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怎麼樣!快告訴我結果!”張存秀大汗淋漓地從測試場地蹦出來,像個猴子一樣着急。
“比我強。”賀傑把臉側轉45度,完美地避開了張存秀的直視。
“我知道。”張存秀呲牙咧嘴的樣子好不囂張,“我問具體數據呢。”
鐵華玩弄着自己日漸肥碩的手指,不知道該怎麼樣回答,正在爲難之際,張存秀收到了來自姬無雙的視頻通話。他的心情既激動又擔心,懷揣着忐忑他接通了電話。
“喂!張存秀麼!”
“是我。”
視頻裡姬無雙並沒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前方,張存秀可以從視頻中看到鬱鬱蔥蔥的樹木。姬無雙沒有廢話:“去過新學會了麼?我是說,見過先生沒。”
“見過。”
“先生有沒有說過什麼?你可以選擇不告訴我,但是先生的意思和我的意思,應該是一致的。”姬無雙左右回顧,確定沒有人能夠聽到他的電話,然後纔看了張存秀一眼。
“你的武力值將會作爲龍魂最高的機密封存。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你是選擇知道自己的具體數值,還是選擇不知道?你要明白,這可能會改變你對整個世界的看法。”姬無雙問。
“我知道。就好像有槍而不用,和沒有槍。這時兩個概念,但是我很清楚其中利弊,我選擇知道。”張存秀年輕的眼中飽含真摯。
“好。你的徒手破壞力是200,但是你的躲避力遠遠超過了所有記錄在案的覺醒者。這樣說吧,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四種通常覺醒者裡沒有人近戰能勝過你。”姬無雙眼神鄭重。
我竟然,有這麼強大麼?張存秀看看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姬無雙只提到了四種通常覺醒者,而不是直接說無人能敵。
“我可以說,你是戰鬥的天才。”姬無雙稍一停頓:“但是,你身體的其他機能限制了你這種躲避力的發揮。如果,有人發出的攻擊超過了鉛彈,你還能躲開麼?”
“禿子……我跟不上他。他呢?沒有記錄在案麼?”張存秀很在意自己目前這唯一的敗績。
“他?他算不上覺醒者,而是另外一種東西。”姬無雙的表情,讓張存秀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肯定是不屑一顧的,他繼續說着:“張存秀,我雖然見你不算多。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你那顆赤誠之心,而且你是先生十分看重的人,如今你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力量有多麼強大,我只希望你不辜負這份力量!”
“我發誓,一定會用自己一身本事,踏踏實實爲了人類和公理而奮鬥!絕對不會做出有損人民利益的事情。”張存秀突然覺得一股熱熱的能量翻涌到嗓子眼。
“好,那就這樣,希望你說到做到。”姬無雙深深地深深地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直接掛了電話。
我是強者?!我是強者!!張存秀內心開花,如照亮黑夜的巨大花火砰然炸裂。
“嘿嘿嘿!靠靠靠!太特麼猛了!”忍不住了,張存秀直接陷入個人狂歡。
“小人得志。”賀傑搖搖頭,徹底不想看張存秀的嘴臉,免得一會兒他又說出什麼傷人的話。
“聽到沒!我是高手啊!原來當高手這麼開心!”張存秀拍拍鐵華的肥碩臂膀,衝着賀傑瘋狂擠眉弄眼:“怪不得某人早就打不過我了。”
“是是是,張大爺,咱小聲點,你這可是機密!切記以後,千萬別說出去啊!”鐵華覺得自己頭上都是冷汗。
“哦哦哦!嘿嘿嘿。”張存秀舒坦了。
災難之初,那個剛剛獲得能力而多少有些不可一世,勇猛無雙的張存秀回來了!一方面得益於戰力值估算的公式有了改變,另一方面多虧了賀傑一個星期以來對自己瘋狂的訓練,哪怕嘴上對賀傑毫不留情,可是心裡張存秀對賀傑那種亦師亦友的信賴,只有他自己深深明白。
