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幼顏這麼一解釋,大夥兒依然沒怎麼聽明白。
墓裡頭有東西,這不廢話麼,沒東西這夥人幹嘛來呢?
按照獵門的說法,說哪兒哪兒有東西,那就是有猛獸異種。
可墳墓是密閉空間,而且這種古墓動輒三千年以上,裡面存在猛獸異種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
而且封靈二字,從字面意義上理解,這個“靈”好像是比較玄乎的東西,並不是有血有肉的猛獸異種。
“嫂子。”林朔問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這我上哪兒知道去。我只是有這種感覺,具體是什麼,我並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清楚。”童幼顏說道,“按照我們這一行的規矩,一旦發現是封靈墓,那就一切復原倒退而出,墓穴裡的東西是萬萬不能動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就這,回去之後還有人橫死的呢。”
“那……如何是好啊?”楚弘毅在一旁着急了。
林朔又對着童幼顏抱拳拱手:“這要是一般的探墓人,這種墓穴或許是不能進,可您是不一般的,還請想想辦法。”
童幼顏擡眼看了看林朔,說道:“那得加報酬了。”
林朔聽完鬆了口氣,心想原來是叫價,那好辦:“您儘管開口。”
“我看叔叔的模樣,也挺俊俏的。”童幼顏嗤嗤笑道,“我若能同時嫁給你們兄弟倆,大被同眠,這倒是一件美事。”
在場幾個男的都聽傻了。
要說是個男的,確實是有那種色中惡鬼,看見美色完全不管不顧的。
可女子也這樣,少見。
哪怕是刁靈雁,這也是把蝕骨的鋼刀,可人家那是藏着掖着的,而且是一個一個來,沒聽說過有“你們幾個全上老孃又有何懼”這種範兒的。
江湖傳言童幼顏自從被苗光啓甩了之後,性情大變水性楊花,林朔本以爲這裡面有以訛傳訛的成分,如今這一看,好像這傳言還顯得保守了。
不過呢,這事兒有好有壞。
至少看她這個樣子,對苗成雲也不過是一時縱慾罷了,這個嫂子只是個口頭便宜,當不得真。
林朔這會兒求生慾望極強,苦着臉說道:“嫂子,你別看我貌似還行,其實是個虛架子。我家裡五個老婆呢,都三十好幾如狼似虎,我榨都被榨乾了。”
說完這話,林朔一把就把魏行山給揪過來了:“嫂子您看,這是我徒弟,一身腱子肉那是龍精虎猛,我獵門女魁首都得向他借種,這麼好的貨色,要不您得着?”
魏行山人都懵了。
那邊童幼顏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魏行山,嘬了個牙花子,似是有些嫌棄:“看上去倒是不錯,可就怕是銀樣鑞槍頭啊。”
魏行山被拉過來就已經很鬱悶了,還被人嫌棄,那臉上更掛不住,正要發飆呢,林朔拍了他一下,以巽風傳音勸道:
“褒貶是買主,喝彩是閒人。人家褒貶你,那是真想買,你忍着點兒。”
魏行山罵道:“林朔你特麼……”
這話剛罵到一半,童幼顏就已經上手“驗貨”了,老魏“嗷”一嗓子,全身弓成了個蝦米。
林朔問道:“怎麼樣嫂子?”
“是還行。”童幼顏收回手微微點頭,然後似是記起了什麼,扭頭問苗成雲道,“相好的,你不會介意吧?”
苗公子那是真厲害,就這麼會兒功夫,他已經用樹枝編了個綠色的帽子了,往自己腦袋上一放,和顏悅色地說道:“顏兒,你有所不知,我就好這一口,刺激。”
童幼顏眼睛微微一眯,隨後笑得面若桃花:“你真是個貼心人。”
林朔在一旁看着苗成雲,心裡是又佩服又噁心。
而楚弘毅把這些看在眼裡,心裡是七上八下。
林朔要探墓穴是爲了自己,結果人還沒進去呢,就搞成這樣子,回頭可怎麼收場?
