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華爾街沒有新鮮事。”
--傑西·利弗莫爾,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操盤手。
華爾街,區區幾百米長的規模,如今卻是全世界的金融中心,乃至於權力中心。世界上各行業裡最頂尖的人才,世界上最強大的財團,世界上最美麗的姑娘,幾乎都雲集在此。就像那句老話說的,如果你愛他,就讓他來華爾街,因爲這裡是天堂。而如果你恨他,也讓他來華爾街,因爲這裡是地獄。
漫步在華爾街,看着高聳入雲的大廈,呼吸着有濃烈銅臭味的空氣,一身嘻哈打扮,穿着寬大褲子,看起來有些頹廢的周楚伸了個懶腰,看着樓宇之間隱約的白雲,嘆了口氣,自語道:“沒想到,這麼快,我就能來了。”
身後一個流浪漢看着這個年輕人嘟嘟囔囔的,搖搖頭,道:“又來了一個傻瓜了。”
周楚一回頭,道:“你是說我嗎?”
“不然呢?這兒除了我這個絕頂聰明的人,能說是笨蛋的,還有誰呢。”流浪漢動了動眼皮,“你來這兒幹什麼?求職?”
“差不多吧。”周楚看着他的“地中海”髮型,暗暗點頭,這的確是絕頂聰明。
“利弗莫爾先生都說了,這裡沒有新鮮事,過去發生過的事情,現在也會發生,我在這兒坐了很多年了,天天看見你這樣自以爲衣冠楚楚的年輕人,滿懷着希望走來,最終卻垂頭喪氣的離開,我勸你啊,還是回去吧。”流浪漢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你也知道利弗莫爾?”周楚奇道。
“悄悄告訴你個秘密。”流浪漢壓低聲音,“我曾經是一個對衝基金的合夥人,看見沒有,那棟最高大樓的頂層,曾經是我的辦公室。”
“那怎麼……”周楚恰到好處的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十七年前,我做空了原油。”流浪漢淡淡說道。
周楚嘆了口氣,十七年前,原油本來正在暴跌,可是,以色列卻突然發動了戰爭,於是油價瞬間翻了幾倍。做空的人,當然就賠的內褲也不剩下了。
想了想,周楚道:“我也告訴你個秘密吧,作爲交換。“
”什麼?“
”我這次來,是要做一件震動華爾街的大事!“周楚神秘的說道。
“放心吧,我會翻閱明天的報紙的。”流浪漢一本正經的說道,“祝你好運。”
“謝謝。”周楚昂首朝着一棟紅色的大樓走去,和這個流浪漢的對話,似乎並沒有被周楚放在心上,只有多年之後,周楚纔會想起這次關鍵的對話。
……
華爾街唯一的那棟紅色寫字樓的一間豪華辦公室裡,一個胖子正在喋喋不休,“那些只會搖着筆桿子的記者先生們,爲了多賣幾份手紙……呃報紙,吹噓一番胡扯幾句,也是很正常的吧?上帝保佑,那些所謂的天才,沒有幾個人能活過半年的,現在他們兜裡的錢,只是暫且由他們保管而已。露絲,你專門進來,就是爲了告訴我有這個叫詹姆斯·周的所謂的天才?聽說他股票賺了點錢?很了不起嘛!”萬門對衝基金的合夥人傑克先生不滿的看着年輕的秘書。
露絲是個剛剛二十歲的姑娘,可是,她卻真的當得起天才的稱號,因爲她已經拿到了普林斯頓大學的數學博士和哈佛大學的天文學博士兩個學位了。固然萬門對衝基金在1984年第二季度的業內排名已經打到了第三位,在那些平民出身的精英們看來,已經無異於最理想的去處。可對於露絲來說,她來這兒,只是爲了體驗生活。也正因爲她的背景,讓大胖子傑克也惹不起,不然的話,自己早就吃掉這隻可愛的金絲貓了。
露絲扶了扶自己的無框眼鏡,湛藍的眸子看了看滿臉橫肉的傑克,道:“傑克叔叔,直覺告訴我,這個詹姆斯可能不一樣呢。”
“直覺,又是直覺,你們女人總是相信直覺,可是我的甜心,你不要忘了,你是受過數學和邏輯訓練的,你要相信科學,而不是直覺。”傑克不滿道。
“但統計數據告訴我們,女人的直覺在很多時候是對的,起碼從概率上來說大於0.5,換句話說,我們更可能是對的。”露絲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傢伙,聽說還是個華人?”
