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金榮的心情降至了冰點,他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街上瞎轉,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郭姐的金融辦。
還是蔣美女眼尖,發現一臉疲憊的莊金榮正悶悶不樂地向她們走來,“郭姐,你朝思暮想的主角來了。”蔣美女適時的開着郭姐的玩笑。
“可不是嗎?蔫頭耷腦的,看來是遇到難題了。”
郭姐並不在意蔣妹妹的打趣,關心的說。
“他能有什麼難題,大夥籌了那麼多的錢,還不夠他折騰的嗎?”
蔣美女也是善用排除法的下着判斷。
“看來不像是缺錢鬧的。”
郭姐否定了蔣妹妹的判斷。
“不像?難不成是表姐表妹二女爭夫讓他爲難了?”
蔣美女也是酸不溜秋地說。
“別胡說,他是遇到大困難了。”郭姐從莊金榮的步伐和步態看出了端倪,“你趕緊給他倒茶,安排他到辦公室的裡間休息,我出去買點東西就回來。”
說完就從另一個門出去了。
果不其然。
莊金榮一進門就問蔣美女,“郭姐呢?我找她有事。”
“郭姐馬上就來,茶都給你倒好了,你進裡間休息吧,等着吧。”
“哦,知道我要來啊,連茶都準備好了,不錯。”
莊金榮說完就進了裡間喝茶去了。
不一會兒郭姐推門而入說:
“來了?”
“嗯”。
“遇到難事了?”
“嗯”。
“那說說唄”。
郭姐也不客套,直奔主題。
“好”,莊金榮回答的也是乾脆,“我想躺在你的身邊跟你聊聊,可以嗎?”
“當然可以”,郭姐爽快的迴應,“按摩前的道具都給你準備好了。”邊說邊用打火機點燃了剛出去買的清神草香,頓時一股山野的清爽瀰漫全屋,讓人別提多舒服了……
莊金榮懶散的躺在牀上,坦然的接受郭姐的按摩,邊享受,邊把內心的困惑聊了出來,“工地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該如何應付和操作?”
莊金榮直奔核心。
郭姐並未正面回答莊金榮的問題,而是十分老道的說:
“還是說說你的困惑吧。”
“好,”莊金榮乾脆地說,“我的困惑有N條。第一,這次的鬧事有可能被別人利用了,或者說我們的所謂鬧事,其實就是人家設計好的套路中的一個環節。說白了就是我們是被鬧事了。”
“理由?”
郭姐並沒有接着莊金榮的話題往下探討,她只想認真仔細的聽莊金榮往下說。
“理由有好多條……”莊金榮也不知道具體的該從何說起,只是信馬由繮的分析,“首先。我們並不知道有人要到工地上來討債,而且還那麼多人齊心齊力地配合我們的節奏,這很不合常理。按理說,要賬討債的都是三三兩兩的上門,哪有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一起過來的,這充分說明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嗯。”
“第二,他們討債的主體是李總,勉強掛三角才輪到我,怎麼可能被我們的幾句忽悠就引向了第三方劉總?”
“嗯。”
“第三,就算是跟劉總有因果關係,也沒有必要跟劉總的人玩命催債吧。”
“第四,他們在劉總處沒有得逞要到錢,肯定還會回到工地鬧事,繼續催收,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偃旗息鼓呢?我們甚至把他們返場鬧事的預案都演繹準備好了,可是我們擔心的場景並未出現,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希望我們鬧事的人,只想讓我們演繹他們規劃好的腳本,並不會讓我們隨便加戲,出現他們不希望出現的戲份,這明擺着就是被鬧事、被利用啊。”
“嗯”,郭姐聽完莊金榮的疑惑很有水平的總結,“你的意思是鬧事的這個腳本並不是你們刻意準備的,而是水到渠成借用的。說白了就是現成的矛盾和戲碼,不用白不用。”
“差不多吧。”莊金榮回答,“但這還不是最迷惑人的,最讓人費解的是,中間的加戲。我們並未通知任何的媒體和記者,但是現場的一切都被曝光了。看似是在幫我們,實則是把我和劉總都架在火上烤,我們也分析了其中的原因,大多是矛盾的。”
“好,仔細說說。”
郭姐適時的鼓勵。
“如果是劉總所爲,這個不合邏輯,他們怎麼會主動敗壞自己的名聲呢?如果是巧合或者討債鬧事的人自己通知的,那就驗證了另一種猜測。說明這次鬧事的主要目標是劉總,而不是我們。”
莊金榮也是大膽的猜測。
“大概明白了。”郭姐繼續總結,“你的意思是除了你和劉總之外,還有一個第三方力量來操縱着一切。”
“差不多!”
