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遇刺本身就不是偶然,與今日之事顯然如出一轍,秦菲雨就算再不瞭解其中的權力糾葛關係,也能看懂,他們的目標不光是君無言這個太子,連帶着她這個太子妃也一併是他們的刺殺對象。
只是,秦菲雨尚且能明白,君無言是因爲身居太子之位被人給盯上,那她呢?她這個太子妃又阻擋了他們什麼?還是說斬草要除根,不留後患?
說到底,人的權力慾望始終是個觸不見底的漩渦。
“權力……真的有那麼重要麼?”秦菲雨略微沉思道。
君無言一怔,神色有些冰冷黯然的道:“對有的人來說大概很重要吧。”只是一瞬間的黯然,君無言很快又恢復了過來,對着秦菲雨溫潤一笑道:“阿雨今日倒是讓我頭一次見識了你的身手~”
秦菲雨聞言,略微一挑眉,自信張揚,“呵呵~我的身手你還沒完全見識到呢~”
明顯聽着秦菲雨在那裡自誇自擂,南宮辰在一旁嗤笑,看起來很是對她有諸多不滿啊,原先估計他是腦袋被門給擠了纔會覺得這女人有意思,越接觸越覺得這女人可怕。
“殿下,明日我們便起身回京,這裡的事交給當地的官員是否有問題?還是要再重新排查一番?”秦紫陽看着君無言,沉穩地說道。
“是啊,這江南的地方官,官官相護,錯宗複雜,想要一時將其連根拔起,恐怕是很困難。”君玉染如玉的面目一沉,凝神分析道。
君無言鳳眸微凝,握着杯子,看着一杯混而不濁的茶,神色淡然堅毅,“既然拔不起,那就往深處挖,總會有它斷根的一天。”
君玉染看着君無言如此凌厲攝人的氣場,不由得被震懾到了,他這是要將其一網打盡了,這其中有所涉及的必定是數不勝數的勢力,到那時或許真的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
一處極其隱蔽的破廟裡,正隱藏着前不久刺殺君無言他們的那行黑衣殺手。
“主上,請再給我們一個機會。”那個黑衣木頭女此刻正艱難地跪在破廟裡,向她身前的男子稟說道。?
那黑衣男子身披黑色披風,渾身流露出來的煞氣殺氣十足,就算不看他的正臉,也能感覺到此人的危險黑暗。
看着自己此次帶來的精心培養數幾十人,現在只剩下留備守着的十幾個人,嘶啞又陰沉低喝道“沒用的東西,要你們何用!”?
頓時那男子伸手一揮,眼前原本已經殘缺的石像現在已經變的粉粹。?
那黑衣女人將面巾扯下,算是個容貌上乘的女人,但此刻的她面色發青,一隻手正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前胸,目光纏繞依戀地在她所謂的主上身上,“主上……屬下有愧,未完成您交代的任務,請求一死!呃~”
說完便痛苦地倒在地上,起不來。該死!恐怕是中了那個女人的毒針發作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毒。
那男人轉過身,面色陰沉慎人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只露出一雙陰鷙暗沉的眼格外令人不敢靠近。
忽而,他猛的一甩胳膊丟下一個藥瓶,步出破廟
,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當中。?
走時還不忘千里傳音:“滾回冥宮去!”?
這時破廟中的幾個黑衣人才緩緩的起身,躺在地上的女人艱難的拾起藥瓶,發青的臉艱難的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他果真還是在意自己的……
“姐,主上爲何要我們去刺殺太子,何須去招惹朝廷中的這些事情。”一個看似年齡很小的男子扶着黑衣女人,有些不滿的說道。?
“住嘴!這些豈是我們可以知道的,主上的命令自然是要聽的,清楚了麼?”?
那年輕男子立刻噤了聲,他這姐,就是不容他人質疑主上半句不是,就連他這個親弟弟也不行,心中微微無奈地嘆了口氣。
被她喊爲姐的黑衣女子嚴厲的說了句,便徑自坐到一旁,閉目養神,這次她傷的太重了,要不是自己有功力護着心脈,說不定她的五臟六腑這時早已毒攻至心了,沒想到這太子君無言身邊的高手還真不少。
更令她可氣的是,君無言身邊的女人,據說就是他的太子妃,居然會暗器,而且她隱隱能感覺到她強勢氣場,自己太大意了纔會中了道了,主上給的能解百毒的藥是極其稀少的,如今給了自己,不管如何,她都必定不會再讓他失望!
