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因着那副動態畫卷的展開,這現實之中暴擊橫飛的一天怒雷,竟然如百川歸流一般,向着那巨大的鼎口之中灌注而去。
這裡是一個極怪異的去處,三日之前,獨孤篪來到這一處山前,便看到這漫山之上,厚重的血色雷雲積壓其上,道道雷光,如天降雷幕般,將整個山脈籠於其中,其情景到是與那天雲宗如今宗門所在的,積雷山,有着極其相似之處,不同的是,這裡,山頂之上籠罩的是血色密雲,一眼望去,如蒼血卷空,殺氣凜然。而那積雷山上空,卻是烏黑雷雲,倒是正常的多。
在這裡,獨孤篪依然不曾有合適自己的神格感應。只是看着這眼前,無盡血色雷雲護定的山脈,倒是引起了他不小的興趣。
記得之前,在那真冥界時,也曾聽聞過,那真冥界中的幾處絕地,甚至有幾處絕地,他還親歷其中。而這一處地界的景象,倒是與那真冥界中傳說的天罰山景象極爲相似。
‘莫不是,此處的血雲雷山,真和那天罰山有些關聯?’不經意地,獨孤篪心中生出這麼一種想法。
雖然此一處地界,與那真冥界之所在,怎麼想也不可能有所關聯。可想一想,那天罰尊者的身份,和世傳關於這天罰的傳說,這種想法與猜測,還真就未必是無的放矢。
找到這麼一處神秘地界,無論出於什麼一種原因,獨孤篪都有必要去探上一探。
可看着那漫空雷雲的威力,就是他心中也是沒底的,那煌煌天威,實在是有些驚人,看那氣勢,不要多,便是其中一道雷閃下來,以他如今的修爲,也是絕對硬抗不下來的。
就他估算,若想要在這雷幕之中安然前行,怕是沒有真神級的修爲,是萬萬難以辦到的。
雷雲護山,這山中必然有絕世機緣,說不定,自己的那合適的神格,就着落在這雷雲山中。放棄的話,實在有些可惜,而且這雷雲是自然天威,非爲人力所控制,自然不會有那巧詐機變,細心探究,未必就沒有辦法通過。
獨孤篪是打定了主意,要進這山中一探了。
想法是不錯,可這真要實施起來,還是極難的,那雷幕中一道雷閃,獨孤篪都沒有可能接得下來,更惶論步入其中了,除非擁有無堅可摧的防護。
其實說到無堅可摧,獨孤篪這裡到是未必就沒有相試的辦法,比如那業火,以之護身,萬法難侵,借之到是有九成把握,能夠安然通過雷區,可獨孤篪卻真不能頂着這業火冒險一試,原因就在於那一成的不可能。
他的本體,對於業火的掌控,僅在於能夠使其護持周身,便是離體三尺都作不到,如此頂着這業火護罩進入雷幕,一旦那天威不可御,怕是其結果,連補救的機會也沒有了。
其它的,冥靈空間,不行,這是一處空間,自己進入其中,那空間便會定在此處不動,退出時,人還是在此處。
那麼剩下可用的,便只有他那紫府靈鼎了,此物,自紫府空間與乾坤中空間融合之後,已然得了那封天印的無堅可摧之力,他到是有信心,這世界上,怕少沒有什麼事物,能夠將其破壞,至少,眼着的這血雲雷霆,想是還沒有那個威力,能夠將這靈鼎摧毀吧。
此物又是他的本命法寶,自也可以運用自如,大可引來一道雷霆試試威力。
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他所設想的,只引來一道雷霆試試威力,而最後的結果,卻是捅了一個馬蜂窩,竟然引動了整個雷雲暴動,那山頭籠罩的整片血雲,萬道雷霆,如被激怒了一般,向着他這個始作俑者的主體頭頂,狂傾而下。
好在他反應也算極快,連忙將那靈鼎召回,護在頭頂,那萬道雷霆,便盡皆劈在那靈鼎身上。
好在這寶物真的是無堅可摧,那萬道雷霆劈在其上,只聞得陣陣鼎鳴響徹天地,卻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只是這鼎,雖然難傷,那那雷霆劈在其上,引發的巨大振動,自然也牽連着他這個本命法寶的主人,心神大振,氣血翻騰。
一時間,獨孤篪只覺得自己氣血翻騰如潮,心跳快疾如鼓,只數息,那一顆心臟,就象要衆腔子裡蹦出來了一般。