“走吧。”賀傑打斷張存秀的洋洋自得。
“去哪?”張存秀笑聲急停。
“看犯人。”賀傑招招手轉身上樓。
龍巢的二樓是完全不同於一樓那種開放大廳的風格,如果要張存秀形容,那就是狹小之地的緊密隧道,每條隧道都會有無數個看不到頭的小黑屋。
“好瘮人啊。”張存秀渾身一陣惡寒。
“習慣就好。”賀傑看了張存秀一眼,心裡竟然有些得意,只論見識層面上,自己可比張存秀見多識廣多了。
“我怎麼覺得你在鄙視我。”張存秀嘀嘀咕咕。
“沒有,我要開門了,做好準備。”賀傑心裡確實在竊喜,不過他出於擔心還是費嘴皮子多說了好幾個字。
“說這麼多,要不要這樣強調。”不好的預感浮現在張存秀心裡。
不去看走廊裡密密麻麻的緊閉的門,隻眼前的一個鐵門就讓張存秀渾身不自在,他腦子裡浮現出一些血腥的畫面,可能是認爲龍魂動用了一些暴力的刑罰,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還有些興奮。
喀。門開了。
張存秀跟着賀傑走到了門裡,然後看到幽閉空間中蜷縮在一角的男人。房間裡唯一的燈泡並不是十分明亮,但是足夠曝光那個男人醜陋的身體了。他渾身就好像是患了某種令人噁心的,能夠讓皮肉腐爛流膿的疾病,他的表皮甚至更深一些的血肉都綻開,一些類似於肉芽的東西在傷口裡肆意生長,哪怕是沒有開裂的皮膚也長滿了肉芽。
“臥槽!這是什麼!”張存秀真的是噁心到了。
“血!給我血!求求你們了,給我,一滴也行!”那個男人明明渴望着,卻只能蜷縮在那裡,用雙手抱着頭,只露出彩色玻璃一樣駁雜的眼睛,奇奇怪怪的顏色都有一些,而深藏在彩色之中的是暗淡無光的紅色瞳孔。
“他在說什麼?什麼血?”張存秀渾身一緊。
“那是一種毒品。我們現在叫血毒。”賀傑打開自己的開關,話多了起來,“昨天晚上就開始了,因爲這種特殊的生理成癮症狀,他身上出現了那種肉芽,肉芽似乎不屬於他的身體,然後他的細胞攻擊肉芽細胞,肉芽攻擊他的細胞……有個生物名詞,免疫病啥的……”
“自身免疫疾病?肉芽和他的免疫系統相互攻擊?”張存秀主動補全了賀傑磕磕巴巴的詞彙匱乏交流。
賀傑欲言又止,明明張存秀沒有有意的嘲諷自己,但是賀傑還是覺得自己被攻擊了。明明昨天晚上安琪給自己解釋的時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偏偏今天自己說不清楚還讓張存秀一下子說出了答案。真是去踏馬的。
“也就是說,這種毒癮導致他出現了這種病症?”張存秀本來對生物學瞭解也不多,更何況災後新時代的生物學更是神奇複雜,他問:“那這些肉芽不是屬於他的,那怎麼跑他身體裡了?”
“已經交給新學會化驗了,說是中午之前出結果。”鐵華偷偷看看裡面醜陋的病態男人,渾身養出來的肥肉嚇得抖了抖。
“是血啊,那是真血,吃了就會有力氣!就不用受欺負了……”男人痛苦的捂着臉哭泣,“你們是找不到真血的,我就要死了!”
“你關於真血,知道什麼?”張存秀問。
那個男人閉口不言,獨自哭泣。
“問不出的。”賀傑拉住張存秀搖搖頭。
“靠,太慘了。”張存秀動了惻隱之心。
“走吧,這也是機密,別和別人說。”賀傑準備關門了。
門關上以後,男人無奈麻木地哭泣,依然幽幽可聞。
“還有事嗎?”賀傑看張存秀興致鬱郁,開口問。
“暫時沒啥事,我覺着就在這裡等到結果出來吧,正好在龍巢好好鍛鍊一下。”張存秀勉強一笑。
“你要繼續這件事麼?”賀傑聽到張存秀要等結果,心裡突然想到了姬無雙的話。
“當然了!人都成那樣了!這不就是用毒控制別人嗎?我覺得那個男人一定是被利用了!”張存秀蹙着眉頭,“更何況,我也是龍魂的一員,我會慢慢把自己當成一個合格的,不會再讓別人挑出毛病的成員。”
賀傑一直在想姬老大昨天晚上說:“如果他願意繼續調查這件事,那說明他想明白了需要面對巨大的黑暗,衝這一點勇氣和擔當,他就是龍魂正式的成員了,給他任何需要的資源都可以。臨時調離他的事情,就可以先放一放,屠城他們也不敢說些什麼。”
想到這裡,賀傑心裡有些莫名開心,但是一想到以後都要和這個二貨一起組隊,心裡又有些幽怨。
