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奸臣的力量遠遠比不上嚴世衝的,所以皇上應該不是很擔憂這一點。”燕錦暄說。
他很想說其實導致今天這個局面的最大原因是皇上當年的一時心軟,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說的,所以他沒有說出來。
但是三皇子明白他的心思,語氣鄭重地說:“父皇現在也覺察到了不妥,所以現在將這件事看得十分重要,也很謹慎對待。”
“嚴世衝眼下的勢力已經足以抗衡朝廷,如果我們現在動他或者他的手下恐怕都會牽一髮而動全身,反而會引發兩派之爭。而我們目前的勢力又無法與之抗衡,這麼做的結果必然會導致失敗。”燕錦暄分析道。
“不動他又將如何剷除他?”三皇子問。
燕錦暄想到蘇善蘊曾和他說起過關於前世的那些事,知道三皇子很有可能會是未來的國君,便對三皇子說:“在沒法與之抗衡的情況下我們還是先好好地鞏固和擴充自己的勢力吧。”
“怎麼樣擴充?總體資源只有那麼多,不可能再去哪裡增加的。”
“從他們的手上一點一點地撥過來。”
“怎麼撥?嚴世衝管理手下還是有一套的,他們叛變的可能性很微。”
“我也在想。”燕錦暄用手輕敲着桌沿說。
嚴世衝的勢力是經過了很長時間才發展起來的,其成員中也有不少本身就很有勢力,而且嚴世衝不區出身。江湖俠士、工商農業上的人皆結交,所以他的黨羽遍佈白道和黑道,可謂是樹大根深、錯綜複雜,要撼動他們絕非易事。
過了好一會兒,燕錦暄和三皇子同時開口。
燕錦暄趕忙說:“您先說。”
“從制度上去對付他們。”三皇子說。
燕錦暄不無驚訝地說:“在下也是這個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上在建立和執行制度上是擁有絕對權力的。只要這些制度能將嚴世衝及其黨羽挾制住,一切就都好辦了。
但是要出臺一個制度可不是一兩個人說說就能成的事,還需要一系列的商討、決議。最後出來的支持票都達到可執行的程度才行。所以兩人決定從明天開始聯結忠臣們來商討此事。
當燕錦暄從東王府出來時天色已暗,便直接回了長興門這邊的家。
陸夫人正在廚房裡安排晚餐,見燕錦暄回來立即迎了上去。
“晚飯就快做好了,你去更好衣就過來吃吧。”陸夫人說。
“嗯。”燕錦暄朝她笑着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燕錦暄三下兩下便換了衣服。又在蘇善蘊平日坐着的那張繡墩上坐了一小會纔去用膳廳。
他平日裡習慣了回到家就能見到蘇善蘊。現在見不到她時心裡感覺空蕩蕩的。
而遠在富靈山谷的小農莊裡的蘇善蘊也有同樣的感覺。
她一直等到天全黑了才肯上/牀休息。
不過晚上睡得並不踏實。
小農莊裡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因爲燕錦暄派了三十名手下輪流值班守護着。不過由於燕錦暄不在,蘇善蘊白日裡也不太敢在外面逗留太久。
半夜裡她在夢中叫了幾聲他的名字。似乎很捨不得他的樣子。睡在外間的龍嬤嬤、宋嬤嬤和綠荷都聽到了,趕忙跑進來看。
“夫人,您沒什麼吧?”龍嬤嬤撩開帳子湊近她身邊問。
蘇善蘊這才睜開眼睛來。
看見是她們,蘇善蘊笑着說:“沒什麼,只是做了個夢而已,你們都去睡吧。”
“您是不是很想念二爺?我聽您在夢中都不斷地叫着他的名字。”龍嬤嬤問。
蘇善蘊紅着臉點頭。
“要不要奴婢陪在您牀邊?”龍嬤嬤又問。
“不用,晚上怪冷的,你們都回牀/上去吧。”蘇善蘊擺手道。
“好,那您也繼續睡吧。”龍嬤嬤說,和宋嬤嬤、綠荷輕輕地退了下去。
蘇善蘊睜着眼睛看了承塵好一會兒才睡着。
而燕錦暄這天晚上睡得也不怎麼好。
他習慣了每天晚上抱着蘇善蘊睡,如今手臂和胸膛上空空的,總覺得不是那麼舒服,因此翻來覆去的直到夜深了才睡去。
次日醒來後他就讓丫鬟幫他將蘇善蘊平日愛抱的那個抱枕和那把古琴裝好,又親自從書架上找了些適合蘇善蘊看的書,讓古鬆呆會將它們送到富靈山谷去。
“傍晚時就將家裡的賬本送到我衙門上來。”燕錦暄附加了一句。
這樣他下衙後就可以直接去富靈山谷了。
“是。”古鬆忙應下。
“娘,我今晚過富靈山谷那邊住,就不回來吃晚飯了。”在吃早餐時燕錦暄對陸夫人說。
“哦,那需要我晚上過來看賬本嗎?”陸夫人問。
“不用,我讓古鬆送到衙門給我看。”燕錦暄說。
“好。”陸夫人笑,隨即又逗趣地問:“就這麼捨不得善蘊?”
“是啊。她不在的時候我總感覺心裡頭空空的。”燕錦暄如實回答。
陸夫人明白他的心思,笑着說:“那就去吧,只是在那邊的話就得很早起牀才能趕得及上朝了。”
“沒有關係。”
只要能摟着她睡覺,早點起牀又有什麼所謂?
“對了,我這段時間可能晚上都在那邊住。家裡有什麼事的話您就讓古鬆轉達給我吧。”燕錦暄出門前對陸夫人說。
“好。”
於是那天下衙後燕錦暄就直接去了富靈山谷。
蘇善蘊正坐在窗邊聚精會神地繪畫,因此並不知道他的到來。
燕錦暄輕輕地走到她的身後,俯頭去聞她發間的清香。
蘇善蘊忽有所感,忙擡起頭來。
正好碰上他深情的雙眸。
“二爺!”她驚喜地叫道。
“沒嚇着你吧?”燕錦暄柔聲問。
“沒有沒有,您今天怎麼這麼早?”
“因爲想見你啊!”
蘇善蘊的臉騰地紅了,微笑着起身投入他的懷抱。
燕錦暄便緊緊地抱住她。
“昨晚睡得可好?”燕錦暄關切地問。
“還好。”
“看你那小眼圈就知道你在撒謊。”燕錦暄說,伸手輕輕地颳了刮她的鼻子。
“夫人夢裡都在叫着您的名字呢。”站在門口處的龍嬤嬤搭話道。
蘇善蘊的臉更紅了。
燕錦暄俯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溫聲說:“我昨晚也不怎麼睡得着,所以決定以後每晚都來這邊陪你。”
“好!”蘇善蘊緊摟着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