“是的,他叫詹姆斯·周,華夏名字叫周楚,我已經去警察局查過了,從小他在底特律的孤兒院長大,一直唸的是公立學校,和一羣……一羣黑人一起上學,不過,沒有輟學史,沒有被管束過,沒有吸過大麻,也沒有其他違法記錄,從小各科成績都是A,最終拿到了全額獎學金,去了裡德大學。”
“裡德大學……”傑克愣了愣,“等一等,這個學校,好像是那個年輕的史蒂夫的母校?不不不,史蒂夫可是輟學了呢。”
“對,就是蘋果的史蒂夫·喬布斯。”露絲笑道。
“好吧,一個華人能夠混成這樣,這正好說明了我們偉大的美國能夠讓一切努力的人取得成功。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偶爾看對幾隻股票,賺點錢,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露絲,你爲什麼要把他查的這麼清楚呢?”傑克先是滿臉自豪滔滔不絕了一番,接着就又嚴肅了起來。
“因爲,他要見您,現在,他就在樓下。”露絲嫣然一笑,那閃爍着智慧光芒的眼珠,讓傑克不由得有些發愣。
“這可不行。”傑克剛要拒絕,露絲就說道,“如果他有兩個史蒂夫的聯名推薦信呢?”
“你是說喬布斯那個偏執狂和茲沃尼亞克那個大鬍子?”傑克這下子才神情嚴肅了起來,當初蘋果公司上市前,正是因爲傑克力排衆議,讓萬門基金全力買入蘋果公司的原始股,結果因爲蘋果麥金塔電腦的火爆,讓蘋果的股價就像挑戰者號航天飛機一樣直衝雲霄,萬門基金也靠這一戰,一舉殺入了業內的前三名。因此,傑克對於兩個史蒂夫,還是不敢小覷的。
“好吧,好吧。”傑克無奈的搖搖頭,“那就給他十五分鐘,既然他想找工作,那麼去跟拉夫說說,讓拉夫帶帶他,如果真的懂股票,可以給他配資,讓他練練。”
“不,傑克,你還是搞錯了。”露絲說道,“他來這兒不是想被您僱傭的。”
“喔?那難不成他還是想來僱傭我?”傑克笑了,“這個笑話可是並不好笑呢。”
“您說對了。”露絲卻沒笑,反而顯得很嚴肅,”他是真的想要僱傭我們呢。“
就在這時,天際有一羣鴿子飛過。傑克看了看窗外的鴿子,道:”如果他真有這個本事,我倒是不介意給他打工。“
……
“嗨,我說過了,你們的大胖子傑克一定會親自來請我進去的。”一個一身嘻哈打扮,東方人模樣的年輕人衝着門口那個一頭棕發,明明很清秀卻板着臉的前臺說道。自然,他就是我們的主人公周楚。
只是,前臺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理會這個男人了。在她看來,這個看起來只是略微有點英俊,說話油嘴滑舌的傢伙,大概是哪個無聊的大學生在找實習的時候,順便想來和她搭訕而已。這種人,自己早就見得多了,纔不會正眼去看呢。
自己可是要嫁給一個偉大的投資銀行家的,纔不會考慮這種窮學生呢!
周楚無奈的看了看錶,看起來這個小妞,根本就油鹽不進,早知道直接自己闖就好了,歷史早已經證明,對自己來說,直接闖進去,似乎總是有利的。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高跟鞋着地的聲音傳來,周楚和前臺的小姑娘一起擡頭,卻看見一個胖子和一個美女一起走來,那胖子還不停的喘着氣,顯然,是因爲美女走的太快,讓胖子有些跟不上。
“傑克先生……”前臺驚訝的站起身來,捂着小嘴,滿臉的不可置信。
周楚聳聳肩,雙手插在褲兜裡,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迎着二人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