“喂,你笑啥?”張存秀拍打賀傑一下。
“啊?沒笑。”賀傑趕快收嘴,竟然是不受控制地笑了出來。
“明明笑了。這件事我一定要弄明白,沒準能抓到幕後黑手,一網打盡。”張存秀憤慨地說。然而這個想法是十分危險的,此時此刻他並沒有看到黑暗的一角,所以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不知道,你窺到那巨大黑暗的一角,還會不會像現在一樣無畏?賀傑心裡想着。
龍巢的巨大訓練場滿足了張存秀所有的需求,他深刻明白自己需要提升力量和豐富自己的動作,所以訓練起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一如當年在和平的校園健身房一樣,只不過現在舉的鐵更重了。
深蹲、硬拉永遠是力量之王。張存秀訓練的重量一直從100kg、200kg一直增加到400kg!這幾乎是尋常人類無法想象的重量,也難怪這樣的力量才讓他有了全力一拳足足20人力的爆發。沉重的槓鈴砸在不知名的新型緩衝墊上只發出了悶響,這樣張存秀訓練得肆無忌憚。
即使是和賀傑已經訓練了一個星期,他的體格依然比住院之前瘦削,但是現在飽滿諧調的肌肉分佈,看上去反而更加英武。唯一沒有變化的,可能就是他一手老繭了,哪怕現在身體代謝十分旺盛,大量的訓練依然讓手上留有痕跡。
沒有什麼比訓練完同飲一杯特製的複合營養飲料更過癮了,張存秀看了一眼熱值表,小小一瓶飲料竟然有100g碳水化合物和100g蛋白質,特別添加了全維生素和膳食纖維,怪不得喝起來稠乎乎的像是漿糊一樣。
血檢報告是在張存秀上格鬥網課的時候到的,送報告的人竟然是楊梅。上次一別還是執行任務前,沒想到過了一個星期楊梅也在新學會找了些活兒做。見到熟人的心情自然要親切許多,張存秀熱情地招呼楊梅就坐:“楊梅!怎麼是你呀!混的不錯啊!你在新學會做什麼?”
“是挺好的。我在新學會是生物學院、醫學院聯培生,因爲平時總會參與治療外派人員,而且簽了保密協議,這才能來傳說中的龍魂看一眼!”楊梅自信多了,言語之間神采飛揚,眉間的哀傷漸漸消失不見了。看來這個姑娘已經接受了末日帶來的影響,並且獨立成長起來了。
“喲!那不錯,有你這個專業人士在,也不怕看不懂了。給我看看!”張存秀伸手就要拿報告。
“哎!不行。”哪知道楊梅一下子躲開,“這是保密的,要制定的參與者才能看,我今天約見的是賀傑小隊長,只有小隊長是直屬於姬戰神的。”
“靠!”張存秀傻眼了,但是也不好亂了紀律,打開手機給賀傑發了一條語音:“賀傑!你快來!報告到了。”
接着三人坐在辦公區,大多數人都外派的情況下,龍魂的辦公區保密性還是很有保障的。於是楊梅打開了報告,裡面有一個小塑料袋,是從犯人身上取來的肉芽組織,只見那一小塊肉還在有規律的活動着。
“活的!真嚇人!”張存秀一臉嫌棄。
“沒錯,這東西竟然也是人體細胞,但是卻是別人身上的。而且肉芽的主人肯定是變異過的人!”楊梅指着報告上一串外行完全不懂的名詞:“我們通過培養肉芽細胞,發現肉芽的代謝和分裂速度接近覺醒者,而且能夠分泌一些獨特的蛋白質,這些蛋白質非常的神奇,具有很多效果。”
“比如?”張存秀自我代入到“楊老師”的現場教學裡。
“比如,肌肉力量、反應速度、心率等加強加快的表象。”楊梅列舉一些易懂的名詞,“如果非要定義的話,倒像是一種超強的興奮劑。”
“這就是所謂的‘血毒’吧。”賀傑插嘴。
“對!這種物質,和毒品十分的類似!但是毒癮發作的時候,並不是單純的癮,而是患者的細胞遭受了肉芽的侵蝕!可以理解爲,肉芽細胞,它餓了!”楊梅神色凝重,“我們在培養皿裡嘗試了各種營養物,甚至放置了生肉,都會被肉芽吃掉,然後分泌出一定量的血毒。”
“所以說,是肉芽在吃人?”張存秀打了一個冷戰。
“對!與其說是中毒,不如說那個犯人成爲了肉芽的宿主!”楊梅說,“這種細胞從宿主身體裡吸收大量的營養來合成興奮劑,導致宿主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這種強行提升的效果,不論能否及時提供充足的養料,都會導致本身是普通人的宿主縮短壽命!”