而其神魂,也是大爲振盪,好在,他如今的神識空間,也己與乾坤世界空間融合,那防禦自不待言,足可保得神魂不傷不散,不然的話,若換作他人,縱是一個真神級的強者,怕是也要在第一時間魂飛魄散了。
縱是這樣,也讓獨孤篪驚出一身冷汗。不說別的,如今他那五臟六腑,還不曾與乾坤空間融合,其防禦,自然抵不住此等天威,一時半刻還好說,怕是時間久一些的話,心脾五臟,怕是要被振的碎裂開來了呢。
剎那間,冷汗就溼透了獨孤篪的衣衫,真是巨大的危機,實在沒有想到,僅一念間,他便踏入了死亡的邊緣。
電光火石之間,獨孤篪的思維被全速地調動起來,一旦想不出解決之法,那結果,怕就只有一個死字了。
萬般的可能,無數的手段,一時在腦海之中閃過。忽然一道靈光劃過心際,曾記得,在那真冥界中,闖那磨魂谷之時,遇到到湮天風刃,記得當時,他便是以這靈鼎對抗漫天風刃,後來,這鼎口,竟然生出一道漩渦,將那漫天風刃吞噬而入,在那鼎畫之中,形成變作抹輕風。
這個方法倒是可以一試,看能不能將這萬道狂雷,也如那當初風刃般攝入其中。
生死之間,也容不得他多作考慮,急忙地努力調動元力,全力施爲,之後的情況,便是前面出現的那一幕了,果然,如那一次在磨魂谷中一般,一天雷霆,竟然被這靈鼎收攝進去,化作那鼎畫中道道電光。
其實,說到護持已身,除了這一招之外,獨孤篪自可調用那業火出來,佈於周身,試想,依着那業火之能,這雷霆之力縱是再狂暴,想來也傷不了他。
只是此時,那靈鼎被其祭出護在頂心,那業火,自然難將這鼎也護於其中,而那心神振盪,是自那靈鼎受攻擊後,傳與其身的道力作用,只以業火僅護住軀體,這種道力傳遞,會不會被阻斷?若是不能,自己還是脫離不了危險。
而要是第一時間將那靈鼎收回,再放出業火護體,這其中卻有一個過程,雖然這個過程用時微不可計,但獨孤篪也是沒有把握,能夠快過那雷霆落下的速度,若這樣作的話,怕是就要以軀體承受這雷霆的力量了。
那種力量,別說是萬道,就是一道落在身上,他也沒有信心能夠抵擋得下來呢。
若說此時,那萬里長空之上雷霆如海,那麼,護在獨孤篪頭頂上的靈鼎,便是那北海之眼,任你海波滔天,也自被那無底海眼吞噬而入。
靈鼎口上,龍捲的捲動速度,是以着獨孤篪的元力運行速度爲基礎的,他體內的元力調動越是疾速,那龍捲的捲動速度也越快,而那龍捲波及的範圍也就越大。
當然,這龍捲的大小,也與那收攝的事物有着極大的關係,比如,之前在星戰之地中,在屍魔崖收取那屍煞戾氣之時,這鼎口升起的龍捲連天接地,其勢真如神龍騰天。
而今天,他依舊是使出了渾身氣力來發動,可眼前這龍捲,卻是比之當日小了許多,連當日那龍捲千分之一的威勢都不到。
這自然也說明一個問題,當初的那屍魔崖上的屍煞戾氣,究其品級,比之眼着這血雲雷霆來,是差的太遠了。
這個差別無須人說,一想可知,當時那屍煞之氣雖然厲害,但那仙屍二人,憑着其不過十一二階的修爲,便是涉身其中,而這血雲雷霆威力,怕是僅其中一道落下,真神級的存在也不敢放言,能夠抵禦得了,其間差別,自然明顯的很。
全力摧動龍捲,對於獨孤篪來說,元力負擔極大,只是要將這龍捲縮小一些,那降下的雷霆,便要有些脫出控制,振盪鼎身,同樣,獨孤篪血氣六腑,自然也要受到振盪。
當然,一道兩道的雷霆擊在那鼎身,其振盪之力傳遞到獨孤篪體內,倒不至讓他受到什麼傷害。可若是千百道同時落下,那種力道,他還是承受不了的。所以獨孤篪也不得不苦苦支持,將這龍捲的威力,維持在自己能夠接受的一個平衡之上。
當然,作爲獨孤篪來說,有着諸般手段,能夠使得自己的元力補充,與消耗處於平衡。
此時的乾坤世界之中,衆人已然調動起來,獨孤篪的十大分身,此時一身元力,也已經參與到那龍捲的維持之中。
靈兒也已經操控起獨孤篪的冥靈空間,不斷將大量的元靈之力收取過來,灌注到獨孤篪的紫府之中。
好詭異,好暴戾的手段。這樣的手段,若是說與別的修士聽來,怕是會驚落一地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