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哥哥說的,好象還真是這麼一個道理呢。”鳳漪在一旁笑道。“不過這戰爭的發生,在鳳漪看來,有很大因素,是那些上位者的私心在作怪。很多當政者窮兵黷武,爲的,只不過是在其王冠之上,增添些功業輝煌。”
“呵呵,漪兒說的是,不過情智,慾望這些東西,那一個不是天道賦予,說到底,這一切還是天道運行的結果。縱是當政者無窮兵黷武之心,只是隨着社會穩定,人口增加,出產之物漸漸跟不上人口增長的需要,那時,當政者所能做的,也只有向外用兵,以求取更大的生存空間,來化解自己國內的矛盾。
這樣做的好處就在於,可以攻城掠地,擁有更多的資源,供應國人所需,二來,以戰爭消耗掉多餘的人口,緩解資源緊張。”說到這裡獨孤箎神情有些肅然。
“天道無親,有道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呵呵,天道無情,那會有惻隱之心,怎麼會來憐憫萬物生靈呢。我們修真,說到底,就是要與這無情的天道抗衡,脫出其外。”
三人說着話,那下方的攻城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攻城一方勝在體魄強健,守城一方勝在其有城可依,有着地利優勢,加之武器精良,一時間竟也相持不下。
不過這樣一來,那戰爭場面就變的更加慘烈,其間,不時有獸人攻上城頭。近身戰,人族戰士,比之獸人來要遜色的多,每有攻上城頭的獸人,便會給守城軍士帶來極大的傷亡,守城一方往往要以數倍的傷亡,才能將攻上城頭的獸人戰士殺死。
種族不同,不過兩方戰士流出的血液一樣的鮮紅。戰鬥從日出至夜,一直沒有停止,偌大的山谷之中,佈滿了獸人屍體,在那城池之下,人族,獸族的屍體已然堆出半丈之高,城頭已經被鮮血澆透。
日落後,那獸人收兵,退去,待得那獸人退的遠了,人族一方打開城門,派出兵士打掃戰場,屍體要進行掩埋,便是那傷的重的,無論是獸人還是人族,都將迎來痛快的一刀,這個世界沒有醫生,高貴的牧師,自然不會屈尊來救治低賤平民戰士。
人族和獸人的做法所不同的是,人族戰士的重傷者,在被殺死之後,其屍體將會被收殮起來,而獸族,其做法就是,傷者會被遺棄在戰場之上,任其自生自滅。
今天一天時間,獨孤篪收取生魂不下七千之數,可其眼中殊無喜樂之意,縱是他苦修道法,明曉天道輪迴,直面戰爭,還是不能做到淡然視之。
“哥哥若是不喜看這戰爭場面,我們還是走吧。待得何處戰場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再過去收取生魂好了。”靈兒明白獨孤箎的心思,輕聲勸慰道。
無聲地點了點頭,獨孤箎看了一眼那沉寂下來的戰場,帶着靈兒和鳳漪,返回了人族一方。
在長石關後方五十里處,有一座人族郡城,如今這座郡城,已經成了這一方後續大軍的大本營,帶領這一方軍隊的王國統領,其指揮部就設在這座郡城之中,發往前線的物資,自然也先運到此處,再調撥運往這一方軍隊所駐守的前線各處。
這麼一來,原本荒涼的邊郡郡城,卻是因之熱鬧了起來。在這裡,自然也有着聖教諜報系統的聯絡點,憑着從秦戰處得來的信符,獨孤箎聯絡上了這處聯絡點的執事,並交給其一項任務。
這項任務,就是收集所有前線戰場的消息,何時在那一處關隘發生戰爭,並要求就近的後方城鎮聯絡點,同時收集此類消息。這樣以來,獨孤箎便能夠及時獲取信息,趕往發生過戰鬥的戰場,收集生魂。
二十四座雄關之下,幾乎日日都有數處發生戰事,之後的一段時間,獨孤箎每天都在從一處戰場,趕往下一處戰場。好在他有着穿雲梭,要及時趕往一處處戰場到是不難。
而且在這個世界之中,由於那冥界通道被封,生靈死亡之後,魂魄迴歸冥界就難了許多,這也讓獨孤箎能夠收取更多的生魂。