“草!媽蛋,下毒的人真特麼黑了心!”張存秀使勁錘自己的大腿。
“很遺憾,這種肉芽寄生目前是無法治療的,肉芽和宿主的細胞已經完全融合在一起,他這個人一輩子就這樣了,如果能保證不經常使用超過常人的力量的前提,他大概還能活個三五年……”楊梅滿目遺憾。
“這不就是殺人嗎!”張存秀氣壞了:“我們還等什麼,快查到黑手,給他滅了!”
“張存秀!”賀傑大喊一聲,“冷靜!”
“我冷靜不了!你看他就只是一個普通人!憑什麼好端端的,就被人害成這樣!”張存秀頂嘴。
“你以爲我不想麼?你知不知道,這背後是多麼巨大的黑暗!昨天晚上抓來的二十幾個犯人,全部都有血毒!”賀傑看着張存秀,眼睛瞪得像銅鈴,“這麼大的事情,你要好好想想,內幕一定不簡單。而在這個末日裡,人命是最不值錢的!你別犯傻!”
“去踏馬的,以前不是末日的時候,我就知道人命不值錢了!”張存秀氣急了,“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少數人能夠擺弄別人的人生,然後獲取個人利益。”
“少數人對吧,那你想一想,在這種末日裡,能控制這麼一大批普通人去送死的人,是什麼樣的可怕角色,如果換成是你,你有這個能耐嗎?”賀傑上前一步逼問張存秀。
張存秀被賀傑犀利的言論堵上了嘴,一屁股坐下嘟嘟囔囔,通紅的眼睛都快噴火了:“不管什麼時代,都特麼有一羣臭蟲,非要人死絕了他們纔會停止作惡麼?”
“存秀,賀傑隊長說的沒錯。”楊梅說,“我們現在只能努力保證這二十幾個人儘量活着,其中的黑暗和隱秘,還需要我們慢慢去摸索,如果打草驚蛇……哎,死幾個人都是很理想的結局了。”
我真沒用啊!張存秀自責着,看着一個嶄新的新世界再次將黑暗面暴露出來,張存秀十分難過,他不知道自己期待的革命,還能不能轟轟烈烈的展開?還能不能將這些醜惡一併剷除?
“那既然都說清楚了,我把報告放下就回去了。”楊梅起身告別,看樣子也是十分忙碌的。
“那一起吧,正好我在這邊也沒有任務了,我和你一起回學會?”張存秀問。
哪知道楊梅卻兩朵桃花臉上來,她細聲說到:“我是約了人,不去學會了。”
“誰啊?恭喜恭喜!”張存秀聽到這種事,也由衷感到開心。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我先走啦!”楊梅逃離了現場。
“那好吧,我自己去學會了。拜了!”張存秀也告別了賀傑。
龍巢到新學會的這條路張存秀已經走得很熟捻了,而且他非常喜歡這條路。龍巢是整個基地邊緣的東南角,可以說是人跡罕至甚至用荒涼形容也是很恰當的,而新學會是在靠近核心的地方,這一路走過去,從毫無人煙到熙熙攘攘的過渡,頗有一種霧裡看花的不真實感。
其實他想來新學會重新感受一下那種溫暖的感覺,短短半天他就已經經受了各種事情的煩擾,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尤其是今天被告知自己居然具有在覺醒者裡都頂尖的閃避能力,他更是有些迷茫了。
“我有這麼強大的力量,該如何使用呢?”張存秀獨自坐在新學會一隅的公共座椅上,發呆。
而和他相隔不遠的智能中心裡,民初先生早就預見了張存秀的到來,但是這一次他不需要傳喚張存秀,有些事情如果是自己想明白的,會更加堅定。而對於民初先生而言,他面前這臺高塔一樣的人工智能集羣就是他全部的寄託了。
新學會裡,學子佳人來來往往,和街上偶有人行乞的落敗模樣完全不同,張存秀不明白。他不明白,爲什麼有的人生來就能順利進入高等學院,有的人半路就止步不前了。他同樣不明白,有的人能平凡的活過一生,而有些人就偏偏變成了肉芽宿主,不得善終?