莊金榮也不十分確定的說。
“第五個疑惑就是劉總的反常表現。本來是約好了8:30到他辦公室結算的,但是我到了他卻出差了,而且電話還打不通。離開他的辦公室後我又撥打了劉總的原先號碼,居然一切正常。值得注意的細節是,我在現場撥打的號碼是貼在他辦公室門上的。好像是有人故意導演了這一切,知道我一定得給劉總打電話覈實,而且一定會打貼在門上的這個電話。”
“哦,這倒是個關鍵。”郭姐也覺得這個細節不正常,“你的意思是說,在那種特定的場景下,人的思維被下意識的定向了,撥打門上的電話變成了順理成章的唯一。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那樣的場景,你可能按照自己的習慣就撥打手機裡預先存儲的劉總的號碼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大老闆有兩個電話很正常,但是如此的定向誤導,確實讓人懷疑。當時只有我和李洪年在場,他肯定脫不了干係。”
莊金榮也是十分佩服郭姐的分析。
“嗯,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被人精心的策劃了。換句話說,如果你當時要是打通了劉總的電話,接下來鬧事就不存在了。”
郭姐又進一步的分析。
“對對,如果我當時用手機裡存儲的號碼打通了劉總的電話,那麼現在所有的戲碼都不存在了,這就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莊金榮也是附和着郭姐的分析。
“第六個疑惑就是,按照常理,我們給劉總帶來了那麼多的負面新聞,他應該是恨死我了。這次的撥款他要麼一分不給我,要麼逼我上門道歉,他才肯給,但是他卻不顧前嫌的一視同仁的撥款了。劉總的這一招到底有什麼隱情呢,還是故意而爲之?如果劉總有大量的錢,按照他狂傲的性格,他會一分也不給我的。但我也不會上門道歉去討好他,按照我的性格我會繼續罷工、停工給他施加壓力,這絕對是劉總不願看到的。所以我的判斷是劉總沒有錢,或者說只有一部分安撫工地的少量的錢。他怕我繼續鬧事,只有忍氣吞聲絕對平等的每個工地都發放1/3的撥款。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幕後的人不想讓我和劉總過早的把矛盾激化,因爲我的繼續罷工和劉總的持續逞強會人爲的終止他們的計劃。或者說在他們的利益沒有完全最大化之前,他們不希望看到我們兩家兩敗俱傷。他們想放長線釣大利,想做一個賺的盆滿鉢滿的大魚翁。所以才……”
“嗯,我傾向於後一種判斷。”郭姐嚴肅的說,“既然是矛盾的,那肯定是故意的。既然是故意的,那肯定是有陰謀的,一定有一股第三方的力量左右着局勢的發展。”
“好,我們暫時假設這個高手是存在的,那麼他的人設呢,總得歸結到具體的人或人羣吧。”莊金榮也是思路清晰的說。
“嗯,我們假設如果你莊金榮倒了,對誰最有利呢?”
郭姐反問。
“不知道。”莊金榮回答的也很乾脆,“我就是個玩錢的,我又能觸犯誰的利益呢?”
“對,你是個搞金融的,那你只能觸犯同樣是搞金融的人的利益,那麼這些金融人就是一個最好的人設。房地產和金融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既然劉總出現了錢荒,那就說明他跟金融人的利益不一致了,所以他背後的金融人算是一個人設集合。”
郭姐也是順着莊金榮的思路分析。
“嗯,很有道理。”莊金榮給郭姐點贊,“那麼誰又是劉總背後的人設呢,或者說劉總要是倒閉了,誰又是最大的獲益者呢?總不會是我們吧?”莊金榮也是半開玩笑地說。
“肯定不是,你和劉總是一體的,他倒閉了你也得跟着倒黴。”
郭姐認真的說,她可沒有心思去開什麼玩笑。
“那總不會是李洪年這個狗頭軍師吧?雖然他的嫌疑最大。”
莊金榮也是大膽的推測。
“那可不一定,有時最不可能的事反而最有可能,這就是燈下黑。”
郭姐也覺得李洪年背叛劉總的可能性最大。
“那我們假設一下,如果劉總倒了,他也跟着倒了,他幹嘛要破壞這個和諧的局面呢?跟着劉總吃香喝辣的不更好嗎?”