回頭要是真闖了禍,禍害了苗成雲和魏行山,那自己又如何自處?
楚弘毅一邊想着一邊看着童幼顏,不知不覺心中起了殺意。
事後把這女人做掉,一了百了。
剛想到這兒,楚弘毅耳邊就響起了苗成雲的聲音,聽這個音效,他意識到這是巽風傳音:“老楚,你眼神露殺氣了,藏一藏。這事情我自會料理,你不用操心。”
有了苗成雲這句提醒,楚弘毅這才鬆了口氣,明白目前這樣只是狩獵隊跟這女人虛與委蛇而已,並不是真要陪人家睡覺。
這邊苗成雲在提醒楚弘毅,另一邊林朔跟童幼顏已經在談價格了。
這位童阿姨要價跟別人還真不一樣,不要什麼真金白銀,而是論夜。
林朔跟她是一晚上一晚上地劃價,一開始談下來,苗成雲和魏行山都是一年又三個月。
主要業務就是侍寢,當然期間只要不違反國內的法律法規,童幼顏讓幹什麼就得幹什麼。
後來她問林朔能不能把苗光啓也納入議價範圍,被林朔斷然拒絕,於是苗成雲又額外加一年。
談完這筆買賣之後,一行人就開始往墓穴裡進了。
苗成雲和魏行山兩人走在最後面,悶聲不響,各自踹了林朔屁股一腳。
林朔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就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跟着童幼顏和楚弘毅繼續往前走。
……
這一進墓穴走廊,林朔的鼻子自然就調動起來了。
用鼻子一聞,他就知道事情不太對頭。
這會兒林朔念力是比較充沛的,因此除了嗅覺之外,陽八卦和雲家煉神的感知能力也放出去了,防止意外。
果然,走着走着,走在林朔前面的楚弘毅全身一震,扭過頭來看着林朔,那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
墓穴裡一片漆黑,這會兒大家都是打着手電的,手電光一照楚弘毅那張臉,把後面的人都嚇一跳。
“什麼情況?”魏行山問道。
“屍體……不見了。”楚弘毅指着前面的拐角,“之前我看到老特就倒在那兒的,當時弩箭從四面八方射過來,我實在是沒辦法把他搶出來……”
楚弘毅這麼一說,在場的人不禁寒毛都豎起來了。
其中林朔還好一些,因爲他剛纔聞着味兒就覺得不對,附近只有血腥氣。
這裡雖然已經是地下了,可氣溫依然在三十度左右,屍體擱在這兒一晚上應該已經有異味了,可林朔沒聞到屍體的味道。
這時候苗成雲問道:“老楚,你當時看清楚了嗎?老特是不是可能沒死?”
不等楚弘毅回答,走在最前面的童幼顏說道:“人應該死了,屍體被東西拖進去了,你們看。”
衆人順着聲音往前看,童幼顏手電照亮的地方,那是一個拐角,有一灘血跡。
血跡的存在,讓屍體被拖行的痕跡就很明顯了,就跟毛筆字撇出去似的。
然後前面就是拐角了,拖行的血跡也跟着拐彎了。
童幼顏用手電照着消失在拐角的血跡,人卻不往前走了。
“嫂子,怎麼了?”林朔問道。
“機關封靈墓,一般封得是死靈。”童幼顏說道,“可現在看着樣子,這座墓封得是活靈。”
“那又如何?”林朔問道。
“得加價。”童幼顏說道。
“苗成雲再給你加一年,行嗎?”林朔問道。
“他已經夠多了,我到時候會膩歪。”童幼顏說道,“你林朔也別跟我裝蒜,你們林家人什麼體魄我早有耳聞。
當年你爹林樂山就很好,可惜他背後有云悅心,我惹不起。
通過苗成雲這件事,我也想明白了,老子吃不着,兒子也行,誰還不喜歡吃口嫩的了?