他想到了有些人身具高能,卻總想着吸別人的血過活。這樣是能顯得自己高人一等的麼?真是醜惡的嘴臉啊!
“從以前,到現在,一切其實都還是老樣子。如果我夠強,如果有我這樣思想的人足夠強,總有一天把他們全都斬個乾淨!”張存秀嘆息。
“我還有一把刀!”張存秀突然想到了先生的囑託和饋贈,那個放在自己牀頭的盒子!他看了一眼智能中心,心裡突然有了一份期許,於是他重新跳入到人來人往之中,想要回去看一眼那盒子究竟是什麼東西。
民初先生突然露出了笑容,他哈哈笑了兩聲:“誰笑華夏無少年?大志還需配寶刀。你既然沒有力量,先生就給你!去把這世間腐朽統統斬去!”
黑白站在民初身後,他搖搖頭說:“這樣真的好嗎?你給他的力量,我已經感到畏懼。”
“好啊,怎麼不好。你看他的顏色怎樣,是否還純粹?”民初問。
“那是,太陽的顏色。”黑白眯眯眼。
“太陽啊。果然很好。”老頭子開心極了。
另一邊張存秀慌慌張張找到了回家的路,直接推門而入。他捧起沉甸甸的盒子,看上去木製的盒子卻不是木頭,是一種玉石一般手感的材料,張存秀左看右看也沒有找到鑰匙孔,卻看到了三問:
命運天註定,天公平否?
世事在人爲,事公平否?
若公平,王侯將相何來?
也許走到社會裡摸爬滾打不用多久,就會磨滅一個人的初心,世界會教他認命。這種可悲的事情也許會發生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吧?那有沒有人想過,初心的磨滅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這個世界太不公平,而所有人都勸着身邊人適應這樣的世界?原來我需要革的,不光是自己的命!
“不公平!不公平!若是公平,何來貧富貴賤之分!有人爲了生活需要起早貪黑做包子,而有些人一句話就能買斷別人一輩子的手藝?”
“每個女生都應該有完整的一生,而不是被人擄走或是迫害。”
“每個人都有資格好好活着,而不是變成了寄生蟲的宿主,被別人吸血!”
“這世道,該變一變了!德不配位者,本身就是錯誤的命!我輩應該殺盡天下無德惡徒!”
張存秀被經歷的種種所困,眼底的藍光竟然自動流轉,那是一種渴望的光輝,象徵着意志的堅定和純粹,那是覺醒的力量。
喀!盒子吸收了一部分這種能量,自動彈開一道縫隙,似有幽光傳來。
一柄直刀躺在盒子裡,不知名的材質竟然呈現出半透明的幽藍色。刀長一米有餘,本以爲刀身纖薄,而張存秀拿在手上才發現刀身竟如同刀柄一樣厚實,不如說是如鐵鞭一樣,而這刀的重量也是驚人,要比鐵棒重得多。這樣修長的棒子刀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殺傷力,於是張存秀好奇的用手碰了一下刀鋒。
只輕輕一碰,竟然割裂了皮膚!
心中大驚失色,張存秀拿起這把利器縱觀竟發現刀鋒極薄呈錐狀加厚至刀背。他再不敢從家裡實驗這把刀的威力,而是恭恭敬敬捧着刀來到了戶外,他找了一塊磚頭,將刀刃朝下慢慢放在磚頭上,確沒想到僅憑着重力和鋒銳,這把刀竟然斬斷了磚塊,然後嵌入到地面中去!
“這太可怕了!”張存秀心中都有些畏懼這把重刀了。
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民初先生想要他做什麼了,這把刀就是給他的“特權”,這是凌駕於所有覺醒者之上的力量。
“這樣一來,得有一萬多了吧?”張存秀想了想自己的戰力值,心情複雜到極點。
您到底希望我,做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盒子打開的一瞬間,民初先生有了感應,他開心地轉動輪椅跑到塔一樣的機羣頂端,他對着冰冷的機器說:“他打開了!果然打開了!哈哈,有了張存秀,我就能放心成了聖人!”說完,那機羣之中竟然緩緩升起好多根電纜一樣的東西,它們接入了先生的輪椅和身體。
民初滿腦袋都是數據線一樣的東西,隨着他心情越來越放鬆,電流反而加大了。民初先生沒有注意是什麼時候,他最後一根頭髮也脫落了,而他眼中也全然沒有了睿智和慈祥,只有瘋狂。
“我要成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