……
翌日。
君無言一行人要啓程回京了,本來賞處於百廢待興的江州城,此刻的百姓們紛紛放下了手頭上的事,在巡府的門口的街道圍觀着,熱鬧萬分,擠滿了人,綿延至整條街道,大多都是普通百姓,男女老少、婦儒孩童……
四匹寶馬駕着的華貴馬車緩緩駛出街頭。
前方高頭大馬上,幾個數一數二的俊美男子姿態優雅地坐着,看着眼前令人動容的景象,不禁感嘆民心純樸,誰對他們實在的好,就能得到百姓誠心的愛戴。
“籲~”沐風看着被人頭擠滿的街道,停下趕車,對車內的君無言稟告:“殿下,前面圍滿了人。”
馬車內的君無言睜開眯着的眼,看了一眼躺在他懷裡睡覺絲毫不受影響的秦菲雨,柔柔一笑,低醇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能很自豪地告訴自家殿下,這就是傳說中的夾道相送?
“殿下,是江州城的百姓得知您和太子妃一行人要歸京了,特來送行的。”送行二字,沐風說得極其自豪,能讓幾乎全城百姓傾巢出動相送,這等派頭,目測天下真的再無人能出其右了,也只有他家殿下有這資本,沐風得意揚揚的想到。
此時,窩在君無言懷裡的秦菲雨慵懶無比的睜開眼,伸展着柔軟的身子,笑着嚅呢道:“阿言,你的風頭真是不小啊~”
君無言聞言,輕聲低笑愛憐地吻了吻她的脣角,溫柔醇雅道:“爲夫並未做什麼,阿雨纔是這一切的頭功,只不過百姓們不清楚罷了,要是清楚,估計早就把爲夫這個太子給拋到腦後了,所以,阿雨纔是寶貝啊~”
“呵呵~”秦菲雨聽着他的甜言蜜語,發出愉悅的笑聲,眉目盡是風采。
她終歸是個女人,是女人誰不愛聽甜言蜜語
,君無言所說的功勞她並不在意,她向來對於名利這些就沒念頭,只要做事隨心所欲就行了。
“此事,讓世子他們去處理就行了~”君無言心情好,回沐風的語氣都有一絲和悅。
“是。”
沐風得到君無言的指示,立刻調轉馬頭行至南宮辰他們幾個身旁,不失恭敬地說道:“世子,殿下說讓您來處理……”
南宮辰一聽,立刻朝馬車方向不滿的撇了撇嘴,“這種事就知道讓我出馬,真是一對無良夫妻,哼!”
“唉呀,南宮辰你磨嘰什麼啊,快點解決好,別耽誤我們趕路了。”亦寒一臉不耐煩地朝他說道。
南宮辰瞪了亦寒一眼,便立刻轉身駕着馬前行了幾步,停下,看着圍堵的百姓,聲音朗朗地開口說道:“諸位,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已經收到了你們的心意,如今正是你們家園重新開始開始之時,各自忙碌去吧,莫要再次逗留,給太子殿下讓道回京——”
南宮辰婉轉又不失氣場地一句話,讓那些百姓紛紛點頭,徑自讓開道了。
南宮辰看着,滿意的笑了笑,那迷死人的笑容看得在場的少女們個個芳心暗許,羞澀不已。
君玉染看着這般場景,心中更加篤定了,君無言確實是人中龍鳳,擁有足夠強的資本。
馬車少了阻礙,暢通無阻地前行着。
“太子殿下、太子妃……”
“祝太子殿下一路走好……”
君無言的馬車漸漸消失在江州城百姓的送語中。
……
回京途中,君無言和秦菲雨依舊同乘一輛馬車裡,水災褪去,江南漸漸開始重現綻放它醉人的春深夏淺與綠色生機。
秦菲雨突發興致地掀起車簾,靜靜地看着窗外,江南春雨柳染煙,窗外下着濛濛細雨,卻並不是很冷,一陣陣清新的風輕撫着秦菲雨靈秀的臉龐。
秦菲雨這也是第一次來江南,那一層層十里長堤旁的青磚綠瓦,白牆粉黛籠罩在煙霧繚繞的霏霏細雨裡,煙波一去千里,浩渺如霧般的浸潤在眼前。
饒是她這種不懂得欣賞品味美景意境之人,也不得不被這番景象所折服,在現代可沒有見識過這般古韻悠揚的江南,說白了就是她壓根就沒這種興趣,不知爲何,到了這個時代之後,她很多原本的東西都在發生改變。
“若相思,欲相守,江南煙雨江南憶;碧波瑩,驟雨昔,江南風華江南情;相思種,莫相誤,江南夢裡夢江南。”
一陣低醇磁性的聲音在秦菲雨的耳畔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驀然轉過頭來,定定地看着君無言,開口說道:“嗯?阿言在說什麼?”
君無言愣了愣,遂即淡笑出聲,他的笑聲很清澈,醇厚,彷彿有一種魔力,讓人不知覺陷進去。
他伸手攬過她,靠在她的肩上,脣畔輕觸着她的細頸,低聲說道:“呵呵~在說……”
君無言的脣緩緩地吻着她的肌膚,一陣酥麻感襲擊着她,令她不自覺的雙眼迷離起來,他的手在她身上隨意撫摸着,直至胸前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