莊金榮自問自答。
“這個僞命題的前提是劉總能挺過這個難關,能給李洪年帶來預期的利益。如果劉總挺不過這個資金坎兒,而李洪年又恰巧知道了內幕,確定劉總必敗無疑。那麼爲了自己的前錢途和利益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背叛劉總,另投高枝。”
郭姐也是從人性的高度分析了李洪年的嘴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股背後的力量並不止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方向。他們也是一個組合,或者說是多個方向的利益集合。”
莊金榮悟性頗高的說。
“按照這個思路推演,那他們最佳的組合方式就是內奸加外患的模式。”
個姐也是適時的補充。
“你這麼說就有意思了,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誰又是李洪年的金融搭檔呢?總不會是幾大國行的行長吧?”莊金榮也陷入了困惑,“咦…我開竅了,”莊金榮突然靈光一閃的說,“李洪年的金融搭檔雖然不是幾大國有銀行,但也與銀行有關。它可以是除了幾大國行外的城商行和民資銀行等,據我所知,房地產這塊大蛋糕早就讓B市的三流銀行垂涎欲滴了,不排除李洪年與其他金融機構合作的可能。”
聽到這郭姐略有疑惑的提出質疑,“既然房地產是塊吸金的大蛋糕,那麼好好的行情,國有幾大行幹嘛要撤資抽貸呢?據說劉總的這次撥款危機就是從幾大國行的斷貸開始的。”
“就是啊,”莊金榮也迷惑了,“能左右國有行投資走向的只有國家和領導層的執政方向,目前房地產發展良好,也沒聽說有什麼房地產發展方面的危機啊。”莊金榮若有所思的分析,“哦,我明白了,”莊金榮不禁恍然大悟,“政治經濟學告訴我們,沒有政治就沒有經濟,肯定是劉總或者劉總背後的利益集團觸碰了既得利益集團的大蛋糕。”
莊金榮腦洞大開。
聽完莊金榮的頓悟,郭姐還是繼續自己的質疑,“劉總背後的勢力不就是陳副領導嗎?有什麼底線可碰啊?也不對,聽教育局的同事說,陳副領導與趙領導素來不合,該不會是他們兩位利益集團的蛋糕碰撞了吧?”
“啊,我全明白了。”
莊金榮一驚一乍的說。
“你明白什麼了,跟發現新大陸似的。”
郭姐也是半開玩笑地打趣。
“我們這次從底往上的推演是有偏差的,如果我們換一種方向從上往下來推演,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我們首先假設陳副領導和劉總在合作的過程中觸犯了以趙領導爲首的利益集團的大蛋糕,那麼趙領導會利用手中的公權力旁敲側擊的,讓幾大國行的行長選邊站隊,那麼幾大行的領導有的選嗎?”
“肯定沒有。”
郭姐回答。
“對,他們選擇趙而不是陳,這纔是這場危機的最終根源。任何事情都是從上往下的推演,從下往上的發展的。”
莊金榮的理論情節又上來了。
“嗯,很合邏輯。”
郭姐附和。
“幾大行的突然斷貸,讓劉總慌了神,故意躲着不見我,實則是緩兵之計,並沒有惡意賴賬的意思。”
“嗯。”
郭姐暗暗點頭。
“緊接着我就去辦公室找他討要說法,然後就順理成章的被他身邊的人利用了,成了槍頭成了肇事者,這樣一來就坐實了幾大行抽貸的藉口。哪怕是懾於陳副領導的淫威也不敢再救劉總了。”
莊金榮的分析頭頭是道。
“但我有一事不明,”郭姐繼續挑剔,“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劉總的結局就是死局了。那麼幕後的黑手,幹嘛還要給劉總留下時間和空間讓他喘息呢?直接殺死或讓劉總破產不是更好嗎?”
“你說的也是啊。”莊金榮也不能自圓其說的回答,“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裡面還有第四股勢力的參與。”
“第四股勢力?”
郭姐反問。
“對!你想想國有行和趙領導只是做局者,並不能獲得什麼具體的利益,頂多是打壓政治對手陳副領導而已。但第四股力量就不一樣了,他們不僅利用趙和國行的關係搞垮了陳和劉,還額外獲得了具體的利益。說白了,劉總要是真的倒閉了,肯定還會有人接手的,趙和國行出面接手就不可能了,吃相太難看也不合適。這時第四股力量出面接手,那是再合適不過了,劉總十幾億的盤子,一般的人是吃不動的,房地產的爛攤子還只能由金融來接手。既然國有幾大行不方便出手,那麼二流三流的城商行和民營銀行來接收當道具,那是再合適不過了。”深知金融屬性和金融內幕的莊金榮逐漸找到了感覺繼續分析,“但誰會去做這個惡人頭呢?肯定是我和劉總都得罪過的人。劉總得罪的人已經很清楚了,那麼我莊金榮得罪的人,我一點也不清楚,我搞金融至今除了在搞過一段時間的摸金派……”
“停!”郭姐突然打斷莊金榮的思路,“你該不會是得罪了你的老同學陸行長了吧?”
