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馬曉樵說這種問題也說得很含糊，他只是想了解黃明生私人會有什麼想法，如果黃明生願意主動提出，那麼他正好可以順水推舟，一舉談妥，拿下項目，不再給其他競爭者以任何機會。
黃明生先是一愣，隨後就反應了過來，馬曉樵的最後一句話頗有些深意。
他的反應很快，立即接話道：“哦？馬總的意思是……？”
雖然現在黃明生的辦公室門是緊緊關着的，但是談論這種事情，最好還是排除各種走漏風聲的因素，比如門外過路的人能聽得到。
因此馬曉樵立即壓低了聲音，身體前傾道：“如果黃總能讓我們公司承接這個項目，現在的這個價格我們公司可以拿出總價的5%作爲‘諮詢費’來感謝所有幫助我們赤天公司的人。”
說完，馬曉樵用十分期盼的眼神盯着黃明生。他知道，如果黃明生這個時候首肯，那麼這個項目就算是成功拿下了，他作爲公司老闆的作用也就完成了。至於以後項目中的細節問題自然會有下面的人來處理。
黃明生聽到馬曉樵的話，心裡不由得猛跳了幾下。剛纔織田公司拿出來的總報價他可是記得很清楚：110萬，馬曉樵開出5%也就是5.5萬，這個數字可不小！讓他很是猶豫了一下。
但是，很快黃明生就鎮定了下來，因爲他還是很有些顧慮的。
眼前的馬曉樵是容城赤天科技公司的老總，但是黃明生和赤天科技公司以及馬曉樵是第一次打交道，不清楚馬曉樵的爲人到底如何，所以他的態度很是謹慎，不想在這個項目上有自己的想法。
其次，赤天科技公司據春城營業部的老唐說省證券公司幾個老總印象都非常好，這是不是反過來理解當初春城營業部建設的時候有什麼貓膩？
如果他本人真的拿了那5%，會不會以後會有風言風語傳到省證券公司的高層耳朵裡去？這令他不得不防。
現在他的職業生涯可我正在上升期，他可不想因小失大，而斷了自己的前途。
當然，此時的黃明生並不知道，老唐給他的是一個錯誤的訊息，因此他想得相當多。
沉吟了半天，黃明生終於在馬曉樵期盼的眼神下開口了：“馬總，我想這就不必了吧？”
馬曉樵誤以爲黃明生這是在故意裝矜持，很多時候用戶總會在討論這種事情上表現得比較矜持，這是他以往談單的經驗。
因此馬曉樵繼續壓低聲音說道：“黃總可能是第一次和我馬曉樵打交道，不過沒有關係，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這人做事情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絕不會讓朋友爲難。”
馬曉樵正待繼續往下說，黃明生卻不想聽下去了，因爲他真沒有馬曉樵猜想的那種想法。
於是黃明生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既然馬總這麼有誠意，那說明這個總報價還是有5%的水分，這樣吧，我也不想讓馬總爲難，總價就請馬總再降5個點。實話說了吧，這次我們的項目預算很緊張，過宏和小王不就曾經因爲上不上電話委託交易系統產生了分歧嗎？這當中就有預算緊張的原因。所以馬總也不要一心想吃個大胖子，以後的日子還長，說不定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呢？”
黃明生的這話一說出來，馬曉樵此時恨不得自己扇自己兩巴掌。他太着急了，結果犯了錯。
作爲一個長期在生意場上游走的老闆，這次有些看走眼了，以前無往而不利的手段今天居然失效了，還白白的給對方一個砍價的具體確切數字。
也許是王晨宇彙報溪河營業部項目建設的時間期限太緊了，也許是這個項目信息很快就會散播出去而很多電腦公司將會蜂擁而至，所以他沒有事先做好充分的準備，沒有刺探清楚黃明生這人的真實想法就貿貿然開始談價，太失策了！
但是他的話已經說出口，想要再食言很不明智。馬曉樵只能後退一步道：“黃總既然這麼說，那我看能不能這樣，由於項目中的設備和材料的種類很多，我晚上再和我們公司的姚建經理覈算一下，能不能降得下來。明天一早給黃總一個回覆怎麼樣？”
雖然馬曉樵是公司老闆，但是很多設備的進價特別是佈線工程的材料費用他並不是非常清楚，所以他確實也需要耦合姚建進行覈實，畢竟姚建負責設計方案，方案設計的不同有可能會使得所用材料的數量不同。
正在這個時候，黃明生辦公桌上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黃明生伸手接起來一聽，微笑着說道：“……我是黃明生，你是哪家公司？哦，你們公司是專門做大屏的？……對，我們是準備新建營業部……對……好，那你明天上午過來吧。不用找我，找電腦部經理過宏就好了。”
說完，黃明生放下了電話，正準備和馬曉樵說點什麼，結果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黃明生不由得對馬曉樵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笑容，再次接起了電話：“我是黃明生……哦……你們是專門做電腦系統的公司？是滬上的公司？準備明天從滬上飛過來？……好好好，這樣，你明天到了溪河，聯繫我們電腦部經理過宏，他的電話是XXXXXXX。”
馬曉樵見黃明生的電話一時間連續響個不停，而且從黃明生的回答中已經能清楚地分辨出很多公司現在都聽說了溪河證券營業部的這個項目，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
王晨宇彙報的情況沒有錯，赤天公司確實是在這個項目中搶到先手，但是看這樣子項目消息現在已經走漏，如果遲遲敲定不下來的話，這個項目還真有可能夜長夢多，他必須要當機立斷才行！
其實他心裡對於成本大致有個譜，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剛纔他說要明天給黃明生一個答覆，就是想拖一拖，畢竟溪河營業部項目的工期相當緊，黃明生應該比較着急，也許這能從價格談判中佔據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