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見自己越忙越亂,乾脆也不再管它,爛攤子由秘書去收拾好了。都自動忽略了葉秋剛纔取笑她的話,問道:“你怎麼來了?最近一段時間你跑哪兒了?我每天都在找你,都擔心死我了。還以爲你-還以爲你-”
想起這段時間的擔憂,以及葉秋不告而別的委屈,唐果眼圈一紅,就差點掉下淚來。
母親早逝,這樣的打擊讓她直到現在都無法釋懷。而汪伯的去逝,父親的重病在牀,沈墨濃林寶兒一個又一個身邊最親近人的離開,幾乎讓她成了驚弓之鳥,對離別這樣的字眼實在是敏感異常。
葉秋走到唐果面前,伸出手指頭輕輕擦拭她眼眶流下來的淚水,笑着說道:“以爲我怎麼樣?再也不回來了?只是去完成一個小小的任務而已。”
“啊?危不危險?”唐果着急地問道。上次葉秋離開燕京去了美國,她們在藍色公寓裡擔心害怕了好長一段時間。實在不願意再聽到葉秋又去執行什麼鬼任務的消息。
“不危險。”葉秋笑着搖頭。
“那就好。/葉秋,下次你離開的時候,和我們說聲好嗎?我們真的好擔心你。”唐果一臉哀求地看着葉秋,俏臉微微上仰,期待着他的答覆。臉上淚痕末幹,眼眸朦朧。一幅眩然欲泣的小可憐模樣。
“好。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我一定通知你們。”葉秋說道。心想,要是一個個地把她們都通知了,怕是秘密任務已經不再保密了。
“嗯。這才乖。”唐果破涕爲笑。
“唐叔叔的辦公室有人用過嗎?”葉秋問道。
“沒有人用。只有我每週進去打掃一次。其它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怎麼了?”唐果一臉疑惑地問道。
“我想進去找些資料,可以嗎?”葉秋問道。如果唐果不同意的話,自己還真沒辦法進去。
“當然可以啦。爹地以前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和汪伯啦,可惜,汪伯他-----他-----。”想起當初汪伯當初爲了保護自己,用胸口擋下射下自己子彈那一幕,唐果的心裡就酸楚無比,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汪伯。///雖然是唐家的大管家。可是他對待自己卻更像是一個盡責的長輩。父親工作繁忙,自己所有的事兒都是汪伯一手操勞的。寬厚、和善、仁慈、無微不至。父親想到的,他做了。父親沒想到地。他想到了。
可是,親者已逝,只有一張發黃的照片來寄託思念。
葉秋看着唐果身體微微發抖,泣不成聲的樣子,心裡一陣心疼,伸手將這個可憐地女孩子摟在懷裡,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後背,說道:“好了。都過去了。不要這樣-----汪伯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傷心。唐叔叔現在還昏迷不醒,唐氏是他的全部心血-你現在責任重大。可千萬不能哭壞了身體。”
葉秋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口才笨拙的人,可是卻怎麼也無法組織具有煽動性的語言來安慰唐果,只能緊緊的將她的身體摟在懷裡,用自己的力量來給她一些溫暖和力量。
葉秋感覺地到,她全身都快脫力了。
“我沒事兒。我只是-----只是想起了汪伯,他中槍躺在地上,胸口一直在流血,還在關心我-----讓人保護我-我就好難過。/”唐果的身體不停地抖動着,斷斷續續地說道。
“站在汪伯的立場上,他會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值得的。如果他沒能救下你。這個時候怕是他活着比死了更加難受吧。果果。不要想那些了。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將唐氏撐起來。不要將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將唐氏搶走或者擊倒-那樣的話。你不僅會讓汪伯失望,也會讓你唐叔叔失望。”葉秋聲音也有些哀傷地說道。
對於汪伯的死和唐布衣的傷。他的心裡又何償不是耿耿於懷?