“啊?”這回該輪到莊金榮驚大了嘴巴,“不會吧,我和他是大學同學,我們有的銀行股份也是從他手裡買的……”
莊金榮開始不淡定了。
“還不可能?李洪年都被你推衍演的背叛了劉總,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郭姐也是一臉興奮的說,“順便告訴你一個秘密,李洪年和陸行長是連襟的關係,他所有的條件都符合你推演的第四股勢力。”
“啊?他們倆真的是兩喬啊?”
莊金榮還是不能接受的重複。
“千真萬確,李洪年的老婆跟我一個辦公室,我論會聽到她議論陸行長的。不然我也不會一下子想到你的老同學,這是冥冥之中的暗示,絕對不是巧和……”
郭姐不可置否地說。
其實。
莊金榮已經猜到了真相,只不過他一時還不能接受而已。
現在。
謎底已經揭開了,莊金榮並沒有久違的興奮,而是神情沮喪的說:
“這就對了,我們競標的時候李洪年就看我不順眼百般刁難,原來是動了他兩喬的蛋糕。”
“還真有這事啊?你具體說說。”
郭姐也頓時感興趣的說。
“當時競標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陸行長支持的建築公司也參與競標了,他和李洪年本以爲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沒想到後來的陰差陽錯,陸行長的建築公司成了犧牲品,所以陸行長和李洪年就把我和劉總都怨恨上了。再加上我後來搞的摸金派動了陸行長的民間市場,所以他們兩位連襟裡應外合成爲了絕妙的搭檔。”
莊金榮也是證據充分的說。
“你這麼一說就把所有的疑點都解開了。”郭姐也是旁觀者清的總結,“我給你串聯起來捋一捋,你看看有什麼不對的嘛。”
“好,你說我聽。”
莊金榮也想從另外一個視角看看自己的推演有什麼不妥,所以認真的聽着。
“首先我們從上往下捋。正是由於趙領導和陳副領導的內鬥,才逼迫幾大國有行選擇站隊,從而造成了劉總的撥款危機。這一核心的內幕,被身爲軍師的李洪年知曉後,告知了他的兩喬陸行長。陸行長通過他的金融人脈打聽到劉總的這次危機是過不去了,於是和李洪年密謀準備趁火打劫,然後接下來的戲就順理成章了。”
郭姐不愧是B市一姐,分析得頭頭是道。
“請繼續!”
莊金榮饒有興趣的說。
“李洪年這個內奸通過耳目打聽到你們工地上的債務危機,於是自編自演自導了一出苦肉計,水到渠成地嫁禍於你。他深知你的個性不會輕易上鉤,所以事先在劉總的辦公室門上貼上劉總並不常用的一個號碼,故意製造你和劉總的矛盾,激起你的反抗。並安排人在討債的隊伍中暗中配合你的一舉一動,這就是鬧事的人爲什麼這麼配合你們的原因,你的前兩個疑惑不攻自解。爲了擴大影響,更快的搞垮劉總,更好的嫁禍於你,激發你和劉總更大的矛盾,他又故意安排記者和電視臺的人第一時間到達現場曝光,所以你的第三個疑惑也不存在了。危機既然已經發生了,陳副領導和劉總肯定不甘心失敗,一定會採取措施補救。身爲軍師的李洪年肯定知道劉總的下一步計劃就是引入城商行和民營銀行爲他們注資,所以巧舌如簧的誘導劉總不計前嫌地安撫你們。所以劉總纔會放你一馬,並未真的與你較真,你的第四個疑惑也不攻自破了。當然李洪年並不是真的想幫你和劉總化干戈爲玉帛,而是有更大的陰謀在等待着你們。他先說服劉總用完僅有的子彈,安撫好工地的情緒,讓你們心態平和的繼續墊資和工作,直至榨乾你們的最後一滴血。另一方面他又和陸行長勾結,讓陸行長通過金融人脈向陳副領導傳達一定會幫助劉總起死回聲的許諾,讓劉總和陳有一個美好的預期……”郭姐剛說到這就被莊金榮打斷了。
“剩下的我替你說吧。”莊金榮也是興奮的說,“依照陸行長的性格,他肯定會聯合其他的民營銀行趁火打劫,明面上都答應陳救場如救火,但背後裡都倒向了趙領導。真到第2次撥款的日子,他們肯定會以種種理由爽約,這種放長線釣大魚的伎倆太歹毒了。真到那時不僅陳和劉總迴天無力,就連我們三個工地的承建商都會賠的血本無歸的。真到那時趙和以陸行長爲首的金融大鱷們又會以維穩和施救的嘴臉出現在工地上,大肆掠奪帶血的籌碼。”
“啊?真的是太可怕了!”
郭姐不禁掩面驚呼。
“確實!太殘酷了!”
莊金榮也是心有餘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