半個多月的時間,獨孤箎忙忙碌碌地,從一個戰場趕往另一個戰場。戰爭在繼續,時不時的,也有關隘被攻破,又被人族一方組織優勢兵力奪回。可以說,自人族南北合併以後,其對抗獸人族的戰力,確實增強了許多,讓獸人如今破關而入,再不似以前那般容易。
乾坤冥界之中,冥甲近半個月來最是高興不過。原來他這冥界之中,鬼影也沒有幾個,而這半個月以來,每日間便有數以萬計的生魂報到,如今,十數萬的生魂,到是給這冥界之中,添了不少生氣,不,應該說是鬼氣。
這些生魂轉世投胎,如今還不能夠,人界之中沒有母體,自然成不了胎,要想開啓輪迴繁衍,還要催生祖胎才行,這祖胎便要以血肉爲引,在化胎池中化成胎體催生,之後的魂魄輪迴,便能以這祖胎爲源,一代一代的孕育下去。
伏羲老人正在建設化胎池,只是那血肉,獨孤箎此是卻是沒有精力去收取,輪迴啓動還是要等些時日,至少要等到戰爭結束之後。
魂魄不能往生,也只好在這冥界之中生活,這些生魂,一入冥界,便已經在那黃泉之中消卻了前記憶,冥甲便將他們組織起來,建立原始的冥村冥鎮。
第十六日,一處關隘被獸人攻破,獸人兵鋒長驅直入,直達關隘後方郡城之下,而人族一方,及時組織起軍隊,在這郡城之下,與獸人軍隊展開了開戰一來最大規模的一次大戰。
雙方總共投入兵力千萬。這一戰極是慘烈,直殺的星河破碎,日月無光,這座郡城幾乎在雙方的爭奪之中被削平。
這場大戰一直持續了三天。最後以人族一方損失七百一十萬,獸人一方損失三百萬的代價,人族終是將獸人軍隊趕出了關隘。
這一次受兵災的區域,達到方圓七百餘里,這七百餘里的土地上,幾乎是一寸焦土一寸血,不光是戰士傷亡,便是生活在這一區域之中的平民,也在這一戰中死傷怠盡。
那獸人軍所過,幾乎是寸草不生,人族平民死亡,計一億一千萬之多,比軍隊傷亡人數多了十數倍。
獨孤箎將這七百餘里方圓之地的生魂,全部收取完畢,整整用了兩天時間,而此時,在他的乾坤冥界之中,生魂數量已然達到了一億兩千多萬,抵得上一個小郡縣的人口了。
大戰至此,已然是處處峰煙,二十四處雄關,無處不是每日都有戰鬥發生,亦常有關隘被攻破。
若是有一處關隘被獸人攻破,讓其兵鋒直進,那其後方的黎民百姓,必然將遭到生靈塗炭的厄運。
好在自第一次有關隘被獸人攻破,其後方百姓慘遭殺戮之後,邊地百姓,許多都向着南方遷移,所以之後,縱是時不時的有關隘被獸人突破,其關隘後方的百性傷亡,到是比之從前少了許多。
當然,這個少了許多,不過是比之第一次沒有那麼慘,在這個世界上,這樣的年代,百姓以土地爲依憑,正所謂故土難離,加之人心多有僥倖,能夠下決心離開的,只是其中之一部分,離開的人,怕是隻能佔到生活在該地百姓的一半。
所以,一次一次寇兵入境,那百姓死傷仍然慘烈,之後又一月間,獨孤箎那乾坤冥界之中,生魂已然達至三億之數。
獸兵破關,人族一方與其相戰,必要以三倍兵力才能與其戰平,不過若是憑藉關隘而守,卻能夠與其三倍兵力相持,所以大戰連月,總體說來兩方軍隊損失大體相當。
人族生活環境,較之獸人一族好上太多,所以人口繁衍存活的機率,要比其大上數倍,無數年下來,人族數量的基數,比之獸人來說,要大上數十倍不止,雖然說是獸人一族全民皆兵,可是如此的消耗,最先消耗不起的卻是獸人。
又一月之後,待到兩方軍隊消耗,均已經突破億萬,獸人一方已然決定,派出修者軍隊,來解決這一次戰爭了。
同樣,人族一方,早在半月之前,修者隊伍已經開赴前線。獨孤雄和秦戰,已經帶着衆長老,前出到一處叫作兩狼關的,雄關後方一座郡城之中。
這兩狼關所扼守的山谷,地勢相對開闊的多,是兩族重兵集結之處,之後,也將成爲兩方修者對決之地。
其後方的郡城,名爲定軍城,此時,原定軍城城主府,已經被教庭徵用,長老會臨時議事庭,就設在此處,獨孤雄和秦戰二人也居住於此。
隨着兩方修者隊伍的到來,雙方凡人軍隊很有默契地停止了攻伐,之前戰火連天的邊境,此時卻是顯出異樣的安靜。
定軍城城主府,一處大廳之中。獨孤雄,秦戰,獨孤雲天,和獨孤箎四人在坐,作爲教主,秦素素自然是留鎮神城。