這樣,你林朔陪我一晚,這座墓我給你探到底。”
林朔聽得是腦瓜子嗡嗡的,正想着應該怎麼拒絕這個色中惡鬼,結果只聽後面苗成雲叫道:“好!沒問題!”
魏行山也跟着說道:“就這麼定了!”
“哎你們倆……”林朔扭頭就要罵人。
只聽苗成雲說道:“你做初一我們就能做十五,要死就一塊兒死,誰也別說誰。”
“就是,憑什麼你啥事兒沒有,我倆就得陪人睡覺啊!”魏行山也說道。
“那就怎麼說定了啊,林朔哥哥。”童幼顏笑眯眯地說完,這就扭過頭去了,開始觀察這附近的弩箭機關。
林朔這會兒心很亂,趕緊用巽風傳音跟苗成雲說道:“不是,你跟着鬧什麼啊,又不是真睡。”
“就算不是真睡,那你也得跟我們一塊兒。”苗成雲說道,“否則憑什麼我和魏行山擔這個污名啊?”
“你倆想多了吧,童幼顏這幾十年睡過的男人不計其數,你們倆也就是滄海一粟而已,別把自己看得那麼重要。”林朔說道,“而且聽說童幼顏也算是盜亦有道,睡歸睡,事後不會跟別人說,到底誰跟她睡過,外人是不知情的。所以一不是真睡,二她不會跟別人說,那你們有什麼污名啊?”
“就算沒有污名,這事兒在技術上也是有難度的。”苗成雲說道。
“有什麼難度啊,你不是最擅長了嘛,之前在大西洲,六個修女呢,你都能搞定,還怕她一個?”林朔問道。
“你是不是傻,那是幾個晚上就完事兒了。”苗成雲說道,“雲家傳承的幻術,場景人物是可以設置,時間流逝那是沒辦法的,因爲一旦在時間上動手腳,她醒過來跟現實一對照,那就穿幫了啊。
然後你小子是把我許出去兩年多呢,我這兩年得天天晚上給她做法啊,有這個精力我還不如直接睡呢!”
“哦,是哦。”林朔這纔想起來,“不好意思,疏忽了。”
“苗成雲還能做法,那我怎麼辦呢?”魏行山也說道,“我又不會煉神幻術!”
“那這個沒事兒。”苗成雲說道,“我把你做進場景裡去就是了。”
“成雲,那什麼。”林朔問道嗎,“剛纔你們不是替我答應人家了嘛,能不能把我也做進去一晚?”
“要做你自己做!”
“不是,我不會……”
“我不信你不會!”
“會是會,可這事兒雖然不是肉體出軌,那也是精神出軌啊,我幹不來……”
“你特麼把我們豁出去的時候,就沒想過我們也要精神出軌啊?”苗成雲那是氣不打一處來。
“哎呀你別吼那麼大聲,巽風通道都要撐不住了。”
“你們幾個,偷偷摸摸的在聊什麼呢?”童幼顏扭過頭來問道。
“嗐,這不是商量着怎麼給你報酬嘛。”苗成雲回道。
童幼顏被說得媚眼如絲:“那你們可得給我驚喜才行,別事先告訴我。”
“你放心,肯定會很驚喜。”苗成雲笑道。
“好了,機關解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童幼顏說完,就一腳踩在了拐角的地磚上。
她是往前走了,楚弘毅愣在原地,擋着後面人了。
“老楚,別擋着,往前挪。”林朔提醒道。
“不是,我都沒看見她動彈過,這機關是怎麼解的?”楚弘毅驚訝道。
“這叫金木術,是一種極爲上乘的借物手段,跟我苗家陽八卦有相似之處。”苗成雲解釋道,“就是以念力探查和驅動金木之物,解開機關。”
“這麼厲害呢?”
“那當然。”苗成雲說完又踢了林朔屁股一腳,“你也知道這女人是煉神驅動借物的修行路數,神念屏障厚實得很,我以後這兩年得費多少精力啊!”
林朔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悶聲不響,繼續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