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沒命地跑,也沒去辨認方向,天色也漸漸暗了,她跑到了一處偏僻的山道上,累個半死,最後確定沒有人再追上來才靠在路旁的大樹下休息。
頓時心頭茫然不已,如今真的從黎影手中逃脫了,也離開了封陌琰,她卻不知該何去何從,天大地大何有她的容身之處?
她自是不可能再以行乞爲生,好在她之前從封陌琰那裡偷來的銀票她一直隨身攜藏,唯恐丟失。
可光靠這些銀票維持度日可不是長久之計,得找個能生財的營生手段才成,可她會做什麼?她扶着下巴認真的思索,想了許久她才無力地發現她除了會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之外,好像真的沒有一技之長。
哎!她苦着臉似模像樣地嘆口氣,要不是封陌琰給她的感覺太危險,並有目的,不然待在他身邊挺好的,不愁吃穿。
無端端地,她腦中又浮現出封陌琰的面容,一想到他是因爲虞桃才留下她,她心裡有些不痛快,爲何會不痛快?她真的說不上來。
一直跟在桃色身後的封陌琰,此時站在一棵參天老樹上看着桃色那張神色變幻多端的小臉,時而蹙眉、時而低笑、時而搖頭晃腦……便覺得好笑。
敢情她也有煩惱的一天,與她在一起的這些時日,她整日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闖禍,面上總是掛着沒心沒肺的笑,令他差點以爲她是不知愁爲何物。
他一路追趕,但黎影也不是吃素的,匿藏之術也是極爲了得,所以待今日他才尋到她。
見她氣色不錯,便知道黎影沒有傷害她,也就安心了不少,他不禁要自嘲何必如此關心她?難道就因爲她可能與虞桃有關?也許吧,他只能以這個藉口來說服自己。
至於夜寐凰那邊,夜鼎賢這個狡猾的老狐狸被暖春宮的人救走了,暖春宮那天所帶去的人死傷不少,他令人擒了個活口,百般逼供。
今早手下才把供詞傳來,原來夜鼎賢並非事先與暖春宮合作,而是他捉了桃色,本來準備要桃色作爲證人指證夜寐凰。
但還來不及逼桃色妥協,暖春宮便找上他,提出合作之意,並要求將桃色交由暖春宮。夜鼎賢老奸巨猾,便道將夜寐凰處理了再交出桃色,所以桃色被關在牢房,他重令人易容成桃色的模樣去糊弄夜寐凰等人。
封陌琰如此想道,也心知定是因他與桃色的傳聞被暖春宮那位冒牌貨知曉了,便盯上了桃色,畢竟那人能將虞桃扮得十足像,定是熟悉虞桃的人,那必然清楚他與虞桃的關係。
故,有了他與桃色那般傳聞,冒牌貨定也會起疑,桃色如今處境算是極危險,被諸多勢力盯上了。
封陌琰自知是自己疏忽了,若從一開始便謹慎,就不會將桃色推入險境。早先若非魅殺被黎影迷住,忘記桃色這一樁,而他又來遲一步的話?後果便會不堪設想。
突然,桃色站了起來,帶的封陌琰心一窒。天色已暗,但習武之人夜可視物,他清楚地看到她臉色凝重,她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適?他沒由來的擔心。
就在封陌琰打算現身去看看她是怎麼回事之時,她卻突然大喊了起來:“啊!我好餓啊!我迷路了!”
說罷,那雙烏亮的大眼還四處張望,似在尋找着什麼,封陌琰一撫額,真是服了她!她就不怕將暖春宮的人引來?前一刻都還在逃命呢。
“誰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怎麼就輪不到我?”桃色摸着幹扁扁的肚子自言自語道,真餓啊!
“把乾糧給我!”封陌琰對洛霜說道,出門在外總會備些乾糧在身,以防不時之需。
洛霜從背後的包袱拿出一隻油紙袋給封陌琰,封陌琰揚脣逸笑,將油紙袋對準桃色的腦袋扔了下去。
碰!“哎喲,哪個缺德鬼暗算我?”桃色腦袋被砸了,哇哇叫嚷了起來。
待她看清是一隻油紙袋,還散發出一股食物的香氣兒便喜得住了嘴,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了半天確定這真是可以吃的餡餅,才喃喃自語道:“原來真有天上掉餡餅這等好事,還被我給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