的,萬一璧毓真的落到波爺的手裡,那就是自己打自己人了。”
“嗬,難道不一直都是嗎?”
二叔被他一噎,真的說不出話來。
“璧毓這兩次的事情鬧得實在太大,迴天無力。我要是您,就直接宣佈破產,這樣的損失還小一點。”
“怎麼可以?”二叔喃喃道,彷彿一下子老去了十歲,“我一輩子專營,就只有一個璧髓……”
“或者直接賣給倪玄波,這樣除去賠償金還有點剩,開個小公司或重拾您的賭石,日子想要繼續過下去沒問題。”張琛安淡淡打斷二叔的話,他已經忙到飛起了,沒時間聽他天馬行空的想法。
五天前他和白女士還有幫襯一二的想法,現在卻是徹底死心了。如果璧毓落到倪玄波的手裡,對他們沒有一點好處,現在整個璧髓高層都在想應對之策,還沒到吃不飽穿不暖的境地,他也沒那麼好心把自己血汗錢給二叔一家糟蹋。
葉海伊聽了會兒,才從樓上下來,坐在張琛安的身邊,從兜裡取出一張卡,放在桌上推了過去,盯着二嬸那程亮的目光,她深情淡漠地把上次谷谷週歲宴的事情說了,“這是張瑤的,您先收着。”
“這個敗家女!”二嬸恨得把貝齒壓碎,八千萬啊,她都捨不得,張瑤這個敗家女竟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句拿出來了。她結果卡,狐疑地看了葉海伊一眼,瑜兒不會偷偷取了裡面的錢吧,或者裡面不止八千萬?
要是葉海伊知道她這個想法,真的要被氣笑了,這種張瑤一開口就能戳破的事情,她至於貪張瑤那點錢麼?要是她真的稀罕,不拿出來不就得了,反正願賭服輸。
看二叔二嬸還有長坐的意思,張琛安不耐地皺眉,“我已經說很清楚了二叔,璧毓別再投錢了,回不來的,有這個功夫還是想想後路吧。”別說璧髓也捉襟見肘,他就是有錢也不會當冤大頭。
人家都這麼說了,二叔好歹還是顧忌臉面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就拽着二嬸灰溜溜地走了。
葉海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正要說點什麼,就聽到咣噹一聲,她縮了縮脖子,就看到張琛安氣得臉色發青,地上還有剛纔二叔用過茶具的碎瓷片。
“琛安……”葉海伊弱弱地叫了他一生,“彆氣了……”
還是第一次看琛安發脾氣呢,葉海伊心底默默地想,一直以爲琛安是麪糰的。
張琛安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轉頭朝被嚇到的葉海伊歉意地笑笑,“姐,別生氣,下次賠你一套更好的。”
葉海伊的目光從地面收回來,艱難地點點頭,“還有地毯。”
果然這邊白色的地毯上沾了不少的茶漬,張琛安覺得自己的氣息又不穩了,“賠陪賠,賠你兩塊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張琛安一噎,氣鼓鼓地瞪她,哼了聲就要出去。張媽端了托盤上來,葉海伊朝琛安招招手,“過來過來,有好吃的了。”
其實張媽一出來他就問道味道了,怎料葉海伊招手的動作實在太像叫小狗的,張琛安把頭一偏,哼了聲,“不稀罕!”
嘖嘖,連美食都沒辦法拯救他那顆傲嬌的少女心了嗎?
葉海伊軟言軟語的勸了兩句,終於把琛安叫過來了。葉海伊親自給他盛了碗,小拇指大小的湯圓一個個圓滾滾的,光是看着都有食慾,而且還是鹹的,煮湯圓的湯是煲了一天一夜的大骨湯,這些都是看着簡單,真的做起來絕對能把人煩死,也只有在葉海伊這兒能吃到這些。
“璧毓是不是真的要倒閉了?”她是瞭解琛安,剛纔看着像是在生二叔的氣,實際上是一種發泄,琛安遇到難題了。
張琛安捧着碗呼哧呼哧地吃着,聞言點點頭,“就是救起來也不值得。”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張琛安搖頭,“不知道,走着看吧。”
她纔不信琛安真的不知道呢,但多說無益,自己也端起碗小口地吃着,時不時問一下白女士身體,上次見白女士還是在五天前,兩家離得這麼近也不能天天見。
張琛安一連吃了三碗才停下來,看到張媽默默流淚啊,雖然你曾經是我偶像,可你也不能浪費我的勞動成果啊。這湯圓比超市買的湯圓要小一半,裡面裝的還是肉餡,一個下午也就包三四碗,你說你一個沒懷孕的,要吃這麼精細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