“嗯。我明白。葉秋,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千萬不要再有任何人離開了,我怕我會承受不了。”唐果雙手抓着葉秋的手臂,緊張地問道。經過特別修剪地漂亮指甲刺傷了葉秋地皮膚,她也渾然末覺。
“好。我答應你,絕不離開。”葉秋鄭重的點頭。“同樣,我也答應過你墨濃姐姐和寶兒。以後,我們還會回到藍色公寓。”
“還能回去?”唐果地眼裡充滿了驚喜。
“當然可以。”葉秋重重地點頭。
聽到葉秋的保證,唐果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整個身體都充滿了力量,有些疲憊地容顏也精神煥發,像是美美地睡過一覺般。眼神灼灼地看着葉秋,說道:“我每天都會期待着有那麼一天,你、我、寶兒,還有墨濃姐姐,我們還能能夠回到藍色公寓。一輩子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但是我以爲,我們再也回不去了。葉秋,你可不能騙我。”
葉秋無奈苦笑,在唐果的腦門上彈了一指頭,說道:“放心吧。騙誰也不會騙你。華夏國最富裕的女人,唐氏集團的美女總裁唐果便捂着腦袋一臉傻笑,樣子甜美而單純。
從葉秋懷裡站起來,說道:“走,我帶你去我爸的辦公室查資料。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葉秋點點頭,說道:“下午我去看看唐叔叔。”
因爲天河城廣場的槍擊事件,葉秋和唐果之間產生了隔閡。唐布衣重傷住院後,葉秋竟然一次去探望地機會也沒有。
倒不是因爲葉秋薄情寡義。//因爲唐布衣的身份特殊,又被唐果安排在守護森嚴的私人遼養院治療。如果沒有病人家屬的同意,葉秋很難找到唐布衣的病房。
在唐果的幫助下,葉秋很容易在唐布衣的辦公室找到了他所要的資料。因爲保險櫃的鑰匙就在唐果手裡,而唐布衣的習慣就是將重要地東西放在保險櫃。所以,葉秋找起來豪不廢力。
當然,這算不得什麼好習慣。
下午,唐果將所有的工作全都推給下屬去做,她帶着葉秋去天福醫院看望父親。
天福醫院屬於私人療養院。處於燕京郊區的天雲山附近。依山傍山,風景秀麗。在這種地方靜養,對病人地康復是極有好處的。只是路程有些遙遠。離市區有兩個多鐘頭的路程。以前無論工作多麼繁忙,唐果每兩天都會來看望一次父親。不過,那個時候多是由司機或者保鏢開車,唐果可以在路上稍微小憩一會兒。今天陪着葉秋一起來,唐果私心裡自然不希望有更多的人蔘與進他們的二人世界。甚至連形影不離的保鏢們都只讓遠遠的跟着,不許靠的太近。
將車子泊在天福醫院地停車場,葉秋跟着唐果走上歐式風情建築的天福醫院大樓,心裡百感交集。
唐布衣是自己來到燕京後投靠地第一個人。一直如長輩般的對待自己,從來沒將自己當外人。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躺在了醫院,不能說話,不能睜眼,只是安靜的呼吸和睡眠。
看着走在前面的唐果,葉秋心裡更多了一些憐惜。這個第一次見面刁蠻任性的漂亮女孩子,現在已經成長爲一個集團的最高決策者。可是,她身邊的人卻在一個個的離開。如果唐布衣不能醒來的話,她還有什麼親人?
“2111,這是天福醫院最好地房間。推開窗戶就能看到天雲湖,無論是春夏秋冬都非常漂亮。爹地喜歡在視野開闊地地方工作和生活-----雖然他現在不能看到。但是。我想這樣會對爹地的康復有些幫助吧。”唐果推開房間門,聲音低沉地說道。可以聽出來她對父親地深深依戀之情。
“醫生怎麼說?”葉秋走到病房。看着躺在病牀上安靜睡眠的唐布衣,心裡如針扎般地疼痛。
“脖頸處中了一槍。子彈壓住了神經末梢-----醫生說,如果動手術的話,成爲植物人的可能性比較大。他們也不敢輕易的動手。前段時間組織了不少腦科專家和神經專家進行會診,治療的機會只有四成-----我最近一直在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要接受這個並不保險的治療方案。”唐果坐在唐布衣的病牀前,拉着他的大手,一臉疼愛的看着父親消瘦下去的臉,輕聲說道。
葉秋斟酌了一會兒,說道:“這樣的案子確實棘手。如果患者的身份是個普通人,這些醫生早就將這個手術做下去了。可是唐叔叔的身份比較特殊,這樣的風險他們承擔不起。也沒有人願意站出來承擔。不過,治療的希望還是有的-至少,我見過有人治療過比這更加棘手的病例。”
“更加棘手的病例?是誰?他在哪兒?要多少錢我都要把他請來。”唐果站起來抓着葉秋的手臂,因爲激動,雙手都在輕輕的抖動。
“用錢是沒辦法請他出山的。”葉秋搖頭說道。“怕是需要些特殊的手段。”
這樣的病例,以葉秋的醫術也不敢輕易動手。他見過老頭子醫治人的手法,如果他肯出山的話,倒是有六七成的治療把握。
可是,老頭子有大仇末報不入燕京一步的豪言,他會答應來救治唐叔叔嗎?
如果老頭子貿然闖入燕京,又將攪動燕京怎樣的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