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擺了擺手,示意金蜥不用多禮,入座便是。
隨後,妃月起身,一臉賢惠的爲兩人各倒了一杯熱茶。
薛見很自然的捧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平靜問道。
“聽說我閉關的這段時間,金蜥護法一直想見我,不知有什麼事情?”
金蜥瞥了一眼旁邊的妃月,遲疑了一下說道。
“教主,攻打黑虎山一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們的人打探到,黑虎山最近發展迅速,一直在招兵買馬,如今已經有一千多人了。”
薛見淡淡一笑。
“一羣烏合之衆而已,不足爲懼,難道金蜥護法認爲本教主連一個山賊幫派都收拾不了?”
金蜥臉色沉重,急忙勸道。
“教主切不可有這種輕敵的想法,如今黑虎山早已今非昔比。
他們的領頭者,是一個外地人,不僅年紀輕輕就有了混元境五重的實力,而且還有一副百毒不侵的身體。
正是因爲這個,我們的人才屢次在他手中吃了大虧。”
薛見聽到這個,故意露出一副驚詫的神色,一旁的妃月,則目光一閃,內心若有所思。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這次出關,便親自帶人去黑虎山看看。”
金蜥內心一鬆,趕忙道。
“教主英明!”
薛見端起茶杯,向着他一示意,說道。
“來,喝茶。”
金蜥將茶水湊到鼻尖處嗅了嗅,並非發現問題,便慢慢喝了一口。
薛見和妃月的目光一觸即散。
這人果然謹慎小心,不過妃月的手段更加陰險,讓人防不勝防。
她起身走到一邊,點燃了檀香爐中的燃香,嫋嫋香氣散出,沒過一會兒,金蜥便覺得有點頭暈目眩。
他內心一沉,立刻發覺了不對勁,站起身來,臉色難看道。
“這茶不對!”
薛見靠在椅背上,神色輕鬆,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意。
“哦?怎麼不對,我們明明喝的是一壺茶。”
金蜥目光如電,驟然落在一旁還在散發香氣的檀香爐。
“是這香……這香有問題……”
他說話間已經有點站立不穩,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依稀間,他似看到薛見和妃月都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你們……你們想害我,你不是教主!”
直指此刻,他才恍然明白過來,自己中了圈套。
其實,早在第一天回來,他就覺得教主有點不對勁,但之後,薛見兩個月都沒露面,金蜥也沒有機會去求證。
現在看來,一切都明朗了,可卻太晚了。
金蜥怒目而斥,立刻運轉體內真元之力,想要壓制毒素爆發。
就在這時,妃月輕笑着起身,修長白皙的玉手簡直比這世上任何刀劍都要鋒利,一爪便穿透了他的胸口,捏住了一顆砰砰跳動的心臟。
看着金蜥痛苦瀕死的模樣,妃月暢快大笑起來,似乎每一個五毒教之人死去,都讓她有種報仇雪恨的痛快。
薛見看着她那副近乎癲狂的模樣,皺着眉頭冷聲喝道。
“夠了,不要讓仇恨矇蔽了你的理智,否則你遲早因此而死。”
妃月扭過頭,冷笑道。
“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別以爲我幫你殺了金蜥,就是爲你賣命,五毒教的所有人都該死,我只是爲自己報仇而已。”
薛見眉頭皺的更緊,走上前,以她根本反應不過來的速度,掐住了她那纖細嫩滑的玉頸。
妃月臉色一變,想要掙脫,卻發現體內元力像被封鎖了,根本運轉不得。
兩個月前,他們交手時,實力相差不大,兩個月後,薛見已經可以輕鬆擒住她了。
“別自以爲是,我不想因爲你扭曲的仇恨心理,壞了大事。”
他昨天找妃月幫忙,就是設計想殺了金蜥,但卻不是這種死法。
薛見鬆手推開妃月,看着金蜥破開的胸口,神色陰沉。
殺金蜥容易,但如何善後,然後把背叛一事推到他的身上,則沒那麼簡單。
他蹲下身在金蜥身上弄出了一些打鬥的傷痕,然後起身警告的瞪了妃月一眼,走出大門道。
“來人!”
沒過多久,金蜥的屍體就被人擡到了山莊大門口,高高懸掛起來。
關於金蜥護法就是背叛者,想要暗殺教主的事情很快流傳開來,這件事立刻在五毒教中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有人相信了此事,對金蜥護法痛罵唾棄,也有人持懷疑的態度,暗中議論。
僅存的三位護法,就是心存懷疑之人。
他們看過金蜥的屍體,致命傷在於胸口被人打穿,而那種手法不像是教主所爲。
金蜥護法的實力極爲強悍,除了教主,誰又能當面擊穿他的胸膛。
這件事疑點很多,三位護法卻不敢深究。
金蜥死後,教主之所以把他的屍體懸掛出來,未必沒有警告的意思。
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教主依舊深居簡出,而關於金蜥護法之死的議論漸漸變少了,沒有人會對一個死人那麼在意。
整個五毒教,又恢復到了從前的樣子。
不再有人去提攻打黑虎山,最多是暗中抱怨,黑虎山的發展,讓望海城的客商越來越少。
三天後,薛見帶着妃月離開了望城山,一起趕往月崖鎮。
關於那塊金色匾額的事情,薛見打算去調查一下。
若是運氣好,能夠找到海神宮,海神的傳承,將是他北上尋找九龍石碑的資本之一。
兩人清晨悄悄下山,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在下午時便已抵達了月崖鎮。
薛見取下了改變音容相貌的面具,恢復了原本的容貌。
穿着一身黑衣,用黑紗遮面的妃月見到薛見年輕俊秀的模樣,不由微微一愣。
“這就是你真正的容貌?”
在她猜測,處事如此老道謹慎,又有這麼高的境界,薛見怎麼該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她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比他的年紀還要小,而且這般白皙的皮膚,俊秀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南明人。
薛見點了點頭,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妃月似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冷笑道。
“我知道了,你就是黑虎山的首領,白虎商會的會長。”
薛見既然帶她來這裡,又露出了真容,自然是沒打算隱瞞的。
兩人直接去了月崖鎮一家屬於白虎商會的店鋪,剛一進去,那店鋪的老闆,便神色一驚,差點沒當場給薛見跪下行禮。
這家店鋪的老闆是陳世文的心腹手下,他立刻派人去黑虎山送信,然後帶着薛見和妃月,乘着一艘小船,向着海峽礦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